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将容乐送到文森特那里去。”某一天,南希突然愤怒的冲到葬仪屋的面前,语气中,满满都遮掩不住对葬仪屋这决定的反对意见。
“你不是说带他多与同龄人接触么。小生倒是觉得没太大问题呢。”葬仪屋无所谓的摊摊手。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意见?!”南希万万没有想到,葬仪屋还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他不可能不清楚容乐在文森特手中的意义,却还是这样的做了,心中浮现出细细的锐痛感,失去理智的南希,瞪着面前的男子,“你就这么为那看门犬付出?!”
“你应该好好冷静一下。”葬仪屋没想到南希的反应会如此巨大。
“那是我辛苦生下来的孩子,就那么被交给其他人,你让我怎么冷静?你告诉我,此时此刻,我这里这么疼是为什么?”南希手指着自己心尖处,瞪着通红的眼睛看着葬仪屋。南希不清楚现在的自己,是愤怒居多些,还是其他的居多些。
南希无法控制自己对孩子的思念与担心,转身就朝着凡多姆海恩老宅方向奔去,那样的表情,令葬仪屋根本无法放下心来,简直就好像是一头被逼急了的母狼,杀气腾腾的冲向自己的敌人。对,就是敌人。葬仪屋没有忘记,生前南希就把文森特?凡多姆海恩当成她的障碍之一,如今。
葬仪屋赶到的时候,南希正握着那把特殊的材料制成剑状的死神镰刀砍向文森特,死神伤害人类,这可是大忌。葬仪屋瞬间消失在原地,出现在文森特的面前,用一块卒塔婆挡下了南希的攻击。
“让开!”葬仪屋的出现,简直就是对南希的怒火火上浇油,越发的助长了此刻根本无法冷静下来的心。南希抬脚没有任何犹豫地踢向对方,那股狠绝,完全没有任何留恋,尤其是那双莹绿色的双眸,凝聚着风暴。
葬仪屋在横踢即将碰到的那一刻,躲开了,同时借力将南希抛远。南希落在巨大的水晶吊灯上,望着被葬仪屋挡在身后的文森特,后者的笑容在南希的面前是这样的刺眼。南希脑海里最后的那种名为理智的弦断了。
大脑一片空白,时间、空间所有的,好像都被静止了。
最后回神的时候,她看见的是突然折断了的自己的那把死神镰刀,眼睁睁地看着那把锋利的镰刀渐渐地消失在她的体内。
“咚”南希整个人趴在地上,鲜血速速地渲染开来。南希几乎握不住手中的那把剑。刺眼的灯光,让她几乎睁不开眼。
葬仪屋面无表情站在不远处,他看着这样狼狈的南希,他没有想到,南希的那把死神镰刀竟然会突然断裂。以这样的姿态,葬仪屋做不到漠视,死神镰刀的威力,他非常的清楚,南希一声不吭的那种毅力,令他佩服,带着小小的心疼。葬仪屋望着那个颤抖着从地上缓缓爬起来根本站不稳的南希。
“葬仪屋!杀了她。”身后的文森特温和地开口。葬仪屋没有动,他下不了那个手,更何况南希也是死神的一员。文森特看见站在那里没有动的葬仪屋,侧过身,看向一旁的田中,“田中,去杀了她。”
“是。”田中走上前,经过葬仪屋的身边,葬仪屋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却没有抬手阻拦,看着田中捡起那把断掉了的死神镰刀,走向南希。
南希抬起手抹去嘴角的鲜血,凝望着田中:“真可笑。”虽说死神被死神镰刀可以伤到,但是哪怕被斩断了头颅,依然也不会死亡。南希非常的清楚,为此,她不畏惧。
田中抬起手,没有任何犹豫地手持那断了一半的剑挥向南希,南希正欲后退避开他的攻击,突然,听见巨响,下一秒,好像一道巨大的黑色的影子嘭的一下落在她面前,简直就好像是发生了地震一样,脆弱的南希一下子跌回地面。
田中一击就被拍飞,所有人看着那个皮肤黝黑的壮汉手持两把金灿灿的铁锤轻而易举地弄断田中的胳膊,从而将那把剑夺回来,然后走到另外一个残端那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盒子,将这两半剑放进去。
“想要欺负我最自豪的学生,还要问我这大铁锤同不同意。”那个壮汉回到南希的身边,小心地将她一手托着,随后看向葬仪屋,“还真的是丢人啊,就那么为人类做事。”
“这可真的是稀客呢。”葬仪屋嘿嘿的笑出声来。
“你……老头子,你怎么会来这里。”南希瞪圆了她那漂亮的大眼睛。
“没大没小的。算了,这次总比上次要好些。都说了,你还缺乏训练呢。怎么样,要不要跟我重新回学校呢?”那个壮汉醇厚的声音响起,简直就是犹如小山一样的体魄,浑身上下散发着刚气。
“我……”
“别说话了,那臭小子我让其他死神带回去了。”那个壮汉直接打断南希的话,看着那个葬仪屋,“这家伙,你们的恩怨还是你伤好之后再解决吧。”壮汉那只大手抓着两把金灿灿的锤子,带着南希离开了。
南希这一离开,似乎就没有再出现在这个城市里。葬仪屋后来得知,南希将孩子交给了其他人抚养后,她自己主动申请禁闭。而且南希的那把死神镰刀,也在重新打造中。
就在文森特32岁,12.14,凡多姆海恩突然遭遇巨变,葬仪屋静静地走在火海中,推开书房的门,看着死去多时的文森特,走过去,一道淡绿色的光芒闪过,随后被审核过的走马灯重现在葬仪屋的视线里。
文森特:
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只是一个干瘦无比普通的女孩,我记下了母亲的劝告却没有办法理解。……我没有想到,女王竟然想要她的生命,因为她手中的那些几乎垄断了英国的矿源的缘故么,影响到铁路的发展,所以才会用那样的手段。虽然感觉到可惜,但我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事情似乎朝着所有人都没有预料的方向发展,那个女孩孤注一掷的方式,就好像是在祭奠着什么,想不到她还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但是,这种愚蠢的手段只会加速她的灭亡。……见到瑞秋的第一眼,我就被她那双湛蓝色地眼眸所吸引,速速向她发起了热烈的追求,很快,瑞秋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我的妻子,隐约的,总是觉得缺少了什么。这份预感在她成长后独自站在那里,身着布衣,那样弯着腰擦拭着碑面,那一天,迪德里希告诉我,那个女孩与瑞秋长得非常的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这个事实突然提醒了我,但当时的自己,并没有意识到那是什么。她的产业在英国之外,发展的非常迅速,而我也被女王要求,处理掉她,当时我的心中是产生了些许的抗拒,但家族的荣耀,让我仍然接下了这个非常沉重的任务,等待着机会。也许是她察觉到什么,她并没有在英国发展她的事业,这让我松了一口气。……不知不觉,等我意识到我在她身上的注意力越来越多的时候,已经晚了,我犯下了一个连我自己都不能原谅的错误。就在我在迷惘中徘徊的时候,得到了她的噩耗,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在惋惜着什么,还是在庆幸着什么。这份不为人知的心思,也许会渐渐地消失在岁月中……这份庆幸最后被那块突然出现在夏尔手中的红宝石给粉碎,那种不受控制的心跳感,我让葬仪屋去搜寻她的消息,那也是唯一一次,葬仪屋隐瞒了她的踪迹,我不相信,这份怀疑渐渐地在葬仪屋每天深夜的固定时间都不再出门越发的加重,我派人去监视,终于,得到了比当初她死亡的消息还要来的愤怒的消息。她,她竟然生下了别人的孩子。那一份妒忌令他向葬仪屋提出了要求,将那个孩子带到家里来,并且以自己的两个孩子做原因,葬仪屋没有拒绝,而当晚,我也见到了那个根本捕捉不到踪迹的人,第一次看见她流露出那样的表情,作为过来人,我非常的清楚,那个女人,也许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喜欢着葬仪屋。我向葬仪屋提出了自己的命令,他拒绝了,但是,伤害已经造成了,只要这个缝隙存在,那么自己担心的事情,永远也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