“母亲,如果您现在去找妹妹跟她说让她不要嫁给五皇子,她不会听的,她只会觉得您是为了不给她另外半份嫁妆才会阻止她,因为她心悦五皇子,已然被五皇子的花言巧语迷惑,怎会轻易因您两句话就不轻易嫁给心上人,只会让您与妹妹产生更大的间隙,所以说会适得其反!”苏酥耐心解释。
“那我们到底该如何?”钱月季语气急切。
“事已至此,母亲你再阻止也没用,难道您能绑了妹妹去,就算成功阻止妹妹下嫁,那也是违抗圣旨株连九族的,母亲,我们承担不起啊!所以只能让妹妹如她心意嫁个五皇子,不过属于妹妹的那半份嫁妆您不能给她!”
“为何?半份嫁妆她都不满足,一点都不给她那她还不是要恨死我!”钱月季不解,心中忧愁万分。
“母亲,真的是一分一毫也不能给她,您想想给了她就相当于全部给了五皇子,您就是变相的支持五皇子,如果五皇子事成,我们有功,皆大欢喜!可是如果失败,并且事情败露,那不止是妹妹,我们全家恐怕都要性命不保——母亲,朝廷争斗,我们绝对不能参与进去,妹妹嫁给五皇子,想脱身是不能的,但我们作为妹妹的后盾绝对不能倒啊!到时就算五皇子失败,妹妹有个什么,只要人没事就一切不是问题,因为她还有苏府,还有我们为她守的半份嫁妆,还有我们这些亲人,可是如果母亲给她嫁妆,那就是我们苏府变相的支持,我们全家都搭进去,妹妹还有后路吗?”
苏酥缓缓为钱月季道明其中的利害关系,只说这一切都是为了苏幻儿,钱月季就会挺的进去苏酥的话。
见钱月季眉头微皱,沉默不语,苏酥问,“母亲您是怕妹妹怨怼不理解您吗?”
钱月季摇摇头,神色严肃正经,“酥儿你说的对,这半份嫁妆不能给幻儿,给了她也是拿给别人,还不如先不给,哎!她怎么就看上五皇子这个虎狼之子呢?现在进了火坑,你说的对,我们要成为她的后盾随时拉她出来。”
钱月季似乎想清楚明白了。
“我也不怕幻儿怨怼,等事情发生了,幻儿就知道为娘是对的。”
苏酥又走上前为钱月季倒上一杯水递上,微笑开口,“母亲您都是为了妹妹,她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的。”
钱月季叹了一口气,接过苏酥递的茶水,目光柔和看向苏酥,“难为你这么为你妹妹着想,放心!接下来的事我心里有数,你妹妹的嫁妆我暂时不给她,她就算嫁进王府,需要任何东西都可以跟我说,我满足她就是!”
钱月季眼睛望向窗外,表情坚定,目光沉沉。
她决定暗中找武林高手盯着苏幻儿和公孙漓,为了时刻知道王府发生的事情,为了了解苏幻儿是否受委屈,当然也是为了保护苏幻儿。
既然幻儿什么都不跟她说,那只好自己主动去保护她了。
钱月季暗中想。
———
从春晖苑出来后,苏酥命人给了朱勇两千两银票就打发走了。
朱勇这人,是个狡诈的狠人了!
他是一个赌徒,当初为了能留在古董行当着苏幻儿的面发誓不再赌博,能狠心切了自己一根手指,之后又能毫无愧疚悔悟之心重回赌场,估计这是苏幻儿怎么也没想到的事。
苏酥却是不那么轻易信人的。
虽然当初朱勇表情坚定,豁出命般让苏幻儿相信她,但苏酥注意到他的眼神中隐藏着丝丝狡诈,当下便知道这个朱勇没他表现的那么简单,于是便暗中派人盯着他,没想到没过几日他便又去了赌场,当真是本性难移。
苏酥借赌博之事威胁于他,并下重金让他为自己办事,软硬兼施。
朱勇虽然爱赌,但却是个有才有实力之人,要不然苏幻儿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给他机会,还让他掌管自己的财务。
不过苏幻儿不同,对方就是再有实力,人品不过关她也不会再用。
所以给了银票也不会再接触。
———
之后钱月季跟苏幻儿说了什么苏酥不知道,只听说在苏幻儿新婚前一日她又去找了钱月季讨要嫁妆之事,两人似乎谈的不愉快,苏幻儿竟然在春晖苑中哭叫起来,惹得丫鬟婆子围观看热闹,议论纷纷。
还听说苏幻儿走后,钱月季伤心的哭了一晚上。
第二日,苏酥便体贴的上门安慰去了。
其实她主要是打探一下钱月季是否守住没有答应苏幻儿的要求,不过不用大打探也知道,苏幻儿头一次不顾面子吵闹,肯定是愤怒气急,钱月季没有答应她。
经过这一系列事,瞧得出来,苏幻儿和苏酥这两个女儿,在钱月季心中,苏幻儿还是比较有分量的,尽管苏酥是她的亲生女儿。
苏酥也不介意,她只是一个任务者,并不是原主苏酥,她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完成原主遗愿罢了。
原主希望夺回苏幻儿原世界轨迹中夺走苏酥的一切,包括母爱和家产,所以苏酥是不会让苏酥得到钱月季的一丝一毫嫁妆,至于母爱,钱月季现在是爱苏酥的,只是让她不关心苏幻儿似乎不可能,好在原主苏酥也没特意表明钱月季不能对苏幻儿有母爱,不过,为了高度完成原主任务,苏酥会尽全力让苏幻儿原形毕露甚至抹黑她,让钱月季对她失望心寒。
之后,苏幻儿被抬进了王府为妾,苏家就只剩苏酥一位小姐,日子似乎变得平和安宁了许多。
不过苏酥没在家几日,她要进宫陪伴皇后娘娘,这是皇后娘娘在宴会上钦定,本来当日是要随皇后娘娘一同进宫的,不过苏酥借口家中有重要事未做,请求延迟几天进宫。
皇后娘娘想让苏酥进宫陪伴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让苏酥教她天空之城,然后想得到苏酥其他曲谱罢了!
之后苏酥便带着一些细软进宫去了,在宫中陪皇后娘娘住了几日,除了陪伴娘娘弹古筝,倒是挺悠闲,喝喝茶,弹弹曲,无事的时候与几位娘娘唠唠嗑,赏赏花。
昭和郡主也时常进宫来求见皇后娘娘,看见苏酥总是会故意刁难几句,刁蛮的性格就是在宫中也依旧没有收敛。
不过苏酥却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每每皇后娘娘侄子何世子前脚进宫,后脚公孙纤纤就跟着出现了,而且眼睛总是时不时地跟着何世子转,待何世子转头看她时,她又装作不在意的两眼望天,真真是有趣的紧。
看来两人之间暗藏火花。
只是公孙纤纤像个小孩子一样,明明心中在乎着某人,却处处故意与他作对,惹人生气,让人恨的咬牙切齿。
还好何世子为人冷淡,但谦谦君子,不与那刁蛮的人计较。
何世子越是不理她,她倒是越往前凑,真是好玩的紧!
苏酥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何世子也不是对公孙纤纤完全无情,只是他感情内敛,不喜表达罢了!
两人一个有情一个有意,却误以为一个是因为厌恶才故意找茬,一个是因为不在乎才故意冷淡不理会。
这纯纯的感情,倒像是学生时期青春少年少女之间的恋爱。
不过他们这个年纪,也确实是少年少女。
闲来无事的时间苏酥会去尚书苑转转,想碰碰运气能不能见到计忻文,自从进了宫,两人也没有机会碰面。
这段时间忙着对付苏幻儿,男主的好感度她也没有花心思去刷,虽如此,但男主的好感度随着每月计忻文前来送画而缓慢稳定增长,百分之二,百分之三少量增长。
苏酥猜测可能是画画引起的效果,每日里想着自己这么一张脸,想着怎么画?怎么让画上的人儿灵动?每次见到苏酥时虽然时间很短,但计忻文肯定会发心思去观察探究苏酥,由表及里,这自然而然的不就愈加在乎,好感度也就提升了。
一直到苏酥进宫,男主好感度提升到60%,后来也就一直没有提升。
苏酥在尚书苑转了好几次本以为会碰见计忻文一次,却一直为未能见他一面,之后苏酥才得知。原来科举考试会试马上就要开始了,尚书苑的众学子包括伴读早已回家复习准备会试去了,怪不得苏酥感觉人少了很多。
会试之后不久就是殿试,这对于一个一无所有的贫苦书生来说是人生头等重要的大事,对于计忻文来说更是能改变命运的顶顶重要的事情了。
苏酥想,这段时间他估计不会画画了,毕竟科举考试对一个贫苦书生来说十分重要。
马上就要到交画的时间,不用伴读,计忻文也进不了宫中,这次约见算是不用见面了。
苏酥理解计忻文,没有期待什么回了皇后宫中。
没想到了约见那一日,苏酥从一个陌生小太监手里接到了一封信和一副画。
是计忻文。
没想到他竟然还有那个本事打通宫里的关系寄东西进来,更让苏酥没想到的是,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就是众学子会试的重要日子,计忻文竟然还有心思想着送画过来,惦记着自己。
这是重守承诺呢?还是没把会试当一回事不在乎?还是说他对会试已然胸有成竹?
苏酥不得而知,她打开计忻文写给她的书信,里面也没写什么特别的内容。
只是说因为要会试的原因他没有办法亲自来送画像,为此感到抱歉,还有就是这次科举考试他一定会夺得状元之名,让苏酥不用担心。
真是自作多情!苏酥担心什么?苏酥她才一点不担心呢?
计忻文考没考中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好吗?
不过苏酥还是挺开心收到画像,这说明计忻文足够对她重视。
会试过后没几日,众学子都在家心情忐忑等待成绩出来。
皇后娘娘宫中。
难得的,今天也不知是什么日子,五皇子,不,现在是王爷了。自从几位皇子相继成婚后,皇上便给成婚的皇子封王,五皇子封为安王。
今日安王公孙漓带着王妃和妾室苏氏来皇后宫中请安。
一般妾室是没有资格进入宫中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的,也不知公孙漓是怎么想的,带一个妾室进宫,而且明显知道是皇后娘娘不喜欢的那一位。
请完安后,公孙漓有事去见皇上,先行走了,留妾室苏幻儿一人在宫中,皇后娘娘没有留苏幻儿说话,也没有让人招待她,只摆了摆手打发苏幻儿没什么事可以出宫了。
苏幻儿站在大殿中央尴尬的不得了,她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笑容来,“娘娘,妾知家姐苏酥一直在宫中陪伴娘娘,自从贱妾出嫁以来还从未见过家姐,甚是想念,妾可否去寻家姐叙叙旧?”
苏幻儿脸上表情恭敬,其实内心恨的要死,她从未如此卑微低下过,贱妾贱妾的自称,以前她作为伴读进宫也是体体面面,连皇子公主对她有礼对待,现在就连一个下等的宫女都敢明面对她嗤之以鼻,更别说皇后明面上的厌恶了,简直太可恶!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她的好姐姐,她本来是可以得到侧妃之位的,却因为她这位好姐姐而泡汤,她当然要去找她好好叙叙旧。
皇后摆摆手,示意一旁的宫女领苏幻儿去见苏酥。
她虽然厌恶苏幻儿,但也不能不通情理的阻止别人姐妹想见不是!
还好两姐妹不是一路货色,苏酥那小姑娘就比苏幻儿顺眼太多。
大宫女领着苏幻儿去了苏酥住的后殿,没有见到人,听宫女说,苏酥带着丫鬟赏莲去了。
苏幻儿见此谢过皇后宫女,表示宫中她也颇为熟悉,自己一个人去找就行,宫女点点头,没有说什么直接走了。
宫女一走,苏幻儿脸色一变,眼底闪过冷意,表情阴狠地往苏酥赏莲的地方寻去。
不一会便来到宫女所说的苏酥赏莲花的地方,她巡视了一圈,却也并没有见到苏酥人影,而是见到一具修长挺拔的身姿……
那人面容俊雅,仪表不凡,竟然是那人!与她那位好姐姐走的挺近的穷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