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官过来找熏然,告诉她,长公主有请。
熏然跟着女官走进房间,长公主坐在主位,顾老师坐在下首,一位女官捧着画站在旁边。
熏然行完礼,就安静的站定,等待被询问。
顾老师清了清嗓子,声音之中带着难得的温和,说到:“你的画传达的意思很大胆,过于惊世骇俗,为了保护你,我们没有将你的画作公开。请你解释一下画作的意义?”
一旁的女官将画打开。
画面的中心是一个巨人般的女性形象,她的存在几乎占据了整个画布的主导地位。这位女性的眼神坚毅而深邃,仿佛能够洞察世间的一切不公与苦难。她的面容刚毅,五官雕刻得棱角分明,透露出一股不屈不挠的力量。
她的身体比例夸张,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自然而又充满张力。在她的一只手中,握着一把巨大的刀,刀身闪耀着寒光,仿佛能够劈开一切黑暗与邪恶。她挥舞着这把大刀,对抗着四周各式各样的鬼怪。这些鬼怪形态各异,有的狰狞可怖,有的狡猾阴险,但无论它们如何张牙舞爪,都无法靠近这位女性分毫。
而她的另一只手,则拿着一个瓦罐,里面饲养着四位矮小的女子。这四位女子分别代表了“士农工商”四个阶层,她们虽然身材矮小,但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她们手持各式各样的武器,有的拿着笔,有的握着锄头,有的举着算盘,还有的拿着锤子,象征着各自阶层的力量和智慧。
这些女子虽然在巨人女性面前显得微不足道,但她们的存在却为画面增添了一份和谐与平衡。她们与巨人女性并肩作战,共同抵御着外界的威胁,展现了团结与协作的力量。
整幅画作色彩鲜明,运用了大量的对比和象征手法,将女性的力量、智慧以及不同阶层的团结协作表现得淋漓尽致。
熏然漫不经心的回答:“很明显不是吗?要形成真正女权,仅仅在贵族中设立女子学院是不够的,学院里的这些女子大部分将来会是这个国家最有权势的一群女子,但是她们的脑海中女权的概念却非常单薄。”
仿佛被说到了痛点,顾先生的脸上出现了伤心的表情,她慢慢说道:“从先皇后仙逝后,女官和女老师都慢慢的退居幕后,明明她们是既得利益者,现在却…”
长公主看不出表情,她请熏然坐下,然后开口问到:“你认为该如何操作?”
熏然不疾不徐的说:“用一句话概括就是现在的女权缺乏群众基础。男权社会的群众基础是士农工商,皇帝属于他们的巨人,给了底层男人庇护,比如从风俗和制度上约定了各种涉及资源分配主动权的位置都只能男人承担。若是有人对抗皇帝,那么社会阶层的士农工商天然都会维护他们的巨人。我们女权的巨人是长公主,社会阶层的士农工商会维护您吗?”
看着长公主陷入了沉思,熏然自顾拿了一杯茶,慢慢的喝。
过了一会儿,长公主又开口:“那又该如何呢?”
熏然继续答道:“其实除了重体力活,女子不如男子,仕工商中有哪些职业是女子无法做的呢?我想这点两位应该比谁都清楚!有一句话叫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女巨人建立女子养活自己的社会的体系,这样就自然有了女权的基础力量,您作为女巨人就有了自己的天然支持者,而不是仅仅依靠男子的授权!”
三个人聚在一起,又讨论很多许久,长公主还传了饭。
等到熏然从学院出来,天上已经月薄星稀了。
想着临别前长公主眼中露出的野心勃勃,熏然回到家就要跟熏太师好好报备一下今日的聊天内容。
看着爷爷熏太师脸上浮现凝重的表情,熏然暗叫不好,她暗暗思忖,自己这只蝴蝶的翅膀是不是扇得太厉害了些?
爷爷让熏然对今天的事情守口如瓶,就让她回去休息了。
熏然继续按部就班的生活,白天去学院上课,与文慧唠唠嗑,晚上就回家进空间修炼。
突然一天,爷爷让她休学在家休息,具体原因可能跟长公主有关。
当天晚上,长公主就带着果郡王过来亲自退亲,熏然也被叫到了太师府的花厅。
花厅首位坐着奶奶熏老妇人和爷爷熏太师,下首坐着长公主,在场的还有她的父母和哥哥,果郡王和李荷两人耷拉着脑袋跪在地上,下人都被遣走了。
当熏然到达,长公主没等她行完礼,就拉着她的手说:“你才是我中意的媳妇!奈何这小畜生以死相逼,要来退婚!”
长公主的突然介入,让原本就错综复杂的情感纠葛更加激化。
熏老妇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怒色,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长公主,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既然果郡王心有所属,我们熏家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但是你为什么偏偏要选择我家的养女?难道熏家的女子难道任你挑选不成!”
果郡王抬起头,眼中有着坚定的光芒:“熏太师,我深知我的行为给您带来了困扰,但请相信,我并非出于轻率。我对熏然小姐的尊重从未改变,但我与李荷之间的感情,却是我无法抗拒的。”
李荷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熏然小姐,我对不起你。我知道我的行为给你带来了伤害,但请相信,我与果郡王之间的感情,是真挚的。”
熏然看着李荷,她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发现李荷的情况更加糟糕,不仅是手的颜色变浅,连露出的皮肤都开始变得透明,仿佛随时都会消散。熏然心中叹息,李荷,你何至于此呀?
熏然的父母和哥哥,此刻也站了出来,他们的护短情绪达到了顶点。熏然的父亲,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学者,此刻却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狮子:“长公主,果郡王,你们今日的行为,是对熏家的极大侮辱。我们的女儿,不是你们可以随意玩弄的棋子!”
熏然的母亲,平日里总是温柔贤淑,此刻却如同一只护崽的母狮:“李荷,你的行为,已经伤害了我们的女儿。我们熏家的女儿,不是你们可以随意伤害的!”
熏然的哥哥,一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青年,此刻却站了出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保护欲:“果郡王,李荷,你们的爱情,不应该建立在伤害我妹妹的基础上。今日之事,我们熏家不会善罢甘休!”
熏太师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他的声音冷硬如铁:“果郡王,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是对熏家的极大侮辱!婚姻是神圣的盟约,不是你们可以随意玩弄的玩具。你的行为,已经触碰了我们熏家的底线!现在不是你退亲,使我们家要退亲!你没有资格求娶我们家的掌上明珠!还有,李荷,你今晚就离开我们熏家吧!我对你爷爷也是仁至义尽了!明天将庚帖换回!来人!送客!”
等到长公主带着果郡王和李荷离开,熏然趁机提出要自主婚配的要求,熏家人也含泪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