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顾安蓉也走了进来,苦口婆心的劝他。
“靳夜,我知道,你很担心宁愿,我们也是一样的,但在等待她醒来之前,我们也要保护好自己,总不好,我们好不容易等到宁愿醒来,自己却倒下了吧?
你的身体,是宁愿辛辛苦苦,费了多少心血进去,才好不容易治好的,她对你的身体有多上心,有多担心,你是最清楚不过的,若是你自己都不爱惜你自己,宁愿是不会高兴的,就算她醒来,看到你这副模样,她也只会是担心,甚至会生气,你难道真的想让她一醒来,就因为你不开心么?”
这番话起了作用,薄靳夜动了动嘴角,最终轻轻说了句“知道了”,从顾宁愿的病床旁站了起来。
熟料,他还没有走出病房,视线一抬,就看到一道身影,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那一瞬间,他眼底的冷厉,凝结成了实质,如利箭一般,直直射过去。
“你来干什么?”他薄唇轻启,冷声质问,语气十分不客气。
宫非玦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病床上的人,然后将视线移向傅时修和顾安蓉,轻轻点了点头。
“傅叔叔,婶婶。”
打过招呼,他这才重新将视线看向薄靳夜,声音低沉道,“我听说宁愿出事了,过来看看她。”
闻言,薄靳夜冷笑,“很用不着,宁愿为什么出事,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这里不欢迎你,滚吧。”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宫非玦说如此不客气的话。
饶是傅时修和顾安蓉,都有些愣住了,随后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靳夜,非玦也是一片好心,这件事说到底,也不能怪他,你们有话好好说,别闹的这么僵。”
傅时修劝了一句,接着又说,“我们先出去了,一会儿你们聊完,别忘了吃饭,然后我们来换你,你去休息休息。”
薄靳夜到底不好拂他们的面子,唇线抿得笔直,没再说什么。
很快,傅时修和顾安蓉就退了出去。
病房里,除了还在昏迷中的顾安蓉,宫非玦和薄靳夜隔着一段距离,面对面站着。
一个面容冷沉凌厉,一个一脸愧色,表情复杂。
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不省人事的顾宁愿,宫非玦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凌迟,一刀一刀,割的他生疼生疼的,几乎要窒息。
他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声音干涩地开了口,“对不起,我没想到,宫允菲会这样。”
薄靳夜冷笑,“你没想到?就因为你处理不善,才会把宁愿害到如此地步,你现在道歉,不觉得太晚了么?”
宫非玦呼吸一滞,觉得胸口阵阵作痛。
他深呼吸了下,说,“我知道,伤害已经造成,我现在再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可我还是想要表达我的抱歉,密道的事情,傅家因为和宫家交好,所以是一起修建的,宫家也有一条类似的,这件事,宫万文知道,应该是他告诉了宫允菲,宫允菲又透露给了古武工会那边儿……”
薄靳夜打断他,“够了,说这些也没意义,宁愿的情况,你已经看到了,走吧。”
宫非玦自知理亏,动了动嘴角,最后还是没有要求留下来的勇气。
“好,那我改天再来看她。”
薄靳夜没理会,既没答应,也没反对,只是冷然地站着,满脸不耐烦。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细微的声音响起。
薄靳夜愣了下,顿时反应过来,是顾宁愿发出的声音。
他猛地回头,大步朝病床旁走去,面容焦急,眼中还充满了希冀。
“宁愿,宁愿?你醒了么?”
就连宫非玦,也没办法走开,犹豫了下,也跟了过去。
而此时,薄靳夜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顾宁愿的身上,没时间管宫非玦走不走了。
他看到顾宁愿的睫毛忽闪了两下,眉毛也跟着动了动,像是在和睡梦挣扎,隔了几秒,慢慢掀开了眼皮。
霎时间,一阵前所未有的狂喜,在薄靳夜的脸上绽放。
他抓住顾宁愿的书,紧紧握在手心里,唤她的名字,“宁愿,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顾宁愿此时脑袋里还是混沌一片,睁开眼的时候,入目的是一片陌生的天花板,纯白色,和阳光一起,有些刺目。
她眉头皱了皱,下意识想要抬手挡在眼前,却发现,自己的一只手正打着点滴,手背扎着针。
薄靳夜连忙按下去,“别乱动,你还在输液。”
顾宁愿半阖着眼睛,缓了下,再次睁开,满眼都是疑惑,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我这是……在哪儿啊?医院么……我怎么来这里了?”
薄靳夜听到她沙哑的声音,心口狂跳不止,那种重获至宝的激动,搅得他的心情难以平复。
他喉结滚动了下,涩声道,“你不记得了么?你受伤了,有些严重,还一直高烧不退,没办法只好住院,你已经睡了整整一天了,还好……还好你醒了。”M..
不然,他恐怕真的会等到发狂。
顾宁愿被他这么一提醒,才回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顿时,本能的恐惧擭住了她的心房,她不禁颤抖起来,难以控制,表情也变得痛苦。
“靳夜,靳夜……我好害怕,他们,他们……”
听到她破碎又委屈的声音,看着她害怕到颤抖的模样,薄靳夜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人撕开,痛的无法呼吸。
他突然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亲吻,又辗转到她的侧脸,最后落在了她的唇上,一遍又一遍地安抚着。
“不怕,我在这里,没人会伤害你的,宁愿,别害怕,你安全了,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的身边,再也不会放你一个人,是我不好,不该留下你独自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