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漾当晚被路曼送回锦园,她休息了几个小时已经没什么大碍,本来可以自己走的,路曼不放心她非要送。
她回去以为会面对露庭深,心里还想着怎么和他解释。结果是霍庭深当晚没有回来。
周一,她刚到公司,就收到姜政打进来的内线。
“太……许之漾,麻烦您到总裁办一趟,公事。”
许之漾放下包,都没来及开电脑直接上楼。
霍庭深靠坐在皮椅里,手里围着钢笔,看起来心情不佳。
“霍总,找我什么事?”
姜政关上门出去。
霍庭深递过几张A4纸,眼底的黑眼圈明显,像是熬了个大夜。
“漾漾,你来看看这个。”
许之漾从他手中接过来那几张纸,一页页看过去,是一份笔迹鉴定书。
鉴定的结果是,许之漾参与公司设计比赛这次的手稿与著名设计师Lolly曾经在网上公布过的一张设计稿手法极为相似,由此判定,她这次的稿子有高度模仿Lolly设计风格的痕迹。
许之漾无奈地想笑,哪里是模仿,根本就都出自她手好不?
“你去找人做的鉴定?”
霍庭深坦言道,“不是,你这次出的风头太大,引起了同行的嫉妒。”
许之漾心里有了答案,这个同行还能是谁,大概率就是秦蓁蓁。她感觉无语也很无奈,自己好像没有办法证明那份设计稿不是自己的手笔。
就像前几年的一个真实案例,一个人的母亲去世,他去取母亲留下的钱被要求,证明你妈是你妈。
这个题无解。
霍庭深把那份鉴定文件要回去放到桌上,
“漾漾,作为一个设计师,如果没有自己的创新与见解,一味地模仿别人是设计不出有灵魂的作品的,当然你这次的作品很优秀。还是希望你能有自己的设计风格,霍氏不需要靠模仿别人来走红。”
许之漾心里如吃了苍蝇般恶心。
此刻更让她心寒的是,前几日秦蓁蓁抄袭被实锤,他视若无睹,换到她这里就被区别对待。
在他心里,她从来都不是什么正经设计师,只是个看着别人作品随手涂鸦的模仿者,不信任才是最伤的。
“霍总,我能不能辞职?”
霍庭深倏地抬头看她,“你这就点耐心?”
潜台词,新鲜劲过了不想玩是吧?
许之漾轻呵了声,“我对霍氏设计部没兴趣,也对你公司没兴趣,你放心,爷爷说的话不会应验,我不会跟你抢公司的。”
霍许深拧起眉给了她一个眼神,像是在说,‘你要不要听听自己说的什么玩意?’
许之漾乖乖闭了嘴,钩心斗角的设计部她腻了。
回到设计部,她坐在椅子上发了好久的呆才开机。
今天设计部的气氛都有点怪,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又有什么新的八卦新闻产生了,而那个新闻还是关于自己。
碍于自己和霍庭深的关系,现在这群人不敢来主动惹她。
时语同情的眼神看过来,
“漾漾,你别在意别人怎么说,模仿又怎么了,总比抄袭强一百倍。至少你这次的作品是被十几亿网民选出来的,谁敢说它不优秀?”
许之漾苦笑了下,打开公司邮箱果然看到秦蓁蓁的邮件,抄送了设计部所有人,邮件的附件便是那份鉴定书。
她从医院出来消停了一天,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
她打开公司官网随意拨动着滚动条,看到主页占最大板块的公告,便是这次季度发布会即将推出的爆款,那款她设计到只剩下收尾工作的恒心挂坠,是秦蓁蓁能在霍氏珠宝耀武扬威的金牌。
许之漾回过神来先是编辑了一个辞职邮件发给霍庭深。再联系SWAN公司,把恒心挂坠的设计稿发过去,关了机直接离开公司。
压抑了这么久,她也该放松一下了。
许之漾去瑜伽馆上完课,回锦园收拾衣物直接去了老宅。
中午听来送餐的钟叔说,老爷子想去隔壁秦市的别墅住几天。许之漾不想面对霍庭深的质疑,也倦了和秦蓁蓁斗法,她想逃避唯一的好去处就是跟着爷爷。
在爷爷有生之年多陪陪他。他老人家对自己期望那么高,想培养她和霍庭深一起经营公司,而自己的表现差极了,她心里满满的负罪感。
此外,霍庭深那个霸道的占有欲是不允许她走出他的视线之外,跟着爷爷他大概率不会再阻拦。
许之漾到达老宅,钟叔已经给老爷子收拾好行李,厨房也在忙碌着做老爷子爱吃的无糖点心,生怕他到那边待不惯。
老爷子看到许之漾在工作日回来有些意外,看到她手里还提着行李箱更是疑惑,
“漾漾,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爷爷……我想陪您一起去,能不能带上我。”
许之漾看到爷爷的一瞬间委屈涌上心头,怕他担心又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
“带你肯定是可以,能不能先跟爷爷说说受了什么委屈了?”
“爷爷,我没事,就是有点想你。”
老爷子唇角扬了扬坐进沙发里,心里明镜似的。这丫头一个招呼不打忽然拉着行李箱逃出来,定是受了什么委屈。
他心里把那个混账大孙骂了一遍,又吩咐钟叔,
“把漾漾的行李搬到车上。”
许之漾心情舒展开,挤到爷爷边上,
“爷爷,咱们去住多久?”
爷爷轻笑了声,
“我住一年你跟我住一年吗?”
许之漾点头如捣蒜,像是这辈子就粘上爷爷了。
老爷子给了她个爆头栗,
“你这孩子傻不傻,陪着我个老头子有什么用。去拼你该得到的,这么佛可怎么行,你连老公也不要了?”
许之漾被说中了心事,脸颊微微红,
“爷爷……”
“实话告诉我,是不是那个女人又作妖了?爷爷今天把话给你撂在这,只要有我活着一天,她就别想进我霍家门。什么猫三狗四的玩意,也配肖想我霍家,我那孙子是瞎了眼,你若不想要他就让他自己过,有他后悔的时候。”
爷爷提到秦蓁蓁气愤不已,手杖在地板嗑的噔噔响。
“爷爷,您别气坏了自己,我有办法收拾她。”
爷爷挑了挑眉,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