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
“刘使君,黄巾军主力虽然被消灭,但是上有小股的黄巾军余孽在徐州活动,劫掠百姓,祸害非浅,请刘使君发兵剿匪,还百姓一个平静。”
刘备听到糜竺在这番话,点了点头,“子仲说的对。”
说完这番话,刘备又转过头去看曹豹,“曹相,你可有议?”
曹豹急忙拱手,“刘使君,只是一些黄巾军余孽罢了,不足为虑,可让吕由带兵前往,定能将这些残匪消灭。”
吕由是丹阳兵军中大将,也是曹豹的得力副手。
吕由急忙站出列来,拱手说道,“刘使君,在下愿意前往。”
刘备见到这一幕,心中有些不悦,但脸上却没有变化分毫,微笑的说道。
“吕将军愿意前往,实在是太好了,那就请吕将军回去准备,明天一早即刻动身。”
吕由迷茫拱手,“遵命。”
简雍看着吕由离去的背影,忽然开口说道,“刘使君,曹孟德驻扎在小沛,虽然暂时没有异动,但我们不得不防,彭城必须派重兵把守,才能保证徐州安全。”
听闻此言,刘备又转过头去看曹豹。
曹豹见状,急忙拱手,“刘使君,在下愿意前往。”
简雍急忙摆手,笑着说道,“怎么可以劳烦曹相,我看刘使君的二弟,关羽关云长不但武艺高强,又颇有谋略,不如让他前往?”
关羽闻言,急忙上前拱手,“末将愿意前往。”
刘备点了点头,“也好,曹相只管留在下邳,其余的事情让他们去做吧。”
曹豹见到这一幕,不由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色不由一变。
“刘使君,还是在下前往?”
刘备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曹相,难道你连云长都信不过吗?”
听闻此言,曹豹只能在心里暗叹一口气,苦笑着拱了拱手。
吕由去剿匪,也不过带个一两千人而已,可是,关羽带兵去防守彭城,那可是多多益善!
如此一来,恐怕手下的兵马,也剩不下多少了。
等到时间一长,自己手下的丹阳兵,恐怕就全都归关羽所有了。
但事已至此,除了叹气之外,曹豹也无法可想。
……
当天晚上,吕由等众将到曹豹的府中,纷纷埋怨起来。
“曹相,刘使君此举,明显是想要让关羽掌兵。”
“是啊,这样一来,曹相手下就无兵可用了。”
听到众人所言,曹豹冷笑一声,“诸位,你们说刘使君和曹孟德相比,谁强谁弱呢?”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纷纷转头去看曹豹。
曹豹缓缓说道,“曹孟德攻打徐州的时候,手下的士兵何等勇猛,大家都见过,所以我认为,曹孟德更强一些,你们说对不对?”
吕由试探着问道,“曹相,你的意思是?”
“哈哈!”
曹豹忽然大笑起来,“我的意思是说,大家静观其变,哈哈。”
当初在小沛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出来了,曹孟德想要拉拢他。
原本他还在犹豫,可是现在,既然刘备已经动手了,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客气了。
……
冀州。
袁绍端坐正中,冀州的文武分两旁占立。
袁绍一脸威严,看着眼前的人,眼神中有几许轻视。
“吕奉先要送宝物给吾?”
站在高台下的李雁,急忙拱手,“袁公德高望重,被世人尊崇,温侯偶尔得到了一些宝物,不敢独享,所以派在下拿来献给袁公。”
袁绍有些不耐烦的用指节轻轻敲了敲桌子,“吕奉先还有宝物,真是有意思,是什么,拿出来看看。”
李雁急忙取出一个用锦布包裹的盒子,小心的地给旁边的护卫。
护卫将盒子送到袁绍面前的桌子上,看到袁绍示意的眼神,伸手将锦布打开。
随着锦布落下,一个制作精美的盒子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袁绍看着盒子上精美的花纹,原本懒散的眼神,有了几分兴质。
护卫得到袁绍的允许后,又伸手将盒子的盖子缓缓打开,里面的东西便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袁绍看到盒子里的东西,目光不由一亮,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
造型精美的盒子被打开,四个晶莹剔透的杯子,在众人面前闪着独特的光芒。
袁绍伸手拿出一个杯子,感受着杯子上传来的凉意,仔细打量,半晌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真是好宝贝。”
袁绍家世显赫,四世三公之名更是远播天下。
生长在这样的家庭里,什么宝贝没见过,可是,偏偏就没见过如此盒子里的宝贝。
琉璃器皿,他见过很多,但是,就算是最上等的琉璃,也不如眼前之物。
杯子光滑细腻,拿在眼前,竟然可以看到对面的人,如此清澈,袁绍还是头一次见过。
高台下的众人看到袁绍拿起的玻璃杯,一顿时被震惊的呆住了。
袁绍拿着杯子打量许久,忍不住大笑起来,对着护卫挥了挥手,“拿给大家看看。”
护卫小心的拿起一个玻璃杯,送到众人手中。
冀州文武看着如此晶莹剔透的玻璃杯,各个眼中泛起一丝惊奇之色。
“好宝贝!”
“如此透明,这是平生第一次见过呀。”
“真是没想到,世上竟然有如此巧夺天工之物。”
李雁听到众人说话,心中一动,急忙说道,“诸位,如果用此杯喝酒饮茶,简直是人生第一大享受啊。”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袁绍更是大喜,“李雁,你回去告诉吕奉先,就说他送来的礼物,吾很满意。”
说完话后,袁绍匆匆的喝退了众人,带着锦盒回去,仔细欣赏去了。
冀州的文武,等到退出以后,已经有人,立刻围在李雁身边,小声的打听玻璃杯的来处。
当听说此物出自兖州的时候,立刻动了心思,准备也回去购买一些,回去享用。
……
冀州发生的一幕,也分别在各处上演着,没多久的时间,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兖州有一种神奇的宝贝。
有钱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以后,要么托人购买,要么自己来兖州,亲自来购买。
一时间,兖州名气大盛,财源滚滚。
而与此同时,兖州的另一个产业,家具,也开始在各地悄悄的售卖了。
不过,大家都以为家具是本地人生产,但是没有人知道,其实兖州的吕布,才是真正的大老板。
就在吕布玻璃杯赚钱的时候,已经从长安逃到洛阳的天子刘协,正在暴怒着摔杯子。
啪啪!
“他们都不愿意吗?”
杨彪和朱儁脸色有些难看,但也只能拱手说道,“陛下,不是他们不愿意,而是当地局面不稳,怕陛下去了会有危险,是一片好心,并无恶意。”
“好心?”
刘协冷哼一声,“难道朕的好臣子,都是这般好心吗?”
杨彪强笑着拱了拱手,“陛下,既然他们不肯,不如给别处送信看看?”
“别处?”
刘协叹了一口气,“还有哪里?”
听到天子的问话,二人同时一愣,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一开始,他们给曹操去信,原以为曹操会答应前来护驾,可是万万没想到,曹操被击败了,自顾不暇,又哪里肯去迎驾。
接下来,他们又到各处送信,荆州和益州分别回信,表示当地混乱不堪,不适合天子前去,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并做出保证,只要时局稳定,第一件事情就是接天子。
至于袁绍兄弟二人,虽然接到来信,但是连回复都没有,明摆着是不想去接天子。
至于另一个汉室宗亲扬州刘繇,确实是被打的节节败退,眼看着就要灭亡了,更不可能家天子。
刘协看到二人不说话,叹了一口气,“现在哪里没有去送信?”
此时,李郭二贼已经带领大军朝着洛阳这边赶来,如果再没有人前来护驾,恐怕天子就危险了。
杨彪苦笑着拱了拱手,“江东孙策,幽州公孙瓒,徐州刘备!”
走到这里,杨彪语气顿了顿,这才继续说道,“还有兖州吕布。”
“不行。”
听到这个名字,刘协立刻开口拒绝,“朕绝不答应。”
当初吕布在董卓手下的时候,为虎作伥,天子对他痛恨至极,又怎么可能让他来护驾,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朱儁忽然开口说道,“幽州公孙瓒也不可。”
杨彪皱了皱眉头,“你是说,刘使君的事情?”
朱儁点了点头,咬牙说道,“刘使君是汉室宗亲,公孙瓒尚且敢动手,这等忘恩负义之辈,绝对不能托付。”
说到这里,朱儁叹了一口气,“如果天子真的去了幽州,一旦事情有变,后果不堪设想啊,到时候,你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
听闻此言,杨彪心中一凛,随即摇了摇头,“对,幽州绝对不能去。”
说到这里,杨彪忽然皱了皱眉头,“如果这两处都不能去,那就只剩下徐州和兖州。”
朱儁缓缓说道,“听说刘备此人是中山靖王之后,算是汉室宗亲,如果让他前来,应该再合适不过了。”
杨彪摇了摇头,“刘备虽然是中山靖王之后,但是,实力薄弱,恐怕不足以保护天子啊!”
听到二人的这一番话,刘协突然怒吼一声,“既然刘备也不行,难道,就只剩下兖州吕布了吗?”
说到这里,刘协再次发出一声怒吼,“不行,朕绝不答应。”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车骑将军求见。”
刘协吃了一惊,急忙说道,“快进来。”
随着话音落下,杨奉一脸焦急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杨奉原本是黄巾起义军余部白波军将领,后跟随凉州军阀李傕。
李傕与郭汜相争,杨奉先是帮助李傕对抗郭汜,后来看到二人都不堪大用,便脱离二人,护送汉献帝刘协从长安东归洛阳,因此功受任车骑将军。
“陛下,不好了,李郭二贼的兵马,距离洛阳只剩下40里了。”
“什么?”
听到杨奉的一番话,众人顿时吃了一惊。
“这么快?”
杨奉拱手说道,“陛下,李郭二人直奔洛阳,不如暂且离开以避锋芒,再谋他策?”
刘协叹了一口气,“离开洛阳,又能去哪里?”
杨彪忽然开口说道,“陛下,不如去兖州?”
朱儁急忙摆手,“不可,兖州有吕布,岂能前往。”
杨彪苦笑着说道,“吕布虽然不堪,如果不是他,董卓何人能除?
更何况,除掉董卓以后,吕布和王司空掌管朝政,对陛下比董卓要强百倍。”
说到这里,杨彪叹息一声,“落在吕布的手中,总比落在李郭二人的手中好太多了。”
听闻此言,朱儁也是叹了一口气,却没说话。
杨奉目光一亮,“陛下,吕布勇猛,不如我们朝兖州的方向赶去,一面派人去送信,让他来护驾?”
听到众人所言,刘协忽然叹了一口气,眼神中满是黯然。
这天下,想不到竟然找不出一个忠贞之人,到了最后,竟然还要去找吕布,真是悲哀至极。
当天晚上,天子一行人连夜起程,朝着兖州的方向赶去。
而与此同时,几名信使也从洛阳出发,朝着兖州的方向疾驰而去。
……
兖州。
李典坐在桌前,对面是李整和李进。
他的情绪,早已经从一开始的愤怒,变成了淡然。
濮阳一战,现在已经看明白了,无论怎么做,曹操恐怕也是必败无疑。
就算曹操兵强马壮,人数众多,那又如何,在这城中,就仿佛独军一样,没有人支持他,失败只是早晚的事。
想清楚了这些,李典在心中反而隐隐有些感激李进,如果不是他,把自己禁锢起来,说不定,自己已经在那一战中阵亡了。
而且现在曹操已经离开兖州,所以他现在也平静了,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敌视李进。
李整给李典倒了一杯酒,“堂哥,怎么,这么久还没消气吗?”
李典喝下杯中酒,“都是自家兄弟,难道还能记一辈子吗。”
听到这句话,李进顿时大喜,“堂哥,我就知道你不会恨我,来,我们再喝一个。”
李整看着二人喝酒,突然问道,“堂哥,难道你想一直躲在这里?”
听闻此言,李典微微皱眉,转过头看着李整,“志成,此言何意?”
李进哈哈一笑,“堂哥,还能有什么意思,就是想问你是不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