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儿,父亲很想念你。”阮云由衷的说了一句实话。
如果不是池鸢身子骨太弱,分散了他太多注意力,他又怎么会屡屡忽略池夏这样一个听话懂事的孩子?更何况,池夏还是丞相府的唯一嫡女?
对于阮云的示好,池夏倒是有些意外。
过往那么多年,眼前这个所谓‘父亲’的男人极少会在她的面前展露微笑,更别说是嘘寒问暖了。
池夏暗想着,许是今天是个隆重日子,家里宾客众多。不管如何,她的父亲也会做做样子,尽好相府主君的本分。
“父亲放心,我在将军府过得很好。”池夏转头看了连澈一眼,顺便也给连澈捞了一个好印象,“小将军为人和善,性格温润,待我也是十分的好。”
闻言,连澈几不可见的挑了挑眉,随即躬行一礼,“晚辈见过父亲。”
“不用多礼了,只要,”阮云顿了一下,他有些担心地看着池夏,慢慢的把话说完:“只要你对夏儿好就行了。”
池夏低眉顺眼的听着,好像根本就听不出来阮云话里的担忧,十分乖巧。
“父亲放心,我一定会对夏儿好的。”
连澈一句‘夏儿’唤得亲昵,但凡是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出来其中情意,好似他与池夏当真是一对琴瑟和鸣的神仙伴侣。
池夏不禁暗暗发笑。她倒是要看看,连澈怎么将这一场夫妻恩爱的大戏演下去。
她一挽连澈的手,夫唱妇随,“父亲放心,我也一定会对小将军好的,定当生不相离,死不相弃。”
又是一句情意绵绵的话,像鞭炮落在所有人的耳中,直把众人炸了一个噼啪乱响。
新婚燕尔,果然是罐子里的蜜糖,甜死人了。
“好了,一家人都别说客气话了,赶快落座。”池英招呼着众人相继落座。
三日归门的流水宴席正是拉开序幕。
席间,池英十分满意阮云的表现,脸上终于露出笑意。兴致高昂时,还主动于桌下握住了阮云的手,安慰似的轻轻拍了拍。
不管是刻意的还是真心的,总之,在所有宾客面前,池英需要一个‘全家幸福,其乐融融’的表相。
阮云许久不曾感受过池英的温柔,一下子就红了脸。常年疲惫的倦容上,难得多了几分羞涩。
大厅里,前来祝贺的宾客亦是相继落座。
门口处,一袭白衣悄然消逝,只剩下一片雪白的衣角从池夏的眼底飘去。
池夏眨了眨眼,浅笑一声。
她当然认得那片白色的衣角,是天水阁特有的白蚕丝织成的面料。
风含笑?
相府门外,一个白影罩着面纱匆忙走出,到了街边拐角瞬间就没了影子。
两个小人儿跟在后面,慢腾逍遥地走着,正是天水阁的两大教善司秦九泉和白丝丝。
秦九泉阴沉着脸,怒意显而易见。
白丝丝手里拿了个糖葫芦,在秦九泉面前晃来晃去,“糖葫芦呦,很好吃的呦。”
“闭嘴。”秦九泉心里正烦着,连带着把气撒在白丝丝身上。
白丝丝一点都不介意,一本正经的忽悠,“我听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吃糖葫芦,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