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诃萨随即在身上将白玉朝笏拿了出来,大喝道:“你们都看看,这是什么。”
摩诃萨此刻举着朝笏犹如举着自己的性命,举着一个护身符,乃至一定可以送自己走上荣华富贵的令箭。
“这是……这是阎罗的朝笏?”道明愕然道。
“看看,看见了吧,还是有识货的!”摩诃萨大声道:“没错,这就是幽冥天子阎罗王的朝笏,此物乃是当年北阴大帝统一冥间之后所赐,是阎罗为二的身份象征。它代表着阎罗主管冥间轮回的特权,更是其王位的象征。阎罗将此物给我,就是为了让我好在诸位面前,证明我所言句句为真。”
说到这,摩诃萨朝不灭声嘶力竭道:“佛祖,您看见了吗?此乃我忠贞不渝的凭证啊,我对您可是一片赤胆忠心。”
不灭却微微一笑道:“好啊,真是好啊。连朝笏都拿出来了,阎罗也算是下了血本了。摩诃萨,那阎罗难道就没把他的冥王印也一并给你拿来吗?”
摩诃萨有些懵,在他不灭的脸上,竟然没有看见一点自己期待的神色。
“老祖,您……”
不灭微微一摆手道:“摩诃萨,你先告诉我,在黑树林里,找到没找到你所谓的伏兵?”
“这个……”摩诃萨嗫嚅道:“没有找到,不过阎罗说了,之所以伏兵迟迟没有出城,那是因为五行军开始出现了内讧,那狐狸所统领的妖兵认为,此时出城埋伏,就等于送死,所以才耽搁了。不过,新的部署马上就来了,确实有十万人将要进入黑树林啊。”
“好,就算如你所言,那你跑什么?”不灭冷眼看着摩诃萨问道:“临行前,我是不是曾有言在先,不管结果如何,你和道明都要回来复命?”
“这个……这个……”摩诃萨心慌不已,低声道:“这是属下错……我……我当时太过于着急,又怕这样回来,老祖责备,就想着赶紧戴罪立功,在摸清真是情况……可属下绝无背弃之意啊。”
“于是,你离开道明没多久,就轻而易举地见到了阎罗。阎罗还铁心地告诉了你新的情报,然后还把自己极其珍贵的朝笏送给你,让你来见我,劝我赶紧发兵,拯救他出苦海。还什么里应外合,摇旗呐喊?真是巧合啊,天衣无缝。”
“是……是这么回事……”摩诃萨自己都听得有些底气不足,喃喃道:“我真的没有信口胡言啊。”
“一派胡言!”不灭冷声喝道:“他既然自称被囚禁,又如何能轻易见到你?还口口声声里应外合,他拿什么里应外合?”
摩诃萨此时也有点后知后觉。
是啊,如果阎罗被监视了,他就算换成兵甲装,恐怕也难以出城来。
再说了他怎么就知道,自己那时候恰好回城呢?
“摩诃萨啊摩诃萨,如果不是道明他们远远看见了阎罗的仪仗,恐怕你的谎言还能继续扯下去。”不灭厉声道:“我现在只想知道,这主意到底是你出的,还是金刚手出的,选择替罗卜当信使是你自己反水,还是你那师父金刚手也已经被罗卜蛊惑了?”
“冤枉啊!”摩诃萨彻底急了,慌忙跪地道:“老祖,我和师尊都是真心和您合作的啊。阎罗还告诉我,家师一入撕裂地狱,就被……就被罗卜用混沌钟封死了地狱之门,彻底关了紧闭……”
“装,继续装!”不灭眼似寒刀冷声道:“我看你还要表演到什么时候。真当所有人都是傻子?你也不想想,阎罗跑到城门见你,为什么要带着这么贵重的朝笏?很显然,这就是特意而为之。是你们商定之后结果,你们以为,拿着此物回来,就可以推翻先前的谎言,给自己正名,甚至,顺带着还能打击道明一番,我说的没错吧?”
“属下绝对没有半点谎言啊!”摩诃萨看着手里朝笏,万万没想到,这反倒成了自己阴谋的铁证。
此时此刻,他已经感觉到了不灭的恨意和杀意,只能恍然转过头,朝道明低声道:“同修师弟,你……你替我和老祖说句话吧。我知道,平日里我多有得罪,可这件事上,我确实是冤枉的……鸿钧真的没在阎罗城,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道明面无表情道:“师兄,我真的很想帮你啊,可是,你确实太让人失望了。”
“道明,你难道要见死不救吗?”摩诃萨气恨道。
“阿弥陀佛,我只是没法救你,你便如此朝我发狠,那你先前朝佛祖诬告我,恨不得将我置之死地,我又该你如何对你?”道明合掌道:“我无心打击报复,你是死是活,我们都得听老祖的。”
“你个小人,你永远都是低人一等的阳人僧,你不得好死。”摩诃萨气急败坏叫骂道:“你敢说你没私心?你若没私心,为什么没及时回来汇报,而是在黑树林里观察阎罗城,硬说有什么仪仗队伍,分明就是不怀好意,要给老子穿小鞋。”
“摩诃萨,派道明去监督你,那是我的意思,你是不是要连我也一同骂啊!”不灭道:“我看,你是活的太腻歪了……”
“老祖!”摩诃萨一听这话,顿时浑身软了,趴在地上哀嚎道:“佛祖饶命啊,我冤枉,真的冤枉……”
不灭没在搭理摩诃萨,大声道:“现在我宣布,对阎罗城和酆都的攻击计划,暂时搁置。我要等佛国的僧兵。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宁愿将胜利的日子拖延今日,也不愿意咋这样的时候有任何冒险。反正,罗卜已经黔驴技穷,再给他几天光阴又如何?”
道明等人齐声高呼:“佛祖英明。”
下完命令,不灭才将目光放在了摩诃萨的身上,摩诃萨面如死灰,手里的朝笏也掉在了地上,他颤颤巍巍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我不灭,对所有虔诚的追随者都能给与宽恕,愚蠢、懦弱、莽撞甚至无能,我都能容忍,唯独不能容忍的,那就是背叛!”不灭一字一顿道:“是该杀一儆百,以正军威了!”
说罢,一抬手,一道黑云将摩诃萨卷了起来,就像是粉碎机一般,靠着层层内力,将这恶僧撕成了无数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