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别墅那边,正在谈论鱼市一战过后,如何安排靓坤;
九龙城寨这里,躺在手术台上捱了半个多小时的靓坤,不顾麻药没有退尽,他咬着牙关起身,走到陈志越二人的面前。
“两位大佬,现在跟人动手,我估计还不行。
可站到台前,喊两句扑领母,还是没问题的。
反正打西贡码头,只需借用我身上的洪兴招牌。
不如,我们现在出发,早点搞定免得夜长梦多!”
走了四米,说了四句。
靓坤脸上的汗水流个不停,就差将嘴硬两字挂在脸上了。
不过,这样一来,多少让龙卷风高看他一厘米,将之前没点上那支香烟,甩到他的怀里:“行了行了,阿越改了计划。
我让信一安排人手,先送你们两个回去养伤。
这两日,如果动手,会派人提前给你打招呼的。”
听到龙卷风这样说,又见陈志越坐在旁边点头。
靓坤硬挺那口气,瞬间散去,他扶着旁边的藤椅坐下:“那行,两位要我做事,随时Call我。
唉,真是惭愧,以前帮里有人背后说我不能打,我多少有些不服气的。
这一次,我算是认清自己斤两了。”
自嘲两句,靓坤想起一事,向对面捂住嘴巴忍笑的二人解释道:“你们别听加钱武那混蛋乱盖,想灭火,我去钵兰街不可以?
把火泄在小孩子身上,一旦传出去,我以后还怎么收马仔啊?”
“行了行了,乱七八糟,越描越黑。”
陈志越挥手打断靓坤,顺手递给他一個打火机:“按你说的,这个白衣少年被关公当做炮灰,还坚决执行关公的命令。
我看,他本性不错,跟着关公那种人渣太可惜了。
这样吧,你帮我在道上收一下风,查一查那孩子的背景。”
“OK,这事很简单。”靓坤点上香烟。
……
有人欢喜有人愁,作为战败的一方。
架势堂自龙头Tiger哥往下,一位位被紧急Call来陀地开会的大底,走进会议室,立即切出一副凝重的表情。
坐在龙头左手边首位,是一个相貌英俊,年纪大约三十出头的男子。
不比其他人进门坐下就抽起闷烟,他右手捏着一张发黄的相片,左手夹着一根细枝薄荷,微微侧头,盯着相片中,那道同他一起合影的人影。
那是一个笑容丑萌丑萌的青年,如果靓坤在场,肯定一眼认得出来,这个人就是被自己怼冧的沙皮!
等到关公最后入场,Tiger哥宣布会议开始。
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左手边的忌廉,Tiger哥沉声说道:“忌廉,人死不能复生。
沙皮仔出事,在座所有人都很难过。
可既然事情发生了,你身为他的阿大,也要振作起来。”
“阿公,我没事。只是有点后悔,不该轻易答应扶他出位而已。
算了,人已经死了,说这些也没意义。
阿公,沙皮怎么说也是为了社团死的。
他那笔抚恤金,我希望,能够尽快交给他家里人。”忌廉收起相片,同时抽了一口薄荷香烟。
Tiger哥点了点头,旋即盯住关公:“忌廉这个要求很合理,那样吧,我私人添多2万,连同社团那份,一起交给沙皮仔的家里人。”
关公被Tiger哥盯得头皮发麻,也知道这次自己理亏,只能忍痛说道:“今天我护不住沙皮,这个右护法做得失职,我也私人添多1万。”
嘴上说要加钱,关公却把手链解了下来:“最近手头紧,这条金手链,买的时候花了三万八。今日压给社团账房,预支1万,过段时间我再来赎……”
“哼!我拜托伱,快点收起来吧!
叔公辈当行头,给小的添抚恤金?
这种事被沙皮家里人知道,人家敢收啊?”Tiger哥大怒,抄起金手链,当场就砸到关公的头上。
他扭头看向揸数大爷:“一共添3万,关公那份,我替他出。”
架势堂掌数大爷正秋,推了一下金边眼镜,点头答应下来:“好的,阿公。”
“谢了,阿公,等我手头宽裕,立即还你。”关公惦着脸戴回手链,对Tiger哥露出一个很虚假的笑容。
Tiger哥很厌烦挥了挥手:“不用了,你少给我惹麻烦就行了。”
忌廉看都不看关公一眼,起身对着Tiger哥微微欠身:“阿公,您有心了,我替沙皮一家,向您说声谢谢。”
“自家弟兄,不用这样,何况当初我提议试探蒋老鬼。
大家投反对票居多,是我身为龙头一意孤行,沙皮仔的死,我有一份责任在内。”
看到Tiger哥主动揽责,众人大惊,有感龙头做人敞亮的同时,纷纷开口宽慰他。
忌廉也跟着附和了两句,内心却很不以为然。
在他看来,就架势堂的底蕴,目前占有的地盘,已经吃得很撑了。
打下西贡鱼市,确实让社团多出一条散粉的渠道。
甚至按照Tiger哥的想法,可以同东星尝试接触,用低于洪兴看场、运输的费用,与东星合作走粉。
因为洪兴仗着前些年扶持东星,两家社团合伙的生意里面,洪兴话事权大,占的分成比例也高。
东星龙头骆驼,不止一次找蒋震讲数,可是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随着金钱帝国崩塌,四大探长成为过去式。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东星、洪兴迟早翻脸。
这次,督府准备把蒋震逐出港岛。
Tiger哥认为,架势堂联合东星的时机到了!
先打一个湾仔鱼市彰显一下实力,结果开心没几天,鱼市就被洪兴收回,而且搭上沙皮这个红棍。
龙头是任何一家社团的面子。
面子很关键,不能落上一点灰尘。
Tiger哥被众人劝了两句,他顺其自然,终结掉沙皮这件事的处置方案。
打开一个美国飞碟打火机,Tiger哥缓缓点上雪茄:“洪兴自称,沙皮仔是被他们的草鞋靓坤怼冧的。
可我从关公口中,听到另外一个版本。
这一次,沙皮仔,差一点就做掉靓坤。
可在关键时刻,他被关公手下一个马仔背刺,这才糗在靓坤手里的。
证据,就是沙皮仔尸体上的刀伤,来自同一把刀。
而那把刀,是关公送给他马仔的。”
“没错!这个才是事实!
靓坤那点料,他哪够沙皮仔打啊?
忌廉,对唔住。那个靓,我刚收入门的。
我没想到,他居然是洪兴那边的针。我信错了人,连累沙皮仔扑街。”
关公越说越激动,他一巴掌重重拍在桌上,义愤填膺站了起来:“这件事,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我的靓仔有问题,我自己清理门户!
在场谁都别想拦我,否则,以后兄弟没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