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大夫叹气道:“本来这人病情都好转了,接触了你外甥后,疯得更厉害了,天天嚷嚷着自己是正三品大员,还让我们把辫子还给他,不然就上奏皇帝把我们都发配到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别急着吃惊,下一个病情更严重……”
两人来到另一间病房前,只见一名医生与几名护士正在给一个病人喂药。
这病人虽被绑在病床上,但依然想咬人,这时护士抱着一只兔子站到他身旁,这人立即一脸惊恐地求饶起来。
“如果不是你外甥,他说不准现在都要出院了……”
谭大夫又带着老陆看了其他几个病房,里面的病人都像猴子一样大呼小叫着练跳远。
“自从见了你外甥从树上弹跳出去,这些人就天天练习这个,为此,院里都把那棵梧桐树锯掉了,那还是光绪三年栽下的树。”
老陆突然反应过来:“他是从树上跳出去的?不是被放出去的?”
谭大夫叹气道:“怎么可能被放出去,你的外甥得了极其罕见的精神疾病,名为模仿型精神分裂症,据我从医多年所知,只有上世纪十代的欧洲查出过这样的病例……”
“模仿型精神分裂症?”
“不错,这种病人并没有主人格……”
谭大夫推了推眼镜,一脸严肃地介绍道:“他所有的人格都来自于对他人的模仿,而且他自己毫无察觉……”
“你的外甥来到我院后,先是把自己的当成心理医生,还要给我出题测验精神状况,当然,我肯定通过了测验……他模仿完心理医生,又开始把自己当成义和团的拳民……”
“义和团?”
“是的,还要烧洋堂、杀洋人,甚至想拿针筒当金镖攻击医护人员,非常暴躁,伤了我们不少人。”
老陆的脸色越来越差,只听对方继续说道:“后来,他又把自己当成胡萝卜、皇帝等等,总之您的外甥很危险,对了,他回到家后都做了什么?”
“他……他一个劲儿说要娶我女儿,还要喊我爸。”
“嗯,一定是他在模仿其他女人的丈夫,以至于连自己的表亲都认不出来,你们家是怎么应对的?”
老陆思索了一下,答道:“我们以为是这孩子闹着玩,没说什么,还给他做了丰盛的饭菜,是我女儿做的,有鸡有鱼有猪脚……谭大夫,有什么问题吗?”
谭大夫慎重问道:“是在他面前剁的鸡吗?”
“是啊,卖鸡的只负责杀,我们都是拿回来自己剁了炖……”
“糟了!”
谭大夫脸色一变:“几十年前的那个病人就是在家人做菜时发病,然后模仿他们,把一家人都做成了菜……刘先生,你还是立刻回家吧,说句悲观的话,你的女儿有可能已经被王进财剁碎后炖了……”
老陆“咣当”一声晕倒在地。
此刻,陆莺莺正与郑翎瑜一起听故事……
十几分钟前,两人在路边见到一名戴着金表的男子有台黄包车要转手,价格很划算,只卖4块,而且若能听完他的故事,还能便宜一些。
陆莺莺觉得运气真好:因为这台车买下就是令关哥自己的,不用再添月租,车看着也蛮新,4块也超划算,而且还可能更便宜,便立即与郑翎瑜一起听对方讲故事。
故事讲的是这男子与心爱之人来到大尚海,买了黄包车,经过艰苦奋斗最后发家致富的经历。
因为是这台车让男子赚到了第一桶金,所以比较有感情,想把它转卖给顺眼的有缘人。
讲完故事后,这名系统兵乔装的有钱人问道:“二位是夫妻还是情侣?”
“啊?”
陆莺莺脸一红,刚要说是朋友,又听对方补充道:“夫妻的话,我给你们算块,情侣……”
竟然还能便宜二十块!
陆莺莺有些惊喜,但一想要和令关哥装夫妻,这实在让人有些难为情。
这时,老实人郑翎瑜摇头道:“抱歉,先生,我们既不是恋人,也不是……”
“也不是兄妹!”
陆莺莺立刻抢过郑翎瑜的话,并羞涩地主动揽住郑翎瑜的胳膊:“这位大哥,不瞒您说,我们……我们的确是夫妻,刚成婚不久……”
说到最后,陆莺莺连耳根都红透了,煞是娇怯动人。
“这样啊,那我给你们算块,因为我和我妻子刚结婚时也很难。”
“大哥你真是好人!”
陆莺莺连忙松开郑翎瑜,要从口袋里掏钱,但钱掏到一半,这丫头眼睛一转,又可怜巴巴道:“大哥,其实我们过得特别难……”
犹豫地看了郑翎瑜一眼后,陆莺莺玉靥飞红道:“我……我怀了孩子,能不能再便宜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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