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奎起初还嘴硬,甚至还想反抗。
被挑了脚筋后就老实多了。
问什么说什么。
不过这些情报对郑翎瑜没什么价值:日本收买大量汉奸释放假的和平情报本来就是正常操作;大奎和老拐子级别太低,够不到核心任务,而那个叫宫本的新组长也很谨慎,规定只与汉奸们单线联系,没法顺着大奎摸回去。
郑翎瑜感到很失望,尤其是因为这个大奎,自己连睡懒觉的时间都被耽误了。
“大奎,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真的没了,官长,饶命了小的吧!”
“那你能帮我保密身份吗?”
“小的绝对保密!”
“那我就放心了……”
划开大奎的脖子后,郑翎瑜去浴室洗了把手,又将粘满血的雨衣脱掉,最后戴上礼帽离开了这里。
回去的路上,刻意绕了个远道,来到城中另一处黑巷子中。
这里的路中间有个直径两米的炮弹坑,形状接近正圆,应该是航弹炸的。
走到弹坑前,郑翎瑜快速闪到旁边一处废弃的屋子中。
两名系统兵正在这里候命,他们还买了早餐。
“这豆腐脑怎么甜的啊?下次买之前问一下,我要咸的。”
“是,长官。”
郑翎瑜吃了一会儿蟹黄包,终于等到另外两个系统兵进了屋。
“报告长官,的确有人在跟踪您。”
“嗯,那个宫本是个谨慎的人,肯定会派人盯一下大奎的,可算让我引来了……把跟踪我的人带来,我要问话。”
“抱歉长官,死了。”
“不是叮嘱过你们要抓活的吗……”
来到尸体前,见两个间谍全都口吐白沫死透了,郑翎瑜叹道:“这是咬破了嘴里的氰化物吧……下次再抓人,记得第一时间掐住嘴。”
“是,长官。”
郑翎瑜吃掉最后一个蟹黄包后,让身边十余名乔装打扮的系统兵分批撤回芷江路。
自己则去了周围一家宾馆,租了个房间好好洗了个澡,又换了一身干净的粗布衣衫和布鞋。
回到芷江路时,已经快早上九点了。
郑翎瑜让系统兵们继续去牙行租房子。
因为现在是“战后返城时节”,租房子的人也变得多了起来。
郑翎瑜不想让其他人租下防御关键点,便果断租了近4个小院与公寓。
这些地方将老陆的院子里三层外三层包围起来。
一整个乔装后的步兵连分散驻扎其中。
甚至还有一个狙击小组在多米外的六层公寓中进行监控。
郑翎瑜本想让连里的无线电兵联系一下大部队,但被告知无线电范围不够。
川沙口距离此地公里多一点,单兵无线电通讯半径不到米。
只有让营里的无线电卡车在两地中间进行信号中继才行。
“行吧,我过两天抽空回趟川沙口……”
郑翎瑜将通信兵遣散到莺莺家四个方向的院中,同时吩咐连长用黄包车拉着迫击炮少尉去观察周边,尽快制定全连的应急火力部署计划。
炊事兵们则要去周边菜市场买食材,而且要分批往返。
此刻的尚海表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行事必须要慎重。
看了眼时间,点分,该去老丈人家吃饭了……
“莺莺。”
“干嘛?”
“我看这两天路上的外地人又多了起来,好些还都是男的,干脆我在外面卖糕点,你在屋里调蜂蜜好了……”
老陆正坐在院中说着话,忽然听到宝贝女儿一声惊叫。
“莺莺!”
老陆抄起锤子冲到店里,顿时傻了眼:这小祸害怎么回来了!
看着正捂嘴惊喜的小美人和表情跟吃了粑粑似的老东西,郑翎瑜“大为感动”道:“莺莺,叔!你们不光治了我的病,还救了我的命!我要一辈子报答你们!”
“令关哥!”
陆莺莺放下小手,快步跑到郑翎瑜身边,细细打量道:“你的病好了吗?”
“嗯,陆大叔给我找的谭大夫真是神医!吃了他的谭氏老方,已经痊愈了。”
“实在太好了!”
陆莺莺打心底为郑翎瑜高兴,心中那股愧疚也终得平息。
看着陆美人那明媚的笑容竟美得如此不可方物,郑翎瑜只觉得浑身一阵燥热:我的莺莺真是美得祸国殃民……
“你病好了还回来干什么!我们不需要你报答,抓紧走!”
“爸!你在说什么!”
老陆理都不理焦急的女儿,径直走出店门对郑翎瑜怒道:“我们家不欠你的!”
郑翎瑜摆着手诚惶诚恐道:“是我欠大叔和莺莺的!而且我的记忆力还在慢慢恢复,除了这里,我实在不知该去哪……”
“啊!原来还没彻底痊愈,就说不可能好这么快,都怪我那天出手太重……令关哥,外面热,我们进屋说……”
又开始自责的陆莺莺拉起郑翎瑜的手腕要朝屋里走去。
老陆气得连忙伸手挡住郑翎瑜:“你别想赖上我们家!给我出去!”
郑翎瑜停下脚步,低头望着陆美人那欺霜傲雪的手腕,可怜巴巴道:“莺莺,你还是让我走吧,我不该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