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在外面游历时偶尔得来的达塞山雪莲,听说是极好的养颜佳品,特地拿来给你补着。”池夏随口说道。
其实,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雪莲,而是天水阁密制的补药,用来补充身体盈亏的。
池束进宫多年,一直无所出,是他的心头大患。后来,好不容易有了孩子,结果孩子又没了。
且不论个中缘由到底为何,忧思成疾总归是有的。
池夏瞧着池束今天在脸上扑了很多粉和胭脂,颇有几分浓妆样子,想来是为了遮挡脸上憔悴故意而为之。
池夏多少有些心疼她这个小舅舅。
皇门一入深似海,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
池束吩咐贴身的小侍把东西藏起来,除了他的命令,谁都不允许瞧。
这般藏物的小性子,不禁惹得池夏好笑几分。
“小舅舅,东西既然送来了,还藏着做什么?落晚用膳时,吩咐小厨房炖了就好。若是这个东西有效果,我再让人给你送来便是。”
“你懂什么?”池束满心欢喜,嗔怪一句,“那是你送我的东西,珍贵的紧。”
池夏无奈摇首,不作声语。
在这个世上,她的药血才是真真正正的人间宝药,珍贵的紧。
池束挥挥手,把下人们都赶了出去。他拉着池夏走进内室,确定四周彻底无人以后,蓦地正色起来,表情严肃,问道:“几日前,我得到消息,皇上赏了你一杯鹊儿归?”
“嗯。”池夏点点头,并不隐瞒。
原本这件事可大可小,但是,倘若依着眼前情况来看,还是闹大了比较好。
一来是向女帝示弱,表明她根本折腾不起风浪。二来是自保,省的别人总惦记着她的药血。
只不过,池夏没有想到,她的一句话竟然吓得池束当场变了脸色。
“夏夏,让我看看,快,快!”池束焦急地催促着,去挽池夏的衣袖。
池夏任由池束检查她手腕上的红线,看着池束的眼泪不停往外涌出,微微有些头疼。
虽然池束比池夏大很多,可是,池束在池夏面前却总是慌乱的像一个孩子。
池束恨恨地说:“皇上怎么可以这样狠心?她明明知道你是池家最后一个女儿,为什么还能下此狠手?只要你在,池家就不会倒。等到日后,逢年过节的,还能有人给些纸烧。”
池束说到最后,越说越伤感,眼泪止不住,顺着瘦削的脸颊滑落下来。
池夏递上一副手帕,“小舅舅,我能跑能跳,还能嫁人,哪里像是有机会早死的模样?”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不吉祥的话,不许说。”池束轻拭眼角,提起嫁人一事,更是气得不打一出来,“夏夏,你家里那位也是个糊涂的,舍不得儿子去嫁,就把女儿推进火坑。他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池束指的是阮云。他那个一开始就不看好的姐夫。
池夏笑了一声,温温润润的,“大概我是在外面捡来的。”
“呸呸呸!这种话可不许胡说。”池束着急了,急忙阻止。
在皇宫内,但凡谈及血缘关系皆是重中之重,稍不留神就给他人传了话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