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陆这个老狐狸!这堆破铜烂铁,老娘开价36万,已经被他赚飞了,居然还想提其他的要求?”
看着一车车垃圾,被龙城帮的人从工厂里面收拾出来,曹燕君气得当场发飙。
陈志越穿着一套旧衣,浑身沾满灰尘站在二楼,他指着办公室里面的座椅喊道:“这些全部都扔了,玻璃窗有漏风也拆了,重新搞新的。”
长乐安排了2部六轮货车,来回不停倒腾着垃圾。
当地村民在工厂外面,马路两旁看热闹,有些人经济拮据,干脆守在垃圾场,等着翻找这些陈志越丢掉的东西。
靓坤二人到场的时候,正好看到上百人打扫卫生的大场面。
捂住鼻子走进来,他终于见到陈志越,将陈耀所讲的话,一五一十复述了一遍。
老欧摆在门口镇场那张桌子,其实并不重要。
凭陈志越和老欧的关系,他打个电话就能摆平。
关键是陈耀故意透露出来,有关督府、警队和ICAC这三者近期的变动。
1977年10月28日,港岛有一件大事发生——警廉冲突。
拍去身上灰尘,陈志越接过靓坤递来的香烟,内心暗叹一声,不知不觉,来到这个世界,就快半個月了。
“你给陈耀回话,就说,事情已经解决,但是我这边加多一个条件,就是不准细B插手酒吧街。”陈志越稍微想了一下,对着靓坤说道。
靓坤点头应下:“行!细B这次出了这么大的糗,一时半会,他肯定不敢再去招惹赵金虎了,这个条件,蒋天生一定答应。不过,越哥,赵金虎,他是自己人吗?”
“他和君姐有点关系,我就顺手帮他一把。
万一我将来要约鬼佬谈事,他这个金吧老板,可能帮上忙的。”陈志越拍了拍靓坤肩膀,问起码头鱼行海鲜供货。
靓坤拍着胸脯保证,自从上次事情过后,好几家鱼行承诺给陈记供货,又有大口九这个行家在场,不会再被人卡脖子了,他能保证,西贡每日提供给陈记的虾,又便宜又新鲜。
“嗯,湾仔鱼市那边,东星和义群谈崩了。
据说骆驼准备放弃王文发,将鱼市看产权,做价10万块,抵掉义群那笔数。
你准备几个人,去接管老刘那几家人的档口。
以后陈记牛丸店用的虾,从鱼市取用;
新界罐头厂的虾,直接从西贡运过来。
记住啊,靓的皮皮虾,走实体店,打响招牌;
其他杂虾冰鲜虾,运来工厂加科技,做罐头,明白吧?”陈志越压低声音,拉着靓坤吩咐道。
靓坤眼珠一转,用力点头:“懂懂懂,越哥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我保证,一定让曹世杰每日都用又大又生猛的皮皮虾捶丸子。”
“醒目!我先帮阿杰多谢你的好意。
好了,没其他事,你俩可以撤了。我这边乱糟糟的,就不留你饮茶了。”
……
蒋家别墅。
最近迷上撸铁的蒋天生,刚刚做完两组动作,就被陈耀告知,刚接到靓坤的电话,满汉楼已经撤走桌面……
“行吧,正好近期警队可能会有大动作,伱叫阿B,别再打酒吧街的主意了。”蒋天生用毛巾擦着汗,说话期间,楼梯上,蒋天养提着一只行李箱,笑容不再,缓缓走了下来。
“老二,你准备走了?”
蒋天养望着这间自己生活多年,突然没份的大屋,自嘲说道:“嗯,留多这几日,只是为了处理这边的不动产而已。其实早在阿爸决定去湾省那日,我就想飞去泰国了。”
“早去都好,泰国那边,听说近期不太安稳,很需要你过去坐镇。”蒋天生走到弟弟面前,掏出一张汇票塞入他的衣兜:“别拒绝,一场兄弟,你背井离乡,我也很难过。
可这是阿爸的决定,你我都违背不了。
泰国那边乱,带多一点钱,你也能雇多几只猴子帮你卖命,好好保重。”
蒋天养看了蒋天生一眼,哈哈大笑抱了他一下:“好大哥,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容易挂掉的。
算命佬讲过,我这条命啊,潜龙在渊呢!
你我人生还有几十年,往后的事,谁说得准,你说对不?”
“哈哈,那个算命佬也帮我算过,他讲我这条命是飞龙在天!看来蛮准的,我在港岛当飞龙,你就去泰国当潜龙。
不过,你要注意点啊,别潜龙潜得太久,变成一条鳄鱼猪婆龙就好了。”
蒋家兄弟唇枪舌剑期间,陈耀低头看着脚尖,完美地装聋作哑,直到蒋天生吩咐他揸车送蒋天养去机场,他才‘回神’过来,上前帮忙开门。
一路上!
蒋天养不再像往日那样笑呵呵,他全程黑着一张脸。
负责开车的陈耀,甚至听到对方将雪茄捏得滋滋作响。
“阿耀,我大佬对你不错嘛。他刚刚接位,就踢掉西环的全叔,将你扶了上去。”蒋天养突然开口,表情充满玩味。
陈耀加了一下油门,警惕回道:“二少,你可能误会了。是生哥抬举我,也是全叔主动成全我……”
“行了行了,全叔他才53岁,距离退休还有很长时间呢。
你一不是他头马,二不是他契仔,他成全你?
这种屁话,没必要在我面前讲,那样容易降低我内心对你这个人的评价,知道吗?”蒋天养大声笑了起来。
陈耀越听越怕,干脆讪讪闭上嘴巴,专心开车。
可惜,陈耀有意避开,蒋天养却不放过他。
他掏出一根短雪茄,剪好雪茄屁股,起身塞进陈耀的嘴里。
“呜呜呜,二少,怎么敢劳烦您啊?我受不起的。”看着对方掏出火机为自己点上,陈耀内心七上八下,额头冒出一层薄汗。
蒋天养趴在座椅后面,努力伸长手臂,坚持帮陈耀点上雪茄,然后他才满意坐了回去:“阿耀,你是聪明人,正好我也一直认为自己不蠢。所以,对你,我不用讲那些套话假话。
机场就快到了,我只想告诉你,我很欣赏你。
将来有机会的话,我希望大家能够一起共事。
我那个好大哥,他当太子当得太久,顺风顺水了十几年,不一定能够顺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