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跳得极快,热血淌遍了浑身。身上的全部修为,正极致地运转着。她甚至无意识地念起了焚情诀的口诀,似乎想要让自己集中一下注意力,只是有时候却过犹不及另一尾扫来,如钢鞭一样抽上燕徽柔的腿。她这下子反应过大,反而避岔了,扑通一声跪在地里,疼哼一声,眼里渗出了些许泪花。小腿后马上红了一片,隐约发紫。江袭黛眉梢微皱,下意识想要帮燕徽柔。毕竟她一点都不喜欢看燕徽柔哭。但是手轻轻抬了一下,还是作罢。现在太宠她,以后可怎么办。哪怕燕徽柔觉醒了那什么半神血脉,实力通天,却完全不懂得应敌或是打斗就像是让小孩拿着神兵一样的道理,空有力量却发挥不好,反倒容易误伤自己。“出来。”江袭黛在心里道。“关于燕徽柔的实力,你把晓得的都告诉本座。”系统花了短暂的时间整合资料,开始尽职尽责地解说起来。然而在整个原文剧情中,系统对于女主的战斗解释少之又少,所以也只剩下寥寥几句语焉不详的话。【女主的战斗内容不是剧情重点。】“不是重点?本座看你是分不清轻重缓急。”江袭黛道:“这修真界也不是什么仁爱温暖的地方,她倘若落单,又该如何?”系统答曰:剧情线上,女主大部分时候不会落单。在西方罗曼里,这种感情模式叫做“圣女和她忠诚的骑士”,骑士永远不会远离她。杀生门门主听不懂何为“西方罗曼”,她自幼弱肉强食惯了,经历以后的一些是非人我,对这个说法自然频频蹙眉。寻觅庇佑者,姿态必将卑微。有求于人者,终日不能自由。哪来的什么神圣可言?江袭黛:“大部分时候……也就是说,还是有落单的时候。那她会怎么活下来?单靠她那虽然逆天但是不能先发制人的体质?”那系统不知悔改地表示,每一次女主的战斗损伤都是推动感情线的节点。“又是英雄救美啊。真俗套。”江袭黛冷笑道:“不是言情小说吗,燕徽柔才是真正的女主,怎么不多给她一些机缘?”【……】系统尽职尽责地为她解释“言情小说”的主要受众是广大女性消费市场。并且为她指出了一些有关于“代入”“cp党”的生僻词汇。但是江袭黛仍然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市场”会喜欢代入自己受虐,这实在是有点难以言喻的癖好。系统那边传来滴滴的叹息:【宿主,市场的取向大部分是异性恋。所以言情小说普遍的选择是塑造男主。】而出乎意料的是,江袭黛却没有对此反驳,她细细思索了一会儿,“你所言这群‘市场’,也一定很缺人疼爱,或是惴惴不安,才愿意抬高别人来疼爱自己。”“说到底,原来都是一样。”她轻喃道:“没了自我的感觉,滋味并不好受。本座也懂得的,可是又实在渴望有个人……”江袭黛将抬起的手垂了下去,隐没在衣袖里,如一个影子般缩在燕徽柔瞧不见的地方。她看着那少女跪地,又紧绷着身子爬起,姿态颇有些狼狈,但好歹终于抽出了宝剑。只是这一个机灵以后,便不再有什么别的建树。她虽是记住了剑法,一招一式地过下来十分连贯。只可惜和别人礼貌地过招时很是流畅,但面对一只完全凭着兽性行动的老虎,每次出剑都会被迫打乱章法。那把与江袭黛如出一撇的“金楼玉阙”,名字那样威武,被她捏在手里还不如根小树枝就江袭黛来看。这一次,江袭黛没有对她心软,冷眼瞧着这一切。然而,直至于日薄西山,把那只老虎都累瘫了,一人一虎却还是个平手,根本分不出胜负来。“今日就到此为止。”结界倏地散开。燕徽柔此时已是气喘吁吁,膝盖不小心跪在地上,磨破了一大片,丝丝缕缕的血渗出来。这一路躲避难免磕磕碰碰,摔得青红紫绿的,她肤色浅,便显得格外明显。“疼吗?”燕徽柔眯着眼抬起头,汗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晚霞的余光映在鬓发挂着的汗珠上,金灿灿地晃成一片。她看不清江袭黛的神色,便答道:“还好的。门主。”面前伸来一只手,悬停在她面前,轻轻招了一下。燕徽柔缓缓抬起手,搭了上去,被她一下子捏紧拽了起来。只是这一下子未曾站稳,燕徽柔的身子往前载倒去她双手下意识抬起,又抱住了江袭黛,呼吸不宁,再是喘出了一口气,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大多是刚才吓出来的。江袭黛如今并不介意与她接触,只是稍微纠正了一下她喜欢搂腰的坏毛病。“瞧你累的。”燕徽柔静了半晌,又抬眸,颇有些心虚。说实在的,她以为江袭黛会训斥她的。毕竟今日表现实在糟糕。但江袭黛没有,只是垂眸看了她青红紫绿的腿,淡淡道:“回吧。”第59章 今夜燕徽柔又没有宿回明月轩。在门主的大水池子里沐浴这种事, 一回生两回熟。江袭黛泡完以后,燕徽柔听见后面传来一声极轻的推门声,还有几声嘀嗒的水落。她回过头时,所有的水已经消失殆尽。只剩下一个披着曼红轻纱的女人, 神色如常地经过她。晚间敞进来的一些微风撩开了女人的衣摆, 风韵天成。“愣着干什么?”江袭黛的脚步在她身旁顿了一下:“快去。”这个场景很温馨。“瞧见好看的人了。”燕徽柔有点累, 不是很想动弹。她靠在一旁瞧着她, 轻轻笑了笑:“多留一刻也无妨。”只是脸颊边一痛,似乎被两根手指拧了一把。“累成这样还有工夫讨嘴皮子便宜,明日是不是得给你来两只。嗯?”燕徽柔吃痛地被拧了一把,只得微弱地求饶, 尔后便起身乖乖去拿自己的衣物。江袭黛看她有点挫败的样子, 在心底嗤笑一声:“怎么了?你对本座有意见?”“……也许世上最风情之事, 莫过于风情之人不解风情呢。门主。”燕徽柔在翻找时,如此轻轻叹息了一句。此时江袭黛叠着腿坐在床上, 正松松拢了一下腰带, 闻言抬眸看去。她兀自狐疑了一会儿, 总感觉这小丫头片子话里有话。明月轩江袭黛也偶去过几次,燕徽柔总爱去集下买书,再囤在家里。她的书房收拾得异常整洁, 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册。江门主随手摘下几本,瞧一眼便觉得头晕,又给塞了回去。燕徽柔定是乱七八糟的玩意看多了。江袭黛向后躺去, 慵懒地翻了个身:再打趣自己,迟早有一日给她都丢了。而燕徽柔走到浴池边时, 才发现池水里面落了件浅红的衣衫,她弯腰把它湿淋淋地捞起来。看来是江门主忘在这里了。燕徽柔将湿衣裳拧干。虽说她的确能用灵力渐渐地烘干, 但是却总是忘了这件事。她把衣裳搭在一旁的木制架子上,跪在池边,去扣水池旁的一个小机关。那儿精巧地雕着个龙头,龙口微张,还咕噜噜地吐着水滴。只需要摁一摁龙口中衔着的玉珠子,这一池子水便能被吞吐进去,再流淌出来,马上焕然一新。趴着去够那龙嘴时,燕徽柔的面庞被水池腾起的热气温柔抚过。在水的潮湿的味道中,更别有一股浮动的暗香。燕徽柔摸着那玉珠子,却怔了一怔,顿住了,没有往下摁。从那衣裳便能瞧出来,是门主她……洗过的。白雾袅袅中,女子的面庞微红。燕徽柔往身后看了一眼,那房门关得紧绷绷的,很显然不会有人打开。她的思绪顿住,对着模糊不清的水面,盯着自己的脸颜。江门主……她……燕徽柔的指尖碰到水面,自己的容颜像是镜花水月一样,就这么撞碎在雾气与波光粼粼之间。她抬足没入水中,将自己坠入一池温热。幽香终于不再浮动。而是化为了实质,包裹着她。燕徽柔呼了一口气,闭紧眼睛扎入水里,其实这一池水温已经偏凉,没有泡澡那样的舒服感觉。但是她心里某一处饱满的角落,却好像是被拿去一块了似的,填不满。燕徽柔算是早慧,她没有奇怪多久,感觉到了小腹隐约的胀痛以后,便知道这叫欲/望。由爱生欲。她不羞赧于承认自己的喜爱,感情是干净的,但是后者,但是没想到后者来得如此之快熟悉的味道包裹着她,脑子里有一幕片缕只影地闪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