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神的手臂!
傲家哪里来的虚神手臂?难道是哪位先祖留下的?
上灵望着那条手臂,神色凝重。
此时黑袍一指黑暗中的手臂,那条手臂便好似活了一样,朝着湖水中的真血抓去。
“休想!”
上灵大怒,身形一闪,抬手就握住了那条手臂。
一番僵持下,那条手臂终被制住。
夏亚松了一口气,但随之就是一阵疑惑。
黑袍的手段就只有这样么?
似乎为了回应他的疑问,上灵握着的手臂上突然泛起红光,同时快速的向上攀去。
就在红光接触到上灵的那只手时,上灵的手陡地开始萎缩,眨眼功夫就只有原先的一半大小!
不止如此,他更是感觉到,自己的灵力无法传达到这只手上,就像完全被切断了联系。
还未完,那红光继续往上,就要到达他的手腕。
“这是,双全手!?”
上灵大骇,用力甩掉那条手臂。
“不对,这手臂……”
他望向被他扔在远处的那条虚神手臂,神色间满是震惊,而后又一脸不可置信。
夏亚看见这一幕,同样大骇。
他瞥见,上灵的那只手此刻已完全变成了孩童般的小手,那情形就像是退化一样。
到底怎么回事,那条手臂!?
他方才依稀听见上灵提到双全手,而这他似乎从哪听到过,但此时却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因为那黑袍开口道:
“不错,正是双全手。”
“你应当很熟悉这个功法,那么,现在你能猜到那条手臂是谁的了吗?”
上灵面上的惊骇早已敛去,此刻目眦尽裂,竟是一脸的暴怒。
夏亚见到他眼里的怒火,不明白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上代罗天宗宗主,死于秘境。”却听见那黑袍似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闭嘴!”
上灵大喝,接着金光暴起,神体显露,化作三丈金人。
只是他的神体,有一只手却只有寻常大小,看来极为怪异。
金光照耀,刹那间,消弭不少黑暗。
然而黑暗中的黑袍并未就此停下,依然开口道:
“当然虚神并不是那么好杀,虽然在秘境中他的境界不在,但肉体终归还是虚神。”
“我让你住口!”
三丈高的上灵爆喝,旋即跃起,抬手砸向那个黑袍。
却见黑暗中凝聚出一面盾牌,挡下了上灵的攻击。
即刻便有巨响,伴随狂风肆虐,灵力剧烈波动,夏亚身形几乎稳不住。
“最终,由我出手,斩下了他的头颅。”
黑袍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听来似恶魔的低语,仿佛带着摄人心魄的魔力。
这一刻,上灵大吼,目中再无其他,只有怒意。
他手上不停,一下接一下的轰击着那面盾牌。
灵气动荡,黑暗与金光交锋,天地震动。
处在这样的氛围下,夏亚不甚好受。
而这时候,他也终于明白过来。
那条手臂原来竟是来自于上代宗主,而那位宗主就是死于秘境,死在这位黑袍手下!
上代宗主之死,真相大白。
而这一切都在黑袍的谋划中,同样也是傲家的布局!
夏亚心头骇然。
……
他多少有些理解上灵此时的情绪,宗主被杀,手臂被人取走,而今仇人就在眼前,如何能够冷静。
只是他又发现上灵如今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他似乎被愤怒蒙蔽了双眼,出手间没有章法,只想以虚神的力量将黑袍碾压,肆意地倾泻自己的灵力。
但那些黑暗却极为诡异,在上灵的攻击下却屡屡都能化解。
长此下去,非但杀不掉黑袍,反而上灵自己会因为力量消耗失去战力。
夏亚隐有忧虑。
这难道也在黑袍的计划中!?他猛地想到。
是了,他故意说出手臂的来历,就是想扰乱上灵的心境,从而解决这个最高战力。
他好像极了解上灵的心性,很能揣摩他的情绪。
玩弄人心!
夏亚脑中浮现这四个字。
那黑袍果真可怕!还有那些黑暗。
他的真正身份到底是什么?
……
夏亚焦急,如果上灵失去战力,谁还能阻止黑袍?
他的视线找到了上代宗主的手臂。
“想要取走真血,他只能用这条手臂……”
他一咬牙,身形闪动,来到手臂前。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这个了。”
他伸手抓住了那条手臂。
即刻就有红光攀上了他的手。
夏亚目中见到自己的那只手以肉眼可见的快速萎缩,几乎都要抓不住那条手臂。
他却不敢因此就松手,带着虚神手臂远远逃离。
此时他的那只手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力量,有好几次手臂从他手里掉落。
而这时候,傲家的三位黑衣却已经向他追来。
他一狠心,索性也不逃了,反而朝着洗心池而去。
“我到底是为什么这么拼命?”
他蓦地问自己。
按理说他和罗天宗只有名义上的弟子情分,要让他替罗天宗卖命,显然是不可能,没必要,也犯不着。
那么现在这么做是因为什么?
“难道真觉得自己是应劫之人,罗天宗的拯救者么?”
“实在可笑。”他嗤笑一声。
“罗天老祖的血脉之力?”
“纯属胡扯。”
……
他此时已到了湖边,回头望着三位黑衣。
开口道:
“停下,否则我就跳下去,连带着这条手臂。”
三位黑衣止住身形,目中犹豫:
“你放下手臂,我们保证不杀你。”
“我们只要真血。”
“何苦为了罗天宗,舍弃自己的性命呢?”
夏亚不作声,突然一动。
黑衣们即刻紧张。
只不过目中见到,那位少年竟坐了下来,两条腿搁在水面,不停晃荡。
夏亚坐下只是因为那只手已经没了知觉,他只得将手臂放在地上。
“我问,你们答。”他说道。
“你们要真血想做什么?”
黑衣们互相看了看,有一人开口道:
“老祖宗说过,死若水还没有真正完成,需要真血。”
夏亚凝眉。
这跟他听到的真血的作用都不一样。
火鹤想用真血复活妻子,他师兄想用来晋升真命,而傲家则要完成死若水。
究竟哪一个才是它真正的作用?
夏亚又问道:
“死若水是什么?”
“老祖宗炼制的,我们不清楚。”
连他们也不知道么?夏亚皱眉。
“不过……”
夏亚抬头,“不过什么?”
“我曾经见到过老祖宗手里拿着一个瓶子。”
是那位半只手只剩骨头的黑衣开口。
“什么样的瓶子?”
“透明的瓶子,人头大小。”
“里面有什么?”
那位黑衣面上似有犹豫之色。
夏亚看向了虚神手臂。
那人才继续道:“里面有颗人头。”
“是谁?”夏亚有些兴奋,似乎正接近死若水的真相。
“是……”黑衣开口。
“你的人头!”
“什么?!”夏亚大惊。
便在此时,他的身侧不知何时出现一丝黑气。
那黑气无声无息,已化作一把砍刀。
“不过老祖宗确实拿过一个瓶子,至于里面是什么,下辈子告诉你吧!”
阴谋得逞,黑衣大笑,接着手一挥,那黑气化作的砍刀即刻向夏亚脖颈斩去。
夏亚已来不及躲避,眼看着就要人头落地。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有一条手臂挡下了砍刀。
黑衣看去,即刻一惊。
却是夏亚的手中正抓着那条手虚神臂,再看,并不是那只变小的手,而是另一只。
黑衣目光闪动,记起夏亚将虚神手臂放在地上的一幕。
终于明白。
“你敢算计我!”他大喝。
“怎么不敢。”夏亚抓着虚神手臂,打散那丝黑气,开口道。
“我知你们不可能乖乖回答我的问题,那我又怎会不做防范。”
黑衣怒极,瞥了一眼夏亚的那只手。
突然又笑道:
“不过,你现在只剩一只手,继续拿着那条手臂,只会双手全废。”
“而不拿着手臂的话,又如何威胁我们。”
“你,已是死路!”
“不,我还有一条路。”他说着看向洗心池。
黑衣动容。
“大可不必如此,罗天宗不值得你这么做。”
“据我所知,你才加入宗门不久,连功法也未得传授多少。”
“罗天宗对你既无栽培、也无养育之恩,何苦为它白白搭上自己的命。”
夏亚沉默。
“是啊,为什么呢?”
之前他也这样问过自己。
他看向湖中,隐约可以见到那位阿水姑娘的脑袋。
此刻正瑟瑟发抖。
“阿水姑娘,你怕吗?”
他突然这么开口。
黑衣们一愣。
“他在说什么?”
回答他们的是湖中的真血。
“小哥哥,我好怕,我不想再被抓走了,那里面好黑。”
夏亚突然回过头来,看着三位黑衣。
“这个理由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