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至尊,大可不必请天王出山!臣有一言不知当讲否?”
君德跪着说道。
“无相官平身。爱臣若有良策尽管说来?”
帝王见君德之言,竟然有些喜出望外。
君德起身,字正腔圆地说。
“那法师虽然自称修炼三道,但也说了要比试智慧,并非法术,故而不必大动干戈。”
众臣子听闻皆是豁然开朗。
帝王翘指拈须,说道:“爱臣继续说下去。”
君德继续说着:“既然他说比试智慧,我们就与他比试智慧。
华夏之地泱泱大国,无上帝尊圣天奇才!
且不说满朝文武皆是拥有大智慧的贤者。
就算是小城村落中的孩提,也是能吟诗作对,飞扬笔墨。
微臣不才,斗胆献上第三宝!
此宝乃过目不忘,学富五车之宝。
至尊帝王可以此宝与蛮邦三道法师比试,不需劳烦殿上各位智慧贤者,便能令法师心服口服!
传扬华夏智能于北境。”
帝王一听还有第三宝,瞬间不在乎什么挑战者的事情。
赶忙问道:“此宝在何处?”
君德抱拳鞠躬,谦卑地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说着将君嗣推上前,随后口中吐字清晰无比:“便是我这儿子!”
殿内一片哗然。
“此子看着也就十几岁,乳臭未干,怎可与番邦法师对战?”aosu.org 流星小说网
群臣中,一人上前说道。
“以此黄毛小儿出战,难不成我国没人了?”
随后又一人附和道。
就在针锋相对,千钧一发的时候。
一位大臣挤过围着君德质问的群臣,跪拜在帝王跟前。
恭敬地说道:“无上至尊!
臣近日闻西方传言,有一位‘千里之外,海城才子’。
此人过城无数,与各路学者对决知识,皆能胜出,想必说的就是无相官之子君嗣。”
君德见这人一身镶金纯白长袍着身,风度翩翩,器宇不凡。
言语间尽是帮自己解围的意图,不由产生了些许好感。
群臣见此人直接向帝王进言,也不敢再喧哗,都各自退到自己的位置低头站着聆听起来。
玄帝拈了拈胡须,说道:“屠白大学士所言,我在这凌朝殿中也常有耳闻。”
屠白大学士没给玄帝发表意见的时间,便继续说。
“臣以为,此子才学渊博,无相官又称其有过目不忘之能。
鉴于之前二宝皆名副其实,我想这第三宝更应该是出类拔萃之物。
更况且,如果我们派一布衣比试,赢了便可彰显我国子民皆是有智慧之人。
即便是输了,一介布衣,也损害不到什么国威。
到时候,再派出刚才那些异议颇多的大臣赢回来就是了。
我看这几位大臣都是大智慧的贤者,赢回来真是不在话下!”
君德见在这人如此帮助自己解围,心中感激之情越发浓烈。
而那些被奚落的大臣,都因屠白这手以牙还牙心而愤怒不已。心中埋下了仇怨的种子。
玄帝听过之后,心中倒是认可了这计策。
便问向君德:“比试什么,可有打算?”
君德刚想说话,就又被相国抢了先。
“不如就比个过目不忘的本事。”相国站出来说道。
这次倒是正中君德下怀。
君嗣一听,也是胸有成竹。
玄帝见君德父子二人面露淡然之色,心知二人已经是做好了必胜的准备。
便宣布道:“依相国所言,宣三道法师进殿!”
不一会,那法师便走进了凌照殿。
只见那人靛蓝色长发及腰,络腮胡子浓密无比,将五官都藏在其中了。
他身材瘦小,衣着及地红布长衫,走起路来摇摇晃晃,长衫在地上也是蹭来蹭去。
“上邦无上至尊,道者无理,还望赎罪。”
那法师近前淡淡一句之后,恭恭敬敬地作了揖。
“道者无罪,敢问大师来此贵干?”玄帝问道。
“我曾周游北方十国,自觉修道尚浅。
听闻华夏圣国,地大物博,才华横溢者数不胜数,得道飞升者比比皆是。
但毕竟百闻不如一见,故百日前千里路途自南而下!
南下之路,沿途见闻,国民安居乐业,丰衣足食,妇孺老叟皆可出口成章。
果真是无上圣国!
一路行至不朽天都,更是心中向往。
进来城中,更是对这用纯金筑成的都城,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人上来先是一顿拍马屁,随后话锋一转,说道。
“不过!我这次来并非是走马观花,与民同乐的!
我自幼修仙、炼法、参禅,三道之中道法皆通。
凭得不是什么名师传授、奇遇得宝,而全靠智慧!
我恳请帝君与我比试!
若我输了,请赐我大道真理,我带回北境传道,歌颂华夏圣国之德!
若我赢了!那就请以我为样,立一雕像,令全国学子以我为师,学我的道,拜我的像!”
未等玄帝回话,相国便先发难。
“大师既是来我国求道,就应该摆出些谦卑的姿态!我圣主帝君便好传道与你。
不过,你既然提出比试,我们也不好拒绝。
我圣国一向不争强好胜,哪怕是拜大师为师,只要学得正道,也无可厚非。”
稍作停顿,相国瞄了一眼法师,见那法师趾高气扬,便继续说道。
“也好,那我圣国就做个顺水人情,正好吾帝殿上正有一布衣小儿,便派他与大师比试比试。
若大师胜出,不仅立像拜师,至尊真道也一并传与你。”
法师一听,心中乐开了花:
布衣小儿,那不是稳操胜券?初来乍到,就碰到好事?!
但表情上又不能表现得太得意忘形,便想装作委婉地拒绝。
说道:“一布衣小儿,我胜之不武,难以凸显我的智慧。”
相国一听,微微一笑。
说道:“非也,非也,这么一比,恰巧彰显法师不以地位高低论英雄,尊重子民,平易近人的品格。”
“既然如此,那我恭敬不如从命。”法师说道,“那比什么,就由你们定吧!”
“那就比一个过目不忘的本事,可否?”相国问道。
“甚好!”法师痛快地答应了。
君嗣也谦逊地点了点头。
相国走到帝君金阶之下,跪拜奏道:“请无上至尊出题。”
玄帝见此,心中深感相国机智过人,三言两语就让出题的主动权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随后,玄帝心中想好题目,随即便说。
“多日前,孤遇一摩诃尼阿陀,传孤一本自创经文。
孤得到之后爱不释手,日夜诵读,未曾与人分享,故而天下无人知道经文内容次,
今日孤便以此经做题,两位各自观摩之后,谁能完整背诵出来,并且不出错,就算胜出。”
“还请帝王规定时限,不然背诵到天荒地老也难分胜负。”法师说道。
“那就一人一柱香的时间。”玄帝回道。
“好!”法师说道。
“取香炉来。”玄帝挥手吩咐下去。
不一会,一尊香炉便摆在了众人面前,上面插着两柱香。
“此经书只有一本,所以你们轮流观看,一人一柱香的时间。”帝王说道。
“好。”法师应道。
“您是远来之客,请您先看。”君嗣微躬身子,表现出极其的恭敬,说道。
法师并不谦让,接过侍卫递来的经书,便立刻翻阅起来了。
随后,一缕青烟,缓缓上升,在空中转几个圈便消散不见。
法师着,心中暗暗称奇:
这本经书,内容繁杂,言语精妙,含义深奥。
洋洋洒洒三万字,若是凡人,不多少日子才能背完。
不过,我可不是凡人!
不一会,法师就将经书合上,自信满满、轻描淡写地说道:“背过了。”
众人见香炉中,点燃的香竟然仅仅烧了一半,无不惊叹。
君嗣见状不甘示弱,生怕比法师慢了,直接抢过经书就开始背诵。
青烟袅袅,在殿中盘旋。
所有的大臣都盯着那一点一点变短的香。
香每变短一分,就会掉下一分香灰,大臣心中的紧张感也就多了一分。
额头上的汗珠更是多坠落一分。
那根香马上就要燃尽了!
若是时间上慢了,即便是都背诵过了,也是输了。那法师心中暗暗欣喜。
就在那根香的最后一点红色湮灭,跌落在香灰之中的时候。
君嗣合上了经书。
泰然自若地说道:“我也背好了。”
而那最后一缕青烟也随着这声话语,消散了金光闪闪的大殿中。
“我先来了!”法师见状当仁不让,直接背诵起来。
万字长经,竟然在他口中丝毫不停顿,不一会就流利地背完了。
玄帝听完,手心一阵冷汗。
他常读此书,早已背的滚瓜烂熟。
见这人背出的竟然丝毫未错,心觉君嗣再怎么背也难赢了。
君嗣也明白这一点,心中突然灵光一现,说道:“请仔细听好。”
然后他就丝毫不做停顿地背诵起来,但背的内容却与经文大相径庭。
简直是驴唇不对马嘴!
玄帝听完,刚想发怒,就听见法师说道:“是我输了!”
众人一片哗然,不知是何缘故。
只有君德骄傲地笑着,望着此刻与黄金大殿一般,同在闪闪发光的儿子。
“阁下倒背经文,着实让我没能预料。这次比试是我输了。”
法师终于收起了那份孤傲,诚恳地说道。
“承让了!”君嗣抱拳回敬。
突然,法师好像想到了什么,又重新摆出那副不可一世的样模样。
发难道:“既然如此,还请帝君赐我大道真言,我好回国传扬!”
君嗣经刚才比试胜出,心中已是团团火焰熊熊燃烧。
不等玄帝回答,直接把话接了过来,说道:“圣国上下皆通晓何为大道,不用劳烦帝君传你,我传你便是!”
那法师一听,心中哂笑:黄口小儿,我倒看看你能扯出什么大道来,能让我信服!
“那敢问,何为大道!”法师问道。
“大道,就是,晨可醒,夜可眠,水可咽,饭可咀。
心若止水,不卑不亢,平平淡淡,坦荡一生。”
君嗣不做思索,立刻回道。
那法师听完,心头一震。没想到区区少年竟然有如此境界!
随即又问道:“那你跟我说,大道在何处?”
“在这里。”
“在哪里!”
“在哪里。”
三句之后,法师如遭当头棒喝,醍醐灌顶,瞬间顿悟。
狂笑道:“哈哈哈哈,果然英雄出少年!
圣国之中,布衣小儿都有此智慧,我佩服,佩服!
大道之言,我已参悟!
多谢点拨,多谢!”说完,法师就准备转身离去。
没走两步,又听他说道:“贵国黄金之气太足,缺少点自然之色。”
说完竟然见他脚下生出青草!
每走一步,青草就跟着长出一步,走到殿前已然形成一条翠绿长路。
走出殿门,一阵清风吹过,那法师就随风而去了,那条长路也悄然消失在黄金大殿之中。
众人见状,皆心中深感此人不凡。
不过,此事终究是有惊无险的结束了。
那些担心自己要出场比试的大臣终于也是松了一口气。
随后,便听见玄帝问道:“敢问君嗣爱卿,为何这法师突然就离开了?”
“回禀至尊,刚才他问我什么是大道。
我说,大道其实很简单,一日三餐,平平淡淡。
不会因为罪恶感夜不能寐,不会因为患得患失纠结心神。
将一切归于平凡,一切用心感受。
无论是在这里,还是哪里,便处处是人生,处处是大道!”
“果然没有辜负孤的期望,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智慧!
才子之名,恰如其分。三宝之号,名副其实!”
帝王大喜说道。
“孤现在封你为清水学士,官拜四品,赐黄金笔一杆!此笔象征学者至高荣誉,与爱臣绝配!”
“无上至尊恩泽!”
君嗣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有今天这样的作为,立刻就跪倒在地上磕头,兴奋地竟然忍不住抽泣起来。
突然,屠白大学士站出来说道:“臣有一事相求!”
“哦?爱卿何事?”帝王被这一句弄得一头雾水。
“君嗣既然被封为学士,理应算臣之下属。
近日,臣在编纂千古通史,觊觎君嗣的智慧,我想留他帮助我几日。
毕竟这工作量十分浩大,我手下人手不足,着实难做。”
“好,就留下无相官父子二人,等到史书编好,再荣归故里!”帝王答应了屠白的请求。
可谁知道,这一帮,就是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