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深回头看了眼两个孩子,沉着声音道,
“爷爷,我马上回去。”
许之漾看他接完电话那架势是有事要处理,不等她问,霍庭深先交代,
“明明是我奶奶忌日,爷爷让我现在回去一趟,有许多东西要准备。”
他说完这些又扫了眼客厅,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舍,难得一家四口凑齐,另外他生出得寸进尺的私心,想把两个崽子带给太爷爷抱一抱,他老人家活到现在的年龄,没别的指望,做梦都想抱重孙。
霍庭深欲言又止,想到自己在两个娃面前只是刷了下脸,都还没有混熟,肯定不会跟着他走。忍了忍,到嘴边的话终究是没有问出去。
许之漾嫁到霍家三年,知道霍家扫墓的风俗,每年都很重视。
“那你快去吧,别耽搁。”
霍庭深回到老宅,老爷子已经坐在客厅等了半晌。
“怎么现在才回来?”
霍庭深没多说,找了个借口,
“公司有点事耽搁了,爷爷,我现在就去置办,有什么特别要买的你让钟叔记上。”
老爷子穿了一身工工整整休闲服,拄着手杖站起来,一身出门装扮,显然也要跟他一起。
往年都是霍庭深把要买的东西记好,带着钟叔去买,回来老爷子一件件检查,缺什么再补。这次他老人家要亲自跟着去。
“爷爷,您不在家等我?”
说话间老爷子已经拄着手杖走到门口,
“我和你们一起去。”
坐进车里,老爷子咳了几声,钟叔忙不迭把准备好的保温杯递过去,
“老爷,喝口秋梨膏润润,这梨膏是咱们厨房自己熬的,回头还得让李婶再熬些。”
老爷子接过去抿了几口渐渐平缓下来。
霍庭深开着车,从内视镜里看着爷爷,他鬓角的头发已经全部变白。人到了这个年纪真是肉眼可见的老去,他这四年很少有机会在爷爷面前尽孝。
不气着他老人家已经算不错了。
“爷爷最近经常咳嗽吗?”
钟叔代替老爷子回答,
“这几天支气管炎又犯了,咱们北方空气干,我劝老爷子去南方养身体,他不愿意,我看三亚就不错,空气好。”
霍庭深默了默,半晌才开口,
“爷爷,我在海市买了套房子,要不您去那边待着?那边空气虽比不上三亚,却也比北方湿润,不够的话,再开上加湿器。”
老爷子闭着眼睛靠在座位里小憩,听到大孙的提议才缓缓睁开眼,
“我都这把老骨头了,哪头不去!说不定哪天就去地下找你奶奶了。”
坐在一旁的钟叔叹了口气,
“小霍总,你劝劝老爷子,他就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不想离开家人们,哪天看不到你们就念叨。”
霍庭深想到用不了多久,许之漾就要带着两个小鬼回海市,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爷爷,海市也有您的亲人。而且,我接下来大部分的时间也会待在海市。”
老爷子鼻音哼了声,
“天天看着你?我还嫌我自己没气够?”
老爷子说完朝驾驶位的方向白了一眼接着道,
“最近和漾漾相处得怎么样?原谅你了吗?”
老爷子的话字字句句往霍庭深的心窝子里戳,追妻哪有那么容易的,两个崽崽一个媳妇,他一个都没搞定。
霍庭深沉默着,主要这话他接不上。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恰好是等红灯的时间,霍庭深看了下是刘阿姨,他接通电话按下免提,
“霍总,太太让我回锦园,要不你跟她说说?”
霍庭深嗯了声,
“刘阿姨,你先在漾漾那待着,我一会儿打电话给她。”
“唉,好,你们小两口先沟通好。”
说完挂了电话。
霍庭深是准备让刘阿姨这些天先住到许之漾那边,帮她带孩子,打理家务。最主要的是负责一日三餐。
刘阿姨早已经收拾好行李,今天去那边的时候连皮箱都拉了过去。
中午吃饭时,霍庭深看到两个宝贝和许之漾都吃得蛮香,尤其是许之漾那个挑食的家伙以前在京市的时候,也就刘阿姨做的菜她能多吃半碗饭,他更坚定把刘阿姨留下的想法。
他没想到这点小事许之漾会拒绝,说多了还是和他生分,分得倒清。
霍庭深立马给许之漾拨过去,结果嘟声结束后都没有接通。
老爷子轻嗤一声,没有心疼大孙,像是看他笑话,
“人家不想理你?”
霍庭深爆汗,
“爷爷,漾漾可能在忙,我过一会儿再打。”
“不想理你就对了!作吧你就,好好的家被你作没了。”
霍庭深大气不敢出。
另一边,许之漾接到警察那边来的电话,说秦业成想见她一面。许之漾拒绝与他见面,结果没几分钟,电话又打来,警察代秦业成转达他的要求,秦业成想要几件换洗的衣服,另外想要一张与许南烟的合照,并且交代了照片的放置地址。
他还说有许多心理话想跟她聊聊。
许之漾来到秦业成后来买的别墅。
这个地方她第一次踏进来,家里是很温馨的装修风格,但看得出来许久没有女人收拾过,东西扔得有点乱。
大概自乔纳兰被捕后,秦业成独居在这里。
再温馨的家也马上要变成法拍房了。
秦业成把照片藏在主卧床头的他和乔纳兰的婚纱照相框里。
许之漾找到主卧看到床头那张婚纱照觉得讽刺。
秦业成和许南烟的合照有些发黄,看得出来有了年头。
许南烟肚子很大,以过来人的经验判断应该是要临盆的时候,她依靠在秦业成怀里,一脸幸福。
许之漾看着照片里大肚子的许南烟忍不住落泪,妈妈那时大概真的以为遇到了爱情吧,她应该做梦也不敢想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