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决定先进行一番亲切友好的交谈,告诉他们自己真实的消息而半真半假,如此以来,可打消他们对自己的顾虑,然后再从其中套出有用的情报消息。
“你们其中的主事之人是谁?我是咸阳都水令苏牧,我要跟你们的长官谈话!”
一股不容拒绝的语气,让他们中的头目走了过来。
苏牧还是有些名气的,毕竟是咸阳都水司的长官,而且在咸阳保卫战中,他真的是一炮而红,几乎所有的咸阳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位战神。
而且苏牧商会的名气也不小,人们都对这背后的主人好奇,究竟是什么人拥有这么大的的商队。
所以见到苏牧多少有些见到十八线明星的感觉,但也没有多么的崇拜,只是觉得有趣。
劳动人民活的非常现实,他苏牧有再多的钱又不会平白无故给他们,所以你有钱有势又如何,所以是敬而远之的态度。
不过接下来这交流,比他想象中的轻松那么一点。
尽管这个人嘴巴很严格,有些消息他明知道不能透露,但是枯燥旅途让他有些无聊所以嘴巴也没有最开始那么严了。
交谈了十几分钟之后,这才有了进展,逐渐放松了对苏牧的警惕。
苏牧趁热打铁,随即问了一个问题。
“怎么就突然开采煤矿了,我前几天去九原外郡的时候可还没有矿场呢?”苏牧笑嘻嘻地问道,另只手递上了钱财。
然后这才有了笑模样,不过也是小心翼翼观察周围确认安全后才回复。
“因为煤炭贵了……所以就……”透露消息的这个中年人再次确认周围没人注视他们后,用食指指了一个方向。
“上面?”苏牧小声问。
男人随即点点头,然后一副大家都懂的表情,暗示苏牧不要再问了。
“运往咸阳吗?”苏牧熟络地跟人套近乎,他想把问题搞清楚。
煤炭价格怎么就会突然上涨,难道是要打仗了吗?
民众取暖普遍用的可不是煤炭,而是烧木材,煤炭只是少数达官贵人和富贵人家才能使用的起的取暖材料。
又过了十几分钟,苏牧决定原路返回,去找他的队伍。因为他想得到的消息都得到了,得不到的消息就是机密消息,人家不会拿自己的职业前途来冒险的。
没有那个说服力!苏牧实在太年轻了,中年男人还是信不过他。
苏牧最终也没套出来煤矿是何人的,人家只回答是国家的,具体是谁负责管理他也不知道。
“公子那个人都你透露了什么?”苏牧回来后讲了他的经历,有些细节并没有讲。
不过白灵那么好奇,苏牧就随便说了几句非常水的话。
“近期煤炭价格快速上涨,连创历史新高,大幅推高下游行业生产成本,对金属冶炼和冬季供暖产
生不利影响,社会各方面反映强烈。”
苏牧侃侃而谈,大家对他说的一些名词也不是很明白,表情有点干。
苏牧也感觉到了几人迷糊,耸肩推开双手说:“大概意思就是煤炭涨价了,涨得挺离谱,就是这些了。”
“有多贵?”白灵也好奇有多贵,能让苏牧感觉离谱那应该非常离谱了。
“比麦秋时节的价格贵了一倍。如果现在有人跟我说有煤炭方面的投资,我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成倍增长!
白灵看向苏牧,猜到了什么。
任何东西都不会无缘无故涨价的,事出反常必有妖。回去之后就有商会收集的具体情报和分析了,应该是消息还没传到自己手中,存在时间差。
“煤炭是重要基础能源,与国计民生密切相关,目前价格涨幅已完全脱离供求基本面,且临近本公子的采暖季,价格仍呈现进一步非理性上涨的趋势。朝廷不会放任不管的。”
苏牧絮絮叨叨一大堆,终究是说给自己听的,没人听得懂。
不过推测应该是苏牧的抱怨,没有搭上赚钱的顺风车,指定心里不乐意了。
“如果让你管这件事,你怎么办?子婴不是很看重你吗,说不定
也会向你请教的。”白灵有些取消的意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苏牧总感觉这件事不简单,煤炭对于民众来说基本上就是鸡肋。
价格昂贵不如使用木炭,即使大规模使用也是金属冶炼领域使用,平常人家根本用不到。
小孩没娘,说来话长。
绝不会平白无故涨价,控制煤炭价格的是什么部门,哪些领域会受到冲击,这些都跟价格暴涨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起码苏牧商会的兵器打造收到了冲击,几个小铺子既打造农具,又为国家提供某些金属器具,因为工艺先进质量太好,嬴政都离不开他的几间小铺子。
“幸好我们还有一份小煤矿,应该可以解决绝大部分需求。”苏牧安慰白灵等人。
“幸亏我们在金属冶炼行业投入不多,应该不会受到太大冲击。”白灵点头附和,涨价对他们来说问题真是影响不大。
“这侧面说明我们的业务涵盖范围太小了,如果还有倒煤业务的话,那才是极大冲击。”
苏牧分析道,苏牧商会的业务还是不够大,即使规模小一点业务范围宽广也会好很多。ζ°www.youxs.org○m??
“那我们继续赶路吧,早点回去也能及时了解具体消息。”白灵催促道,耽误路程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同时也怕苏牧会闯什么祸,要知道他三个人就敢围剿土匪山寨,现在还有一堆护卫,指不定做些什么惊天动地之举呢。
重整队伍,继续赶路。
只见心头浮现一个词:归心似箭。
九原真的一点好玩的也没有,当他初去九原郡的时候,感觉天地广阔,茫茫无边的雪原甚是宏伟,但是看久了也觉得审美疲劳,没有了最初的新鲜感。
得不到的永远在放纵,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白灵看见苏牧嘴唇动弹,却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也就没有在意。
苏牧的脾气不能以平常眼光看待,哪怕是自己也不能看透他的心思,还真是个神秘的男人。
白灵如此想着,只见苏牧拉住了缰绳停了下来,目露严肃之色,眼睛里
都是警惕。
“公子……”白灵还没来得及问,就见苏牧伸出了右手,示意她不要出声。
顺着苏牧的目光看去,什么东西都没有,全是灰暗连绵的山脉,没有一丝生气。
身后的护卫队见到手势,直接抽出了各自的武器临阵以待,好像马上就面临一场战斗。
白灵和仙桃更是不敢妄动,气氛瞬间就变得严肃起来。元宝已经准备好了诸葛连弩,手指放在保险之上,一有情况就放箭抹杀未知威胁。
这乃是嬴梵交代过的事情,算是一个默认的情形,基本每个被他训练过的特战队员全都对苏牧缄口不言此事。
有意外,先保公子要紧。
有危险,提前扼杀要紧。
苏牧猛然吸了一大口气,缓缓吐出,他终于确认了,风里那股味道就是鲜血的味道!
他的听力已经远超常人,当然是一个主动技能,不主动认真使用的话,还是平常人的听力范畴。
就在刚才他听见了远处有轻微打斗的声音,只是过程非常短暂,还没来得及认真听就结束了。
现在确定这件事,以他的性子,必须过去看一看。
“全体战斗准备!沿着刚才的岔路前进!”
苏牧的命令非常简单,所有人立即转换精神状态,不过百灵隐约感觉到众人都一副跃跃欲试的劲头。
苏牧罕见的提上了兵器,一把银枪手中拿,抽打着马匹快速原路返回,然后带领众人向血腥味传来的方向追去。
他基本已经可以确定,受害者就是运送煤炭的那波人,恐怕有人生还的几率非常小了。
越走越远,众人才开始闻到空气中微弱的血腥味道,每个曾经上过战场的士兵都能分辨出这是新鲜的血液味道。
也许是刚刚从被长剑刺穿的胸口上流出来的,亦或者是被斩断了喉咙喷涌而出的鲜血……
经历过生死考验的大秦士兵早就习惯了面对死亡,战场上没有那个宝贵的时间让人感慨
死亡,亲友死去的痛苦也只能通过秦剑来反击。
不过,这些退役的士兵们早已变成了一个农民,解甲归田良久,人情冷暖重新填充了他们。
面对死亡,他们已不再是无情的杀戮机器,只是战斗力比较高的普通人。
同时这也是苏牧欣慰的地方,杀戮不是目的只是一种手段。
“队长!这些车辙痕迹一定是刚才遇见的那个车队,从洒落的煤渣变多来看应该是在这附近遭遇的意外。”元宝迅速报告发现的异状。
苏牧扫了一眼,确实煤渣掉落过多,应该是手忙脚乱导致操作不当。
嗯?
散乱的马车车印中有一道非常不起眼的马蹄印,向道路一侧跑去,再无出来的痕迹。
很快苏牧就到了血腥味道最重的地方,地上灰尘上有不起眼的血迹,不过被一层尘土掩盖。
原地什么都没有,没有马车,也没有受到惊吓的马匹。
“队长!”
一个护卫在路旁深处的草丛里找到了押送队伍的尸首,苏牧下马上前观瞧,一阵血气翻涌扑面而来。
“你们两个不要过来!”苏牧一声冷喝,好奇的白灵跟仙桃老实的待在原地。
苏牧不想让她们看到如此血腥的场景,这群人颈部有瘀伤,被人斩断了喉咙,还有部分面部被锐器所伤的巨大伤口。
死相惨烈,令人皱眉。
苏牧强忍心中恶寒,腹中一阵翻江倒海,不由得一阵愤怒。
“看看有多少尸体。”
苏牧吩咐过后在现场勘探着,总有些蛛丝马迹的。
从他们脖子上的淤青来看,似乎是绳索之类的东西所伤。不少人后背有尘土,衣服也有磨损,应该是被拖拽过了。
荒山野岭,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简直是杀人越货的绝佳地点。
肯定不是从高处攻击的,高处行不得马匹,而人力有限没有可能将人拖拽如此远的距离。
“队长!死了三十五个人,从他们身上并没有得到任何有身份信息的物品。”元宝前来报告。
苏牧眉头一皱,感觉事情不简单。
因为之前与押送的人交谈时,仔细清点了他们的人数。
应该有三十七个!
除了跑掉的那个应该还有一个活口,被人抓走了。
“我们该怎么办?”白灵出声问道,人已经死了,报告官府才是最明智的决断,她可不希望苏牧鲁莽。
“当然是顺着痕迹追了,还不知道有什么阴谋,以防他们滥杀无辜。”
“我们不回咸阳了吗?”白灵担忧道,苏牧胆大包天还不知道做出什么事来,她必须得跟着。
苏牧认真的点点头,白灵无奈叹气骑上了苏牧的马,抱着苏牧腰安稳坐着。
白灵已经表明了态度,赶紧解决此事,早点回咸阳。元宝解下了马车,给仙桃腾出一匹马。
“全体有令!暂时不回咸阳了,随我讨贼!”
说罢,苏牧顺着马蹄带领众人向西南追去。
苏牧驾着马向袭击车队的那伙人追去,越追心里越明朗。
以他们的速度应该早就追上了,除非敌人行进速度比他们还要快,或者找了一个隐蔽的位置藏了起来。
白灵环抱着苏牧,二人身体紧贴着,随着马匹上下跳动,接触也越来直接,感受着苏牧身体的温度,不觉脸上泛起了酡红。
好在苏牧是一个十分正直的人,完全没有要占便宜的意思,只顾赶路追敌。
哎,这该死的正义值。
“抱紧了,我要加速了。”苏牧略微侧头说道。
“啊?”白灵有些害羞,点点头带着一眸微笑。
从一开始苏牧就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马可以跑那么快,装满煤炭的马车绝不可能跑那么快。
不过这个问题对于苏牧来说也很简单,追上敌人跟敌人进行一番亲切友好的交谈,他相信友好相处真诚以待一定可以问出煤炭在何处的。
嗯,对的。
苏牧如是想到。
“跑的那个是应该是逃掉了,而剩下那个应该是里应外合的内奸吧?”苏牧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结论,甚至把自己都惊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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