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衣卫冲入丰颂安的府邸,但凡抵抗者格杀勿论,一些下人被吓得瑟瑟发抖,躲在角落或者蹲在地上不敢动弹,冲上前去,用绳索捆绑。
“这……这是要直接抄家了啊?”
“这不平阳府知府的府邸吗?”
“听说这位知府的岳丈,可是当朝阁老,这些人疯了不成?竟然连丰大人的府邸都敢抄?”
“这好像是平阳王的亲卫,当今的大皇子,如今来咱们平阳就藩来着。”
“抄的好,抄的好啊,这群奸臣,早就应该来人对付对付他们了。”
“这些年丰颂安强抢民女,霸占田产,开赌场,妓院,可谓是无恶不作,搞得不少人家破人亡,如今终于有人来收了他们的小命。”
“那位穿着锦衣玉袍的便是当今王爷吗?长得可真俊朗,你看那小脸白的,比大姑娘都要白的嘞……!”
“那可是龙子,自然如天上谪仙一般俊朗。”
周围百姓小声议论着,见到丰颂安这位贪官落马,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兴奋之色。
这些年,丰颂安凭借京城内的关系,可是没少祸害百姓。
平阳的民间甚至有个说法。
整个平阳府,五份半入朝廷,十份入丰府,至于百姓,还倒欠五份呢!
“大人,平阳王这是疯了吗?”站在孙传庭身边的副将一身甲胄,沧桑的脸上满是惊讶道。
孙传庭眉头微皱,心中同样骇然。
这丰颂安的背景,平阳王应当知道,如今这番做,是一时气血上头?
还是?
不过,这些身穿红衣的亲卫,无论是身上散发出的煞气,还是魁梧的身体,锐利的眼神,都能让孙传庭这位沙场老兵看出。
这些红衣亲卫,个个都是沙场悍兵。
而且看出手的动作,明显是练习多年的练家子,这可就不是沙场悍兵能够比较的了。
而且。
这些红衣亲卫身上,似乎都穿有内软甲,价格昂贵。
不简单!
这些穿着红衣的亲卫,都不简单。
这样的红衣亲卫,大概有五百人左右,若是推在战场上,也绝对是绞肉机一般的存在。
这个平阳王在京城之中,竟然养了这么一批手下,真是令人震惊。
不过。
如此冒冒失失的决策,他打算如何收场?
就不怕御史弹劾,皇帝怪罪?
……
“此地乃是平阳知府府邸,朝廷的四品命官!”
“尔等胆敢闯入丰知府府邸,还不快快退去,否则定要尔等好看。”
终于。
丰颂安率领府邸内一群下人冲了上来,这些人被养在府邸内,个个魁梧,浑身肌肉狰狞。
为首的丰颂安手持宝剑,语气丝毫不惧道:“我岳丈乃是当朝阁老,身边更是右佥都御史贾大人在此!”
“尔等,胆敢放肆?”
“你们是什么人?谁的部下?”
丰颂安等人面色威严,愤而怒指血衣卫众人道。
“平阳王麾下亲卫,特意奉命前来抓捕平阳知府丰颂安。”
一名血衣卫队长手持长刀,旧势不减,朝着前方冲去,浑身上下散发出凌厉戾气,身后还跟着一名名实力强横血衣卫。https:/
“平阳王?”
“平阳王有何资格来抓我?”
丰颂安听到平阳王的名字后先是微微一怔,旋即脸上挂满了不屑之色道。
亲王。
自从先祖永乐大帝后,亲王便是一种吉祥物罢了。
没有军权,没有管辖藩地的权利,每年依靠领取国家的钱粮浑浑噩噩度日。
而且。
当地官府,还需要监视这些藩王,这些藩王若是想要出城,还需要朝京城报备。
所以说,现如今的亲王,地位真的不是很高。
在丰颂安看来。
朱慈烬完全没有资格管辖自己,不过是就藩之前,皇帝许了他监视天下军队,拥有先斩后奏权力罢了。
但自己又不是武勋,自己乃是堂堂正正的文官,怕他作甚?
“王爷说抓,那就有资格抓。”血衣卫队长冷哼一声,眼神凌厉道。
“大胆!”
“朝廷命官是你们说抓就抓的?”
“一群亲卫罢了,你们算个什么东西,叫你们王爷来,我倒是要亲自问清楚,他是不是魔怔了?”
“此事,若是再敢乱来,我可要禀报圣上,让圣上裁决。”
右佥都御史贾大人官袖一甩,威风凛凛,官威十足道。
“不过,尔等参与谋害朝廷命官,可是要下大牢,砍头的。”
“尔等,可要考虑清楚。”
……
“活捉丰颂安,其余人,皆可镇杀!”
血衣卫一名队长命令刚下,身后的血衣卫便如蝗虫一般冲了上去,根本不在乎什么贾大人的威胁。
在所有血衣卫的心中。
朱慈烬的话,那就是真言,必须要做到,即使是死。
就算是造反,只要朱慈烬一句话,所有人手中长刀都会纷纷砍向皇帝老二的脑袋上。
丰颂安的手下连忙上前阻挡,保护自家大人撤退。
“唰唰唰……!”
然而。
丰颂安这些年花钱养的打手,包括二三十名官差衙役在血衣卫面前,完全不堪一击,如虐狗一般被屠杀。
手中长刀落下。
丰颂安的手下连忙举起长刀阻挡。
“嘭!”
一声清脆声响,丰颂安手下长刀竟然齐齐被血衣卫手中长刀斩断,并且顺势而下,旧势不减的朝着脑袋上狠狠劈砍下去。
脑浆迸裂,鲜血飞溅而出……!
吓得周围敌人心惊胆颤。
然而,随着血衣卫不断向前冲锋,阻挡在面前的下人和衙役纷纷被长刀劈砍,浑身血肉绽开。
“我是平阳府知府,李阁老的女婿,你们竟敢杀我,你们疯了吗?”
“你们这是疯了吗?”
“贾大人,贾大人还在这里呢,就不怕贾大人进京弹劾尔等?”
“贾大人可是右佥都御史,可是右佥都御史,不要以为你们是平阳王的手下,就可以任意妄为……!”
看着越来越近的血衣卫,和死的越来越多的手下,丰颂安脸上满是惊恐。
朱慈烬这一拳打的实在措不及防。
导致丰颂安根本连还手和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眼前的手下一个个倒下。
下人和差役足足七八十号人,尸体躺了一地,丰颂安被活捉。
除此之外,还有丰颂安的一些重要家眷。
血衣卫也没有闲着。
在丰府整个府邸之中,不断搜寻着贪污的银钱,只是随意搜刮,便能够搜刮出一摊来。
……
门外!
“孙大人,我手下抄家恐怕还要一些时辰,不如进去找个地方坐一坐吧?”朱慈烬开口邀请道。
“好!”
这一次,孙传庭倒是没有拒绝,跟着朱慈烬入了知府的府邸。
好奇。
孙传庭实在是太好奇,眼前大皇子为何做出此荒谬之事?
原本平静的知府府邸,此刻已然鲜血一片,到处都有倒在地上的尸体。
朱慈烬和孙传庭一起,找了个安静地方坐了下来,静候等待着。
孙传庭五十岁出头,老当益壮,身上套着金漆山文甲,背后红色披风飘扬,眼神如鹰一般锐利。
腰间挎着一把长刀,散发浓郁驰骋沙场的金戈铁马战意。
只是随意坐在面前。
便宛如一尊军神!
很难相信,这位曾有希望挽大明天倾的男人,就坐在自己面前。
“不知孙大人前来此处,所为何事?”朱慈烬率先开口问道。
“筹措银两。”孙传庭道。
“你想要的银两,想必很快就会有了。”
朱慈烬道。
“即使丰颂安贪污受贿,所得银两也理应充公上缴国库,和我有甚关系?”
孙传庭道。
“父皇给了我两张圣旨!”
“第一张圣旨,代父皇督军,但凡叛军,逃军,不服从皇命者,本王都有先斩后奏权力。”
“第二张圣旨,父皇命令我在此地征兵,凑集军队,并且给了我独自拥有军队的特权。”
朱慈烬语气平淡,望向孙传庭道。
“你是打算将银两变成征兵的军费?”
孙传庭果真一想就通,苍老的脸庞上挂满了睿智,但随即摇了摇头道:“可是,这些银两按照流程也应该先入国库,随后在朝堂上商量这笔钱如何使用,也不可能直接作为征兵的军费。”
“孙大人可知,这两道圣旨是什么意思?”
朱慈烬微微一笑,旋即为孙传庭倒了一杯茶道:“监管天下兵马,可自由招募军队,并无限制。”
“即使是开朝之初,那些藩王也没有如此特权。”
“但今日,父皇却给了我这个特权,可见对太子殿下失望至极,只要我能替父皇解忧,灭了叛军,手握军权,宝座定然落在我手中。”
“孙大人应该可以猜出父皇对我的态度,我一个皇子出来做事,不需要考虑这么多后果。”
“日后,我登上宝座,便无需在乎今日的因果,不像孙大人,这些事情都会成为日后政敌攻击孙大人的手段。”
“更何况,丰府的银两到底有多少,只有本王的血衣卫知晓,我的血衣卫嘴巴很严。”
朱慈烬话中真真假假。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最后那句话,血衣卫不会背叛,到底有多少银子,除了血衣卫没人会知道。
至于上半段,自然是讲述给孙传庭说的。
皇帝老子支持我和太子斗,你孙大人一个人在朝廷中很难混吧,经常会遭受太子打压。
要不你看看我?
如今父皇在扶持我,若是你入我的阵营,说不得有个从龙之功呢。
“王爷还是好自为之。”
孙传庭语气平静,心中则是不断在思索着朱慈烬刚刚的话。
越想越是感到惊恐。
眼前的大皇子朱慈烬,彷佛是一个巨大的漩涡。
一旦搅入,很有可能便是尸骨无存。
这可是夺位之争。
同样!
若是能够站好队,便是青云直上。
日后,朱慈烬坐上大宝之位,自己便是从龙之臣。
可是,孙传庭并不想活得这么复杂,也不想参与什么权力斗争,否则早就从了太子一行人。
若是可以。
朱慈烬还是很想招募孙传庭将军,站在自己的阵营。
“孙大人如今招募多少士兵了?”朱慈烬继续开口问道。
“大概两千余人。”
“城外叛匪人马有一万人,相差甚远,如今还不是出城迎敌的好时机。”
说到这里,孙传庭便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道。
……
“王爷,这是丰颂安家中财产的清单。”
很快,血衣卫一名队长便急匆匆走了过来,将清点好的名单递给了朱慈烬。
白银:十万两
黄金:一万两
各类珠宝玛瑙古董字画地契大概:三十万两
黄金兑换成白银大概十万两,共计五十万两白银。
一个知府,便贪图如此严重,全国上下可是两百多个府,若是都如此,岂不是贪污上亿白银?
这还只是知府,府衙内还有数个同知,通判,六房的房书胥吏。
下面还有知县,县丞,主簿,典史……!
上面还有巡抚,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挥使……!
地方上之外。
还有京城内大小官员……!
这天下之大,贪污受贿不知多少白银,多少血汗。
如今整个明朝,每年的税收银两恐怕也就几百万两罢了。
即使丰颂安是李建泰的女婿,还是让朱慈烬感觉到震惊。
朱慈烬大手一滑。
白银扣下五万两,黄金全扣,至于田产等物扣下一半,剩下写个折子送到京城,希望皇上能将其上赏赐给自己作为军费,也省得自己再将其往京城送了。
孙传庭望着眼前朱慈烬大手挥舞,虽然不知在涂抹什么,却也不由嘴角微微一抽。
“王爷,除了丰颂安之外,还有一位自称左佥都御史的,正在喊冤,不知如何处置?”
血衣卫队长开口询问道。
“左佥都御史?”
“贾大人?”
“带来!”
“还有那个丰颂安,也一起带过来。”
朱慈烬想了想后,开口道。
“遵命!”
血衣卫很快退了下去,将丰颂安以及贾大人全部带了上来。
二人被捆绑如粽子一般,随意丢在朱慈烬面前。
“王爷,我可是朝廷命官,你如此对我,就不怕皇上责罚?”
倒在地上的丰颂安昂着头,语气中满是愤怒和怨毒道。
“我乃朝廷四品的右佥都御史,朝廷命官,竟敢如此对我,若是上奏圣上,定然重重责罚。”
“还不快将我放开。”
贾大人用力挣扎着,大声怒道:“太子殿下,可是一直记着平阳王你呢。”
……
“抬上来!”
面对二人威胁,朱慈烬满脸不屑,大手一挥,一群血衣卫抬着箱子走了上来,满满当当的全是白银和玛瑙,古董,字画珍珠房契等物。
望着一箱箱的金银财宝,丰颂安面色漆黑。
“丰颂安,还不认罪?”
下一秒!
朱慈烬怒声厉呵,宛如巨龙咆哮,吓得丰颂安浑身一激灵,面色煞白。
…………
ps:孙传庭女儿,孙木兰,即将上场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