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播音室。
王卓源茫然的看着前方。
这是咋回事？
身份暴露了？
这一周以来，他每天都来讲一个小时的鬼故事打发时间。
一直以来都是冷冷清清。
他一个人的演播室。
无人打扰。
王卓源很享受这种氛围。
今天怎么会这么多人？
粗略扫了一眼，年龄都在三四十岁以上，大多数都是头发花白的老头子老太太。
啪啪啪！
先是一名中年妇女毫无征兆的鼓掌。
啪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
人们对视一眼，纷纷笑着鼓掌。
“太牛了！”
“厉害啊！”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这小伙子不错。”
人们赞叹不绝。
王卓源挠了挠头。
难不成自己讲的鬼故事火了吗？
不是只有几个听众吗？
这也能火？
“你好，小同志。”
一名西装革履的帅大叔走了出来，缓缓说道：“我是电台总监赵国周，原本沈总把你空降到电台直接当DJ主持人，我是拒绝的，我们电台虽然不是国营，午夜档虽然没几个人听，但也不是一个新人能够随便加入的！”
“所以，我必须得向您道歉，我不该把所有人给撤走，独留你一个人艰苦奋斗。”
“没有观众、没有助手、没有编导、没有工作人员！”
“你却在独自坚持着！”
“我们所有人都在看他笑话！”
“我们所有人都冷眼旁观！”
“他却一往无前，毅然决然，一个人支撑起了一段神话！”
“他是劳模啊！”
“哪怕没有人支持，他便幻想着有人在身边，自言自语，排解寂寞！”
“试问，我们谁能做得到？”
“午夜十二点，本应是瞌睡的时候，他却神采奕奕？”
“难以想象，他为了调整作息，付出了多么巨大的努力！”
……
赵国州一番话，把王卓源给说傻眼了。
“我？”
“劳模？”
王卓源自己都感到害臊。
“是啊，年轻人像这样努力勤奋的人不多见了啊。”
“瞧我家那儿子，一提到工作就没精神，整天回家就想着打游戏。”
“现在的年轻人一代不如一代了，我儿子估计现在还躺在床上看小说呢，搞不好手机还连着充电器。”
“我们原以为，这小伙子纯粹是走后门，咱们老板被鹅厂收购之后，也被资本腐蚀，变了心了，所以大伙儿故意闹这一出戏，故意看他笑话，没想到，这孩子这么优秀。”
“是啊，反倒是我们做事不地道了。”
“太棒了！”
周遭那些头发花白的老头老太太们感慨万千。
他们连连鼓掌，用欣赏的目光看着王卓源。
而他们夸赞中的王卓源忽然睁大眼睛，“你再骂？”
众人：“？？？”
谁骂你了？
说的是那些成天就想着偷懒的废物。
你明明是劳模啊！
“不是的，事情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
王卓源叹了口气。
他算是弄明白了。
感情沈阿姨让自己走后门进入电台，惹到一群老员工不高兴了。
他们就故意把人都给调走。
难怪每天晚上冷冷清清，只有他一个人。
任何一家电台都不可能有这种情况。
纯粹是在监视器那边等着看自己笑话。
然后，自己为了摸鱼打发时间，给姚浅菲说鬼故事，被他们给误会了——。
毕竟，她是鬼。
没人能看见她。
王卓源觉得有必要解释清楚，平白无故被人说勤快，他会害臊。
“那什么，你们误会了。”
“我其实很懒的，我说故事也只是为了摸鱼，反正就一个小时，动动嘴皮子，又不用唱歌跳舞那么累。”
“我真的就是你们口中的铁废物，天天就想着回家打游戏。”
王卓源认真解释。
整个房间安静了几分。
王卓源暗暗松了一口气，应该有人相信了吧？
他就怕别人认为自己勤快，然后莫名其妙的安排一堆工作给自己。
张明义神色一肃。
正当王卓源以为他要发脾气的时候。
张明义又朝旁边人道：“瞧瞧，什么才是人品，什么才是朴实？什么才叫谦虚！”
“是啊，他有着现在年轻人难能可贵的品质，谦虚！”
“而且对观众们也负责，每次快要下播了，他都会劝观众们该睡觉了。”
……
这一群老头、老太太们又是新一轮鼓掌。
“不是啊，我是和我朋友——”
王卓源仿佛戴上了痛苦面具，声音戛然而止。
他说该睡觉了，那是对姚浅菲说的呀？
这不是让姚浅菲随时注意看时间嘛，超一分钟对他而言都是亏的。
真的解释不通了。
“孩子，别谦虚了，过度谦虚就是骄傲自大。”
“你放心，你的努力咱都看到眼里。”
“你的故事讲的也很不错，你的听众，从几个人，现在已经发展到了两万多人了，做得很不错。”
“鉴于你的表现，我们一致决定，破格升你为金牌DJ，关于你的栏目，我们已经花重金做了宣发，还与母公司企鹅音乐达成合作，将你的频道推送到了企鹅音乐的首页。”
“放在以前，你绝对不可能有这种机会，但是，因为我们母公司被企鹅收购，我们这些子公司，也算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得到了妥善安置。”
“恭喜你，你要大火了！”
张明义大笑着说。
又火了？
我又莫名其妙火了？
王卓源心中恍若有一万字草泥马奔腾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