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书荷认为,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根本原因就在于许之漾。
以前她还是霍家媳妇的时候,与霍思遥关系就不好。从这件事来看,定是她小心眼毛病犯了,趁机打击报复,阻止自己儿子霍庭深求人。
而那些商业伙伴,哪个不是看着霍庭深脸面做事,霍庭深都没有做的事,他们哪里敢轻举妄动,搞不好就马屁拍到马蹄子上,惹一身骚。
“许之漾,你倒是说话呀?你在这开个公司又把我儿子勾引到海市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靠着我们霍氏这棵大树好趁凉?我告诉你别做美梦了,我们霍氏又不是做慈善的,来个女人就要和我们霍氏扯上关系,那全国各地都是霍氏的子公司了。
你们这些女人想什么,我心里还是很清楚的。我儿子这些年,身边那么多女人你是最聪明的,你不图眼前的那点蝇头小利,你图的是我们整个霍氏集团,好大的一盘棋!”
陶书茶一顿输出,憋闷了这些天,终于找到一个宣泄口让她把那些牢骚都发了出来,骂着骂着发现大家的眼神都不对了。
她回头,看到霍庭深带着一身冷气从电梯方向走过来,眼神森冷,像是要吃人般可怖。
“怎么不说了,继续说?”
霍庭深在门外站定,从头到脚都写着失望二字。
上次,他在车里警告过陶书荷后,以为自己这个糊涂拎不清的妈会停止找许之漾的麻烦,他实在没想到因为霍思遥的那件事,让她追到了海市,堵在许之漾公司骂人。
这辈子,他都没感觉自己这么丢人过。
“陶书荷女士!”
他没有喊她妈,反而叫了她的名字。
“鉴于你前面说的话,我有部分要改正一下,免得大家误会。
第一,我追随漾漾的步伐到海市,是我自己的意思,跟她没关系。我想把公司迁过来这件事也是与爷爷商量过的决定,不是一时冲动。
第二,我与漾漾之间,从来都是我高攀她,没有她打我什么主意这一说。她能回我个信息,好好跟我说句话,我都能高兴到一晚上失眠。
第三,思遥的事是她自己作死,你再这样纵容,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的话,我不介意找关系让你进去陪她一起。
第四,我的孩子姓什么,我不在意,姓什么都改变不了我是他们爸爸的事实。你作为一个长辈,以后不要再做出这样荒唐的事,自己不要脸面,也为小辈们考虑一下。”
陶书荷怔了怔,有点不相信这些话是从自己儿子嘴里说出来的,回想他小时候是多么孝顺的孩子,窝在她怀里说,
“妈妈,我要做最漂亮的珠宝送给你,让你成为世界上最漂亮的妈妈。”
可是现在呢,霍氏哪个季度出来的新品不是先拿去给老婆戴,第二批出来才能轮到她这个亲妈。
现在又为了这个女人出头,与自己的亲妈对立,半分面子都不给她留。
他果然是被狐狸精勾了魂,连声‘妈’都不叫了,直接喊自己陶书荷女士。
陶书荷冷静了几秒后,情绪又开始激动,
“你今天就是非要站在她那边,不要我这个妈了是吗?”
霍庭深冷着脸非常不耐烦道,
“我不是向着谁,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如果你接受不了可以远离,打你的麻将,逛你的街,零花钱又没少过你的,就别来给别人找堵了。”
霍庭深当真是不给她留面子。
而陶书荷最是个好面子的人,她做霍氏总裁亲妈这些年,走哪都被尊称一声夫人,今天这事如果传出去,太太圈她还混不混了?
陶书荷双拳紧握,再朝屋里看,许之漾始终没说一句话,全程脸上带着一抹讥讽的笑,看着她发疯。
完全像个看热闹的局外人,这才是最让她生气的。
再看看自己的儿子,有些怒其不争,
“阿深,你是不是傻掉了,作为一个男人,哪有人会同意自己的儿女跟着别人姓的,妈妈现在跟你说的都是掏心窝的话,这些话,别人是不会跟你讲的。
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就会明白了,人活一辈子为了什么?最终是希望儿女过得好,到那个时候,你就会后悔没有让自己的孩子跟着自己姓,一辈子都在给别人家养孩子。你只是被人借了个种,咱们霍家人不吃这个亏。”
霍庭深眸子迷了迷,又被自己亲妈这一番肺腑之言震碎三观,他隔着人群看到站在屋里的许之漾,眼神是尽是无奈与歉意,
“妈,算我求你了,你要是真的希望儿女好就别再来了,思遥的事你也别管,我让姜政给你订个旅游团,你出去玩吧好吗?去环游世界,玩几年再回来。”
霍庭深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陶书荷要是听不懂他言语里的无奈也算白生了儿子一场。
而这一席话,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了。
就在她找霍承安闹腾的前几天,那个死相说出了和儿子一样的话,让她放下家里所有的事,去旅游,给她带足钱,让她走越远越好,这个家里的任何人任何事都让她不要管。
“你们当真这么烦我?”
霍庭深不说话,就当是默认了。
陶书荷有些受伤,她为这个家操持半生,两个孩子几乎让她操碎了心,到头来在他们这里是半点好都没落下。
反而成了罪人。
霍家人,全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从四年前,老爷子立遗嘱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老霍家的根就是向着外人的,她在这个家是半点立场都没有。
“行,我走。以后不会再来了,孩子爱跟谁姓跟谁姓,左右都不会姓陶。希望你被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时候别来找我后悔。”
霍庭深没有任何要安慰她的意思,
“大清早就亡了,亲情也不会被一个姓氏左右。孩子长到四岁多,我没出过一分力,没付出过一分一毫,两个孩子愿意叫我一声爸爸,我已经很知足了。我对漾漾只有感谢,没有你说的那些复杂的心思。孩子姓什么,她说了算。”
霍庭深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落在许之漾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