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两百八十七章 退一时

“老东西,说客不成,改威胁了啊!”秃子大喝道:“我们哪都不去,这渝城还待定了。你回去告诉孟极那厮,识相的,用麻绳捆了自己主动找我们哥三个报道,否则,我不保证不打扁了他。”

鸡血藤老妖嗤嗤一笑,摇了摇头,转身要走。

我大声道:“等一下,我走。”

“卜爷!”秃子和岳敖都是一愣叫道:“咱们干什么来了?你怎么……”

我摇摇头,正色道:“我觉得刚才老先生这番话,虽然刺耳,不中听,但也算是肺腑之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智者当知时务于前,我的时代,看来是真的过去了。老先生,请你转告孟极,我会离开渝城的,不过,我在回冥之前,还是希望能和孟极见上一面。我会在蓉城滞留三五天时间,若是他有意,可随时去找我。”

“好!罗先生果然是明大势,识大体,也不枉曾是一方豪杰,您的话,我一定带给北山魔君。不过,魔罗他事务繁忙,恐怕不会和您见面,您做好心理准备吧!”老妖头得意一笑,摇身一变,又幻化成了一条蜿蜒的藤蔓,顺着楼体钻了进去,眨眼之间,消失了。

秃子气愤地指着老妖头消失的方向,叫骂道:“什么东西,阴阳怪气,跟传旨的老太监是的。明明是个妖族,却搞得好像魔族做大他得了什么好处是的,走狗,败类。”

岳敖也道:“卜爷,你该不会真想就此离开渝城吧。”

“还有什么办法?”我看了看怀里的七爷道:“咱们是长途跋涉,疲兵惫将,人家是以逸待劳,坐镇主场。咱们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掌控之中,还有什么资格和人家谈?何况,七爷伤的很重,能捡一命回来就很不容易了。当然,最主要的是,我们斗不过孟极。你们刚才也感受到了,单单是那一阵迷雾,就是你我难以驱逐的高度。”

“师父,你这可是我认识你以来,第一次如此颓废,情况真的已经如此糟糕了吗?”祝一帆道:“孟极既然是六德神兽,那这就是咱们解开牝光的必要条件,如果你让了步,也就代表着整个六德神兽计划的落空啊。这么容易放弃,你可让我有些瞧不起……”

“住口,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我了?”我恼怒道:“你以为我愿意如此吗?但凡有一条路,我也不会不战而退,可现在的问题是,人家不见咱们咱们连人家的影子都找不到。走,回蓉城,三天之后入冥,大不了咋子想办法,实在不行,咱们各奔东西!老子落伍啦,这仗大不了不打了!”

祝一帆被我突然的恼怒吓了一跳,岳敖和秃子也默然不语。

四个人带着七爷,像是狗一样地狼狈出了渝城。

秃子和岳敖脸色阴沉,我知道,自从他们跟着我南征北战以来,恐怕这一次的败走算是最窝囊的一次了。

越走越沉重,我们离渝城市中心越来越远,而东方的天色逐渐清明,这意味着,即将天亮了。再往前走,便是横贯东西的长江了。

“祝一帆!”我站住身,停下了脚步。

“师父!”祝一帆赶紧近身跟前,有气无力道:“您说?”

“看你这无精打采的样子!”我一笑道:“是不是觉得跟着这样一个窝囊的师父很没面子?”

“没有……”祝一帆挠挠头,有些尴尬道:“我就是有些不甘心。”

“告诉我,这出渝城了吗?”我看着江面问道。

祝一帆道:“按照区划,现在已经出了渝城了。师父,您的意思是……”

“我说的出渝城,已经做到了,也算是言而有信了吧!”我朝三人道:“走,回去。”

秃子叫道:“老罗,你这是闹哪一出啊?走了半宿,刚出城,又回去?”

“是啊,走了一夜,这不马上天就亮了嘛!”我拍了拍秃子的肩膀道:“老伙计,你该不会真以为我是个逃兵吧。”

“我明白了!”岳敖道:“卜爷在楼顶上说的那些话,其实还是说给他们听得。而实际上,卜爷压根就没想退缩。我就说嘛,卜爷什么时候认输过啊,为什么这次怂了。”

我一笑道:“难道你们就没察觉到吗?那老东西走了之后,我们周围仍旧残存着修为的气场,这说明,一直有人在盯着你我。在别人时时刻刻的注视之下,咱们还想干大事?可能吗?既然他们想让我走,那我如他们愿就是了。你们也看见了,渝城现在俨然成了鬼城,角角落落都在孟极的掌控之中。所以,即便是我们硬着头皮留下,恐怕下来的日子也不好过。现在,天快亮了,那些亡魂也该隐藏起来了。咱们再回去,才可能摆脱掉的盯梢。”

“是这么个道理!”秃子道:“可问题是,你不是说,七爷现在很严重,活下来都难嘛……”

“我这话同样是说给他们听得,否则,怎么显示出我的恐惧来啊!”我淡淡道:“放心吧,七爷确实受伤了,但是不重,七爷现在的状态,算是一种自我休眠,七天之内,就会复苏过来。”

“老罗啊老罗,你还是那个大忽悠,把我都吓坏了,我还真以为七爷出事了!”秃子咧嘴道:“岳爷这一路上都自责死了,觉得自己护佑不周,让七爷遭了难。”

岳敖道:“我就是觉得,要是真需要死,就让我来好了,七爷九死一生,不容易。因为我的疏忽,要是让他被害了,我成什么人了?”

“谁都不用死!”我冷声道:“咱们一个都不能少,否则,就算拿下了这江山,那也没意思。现在,天亮了,我们这就回去。为今之计,要想潜伏下来,有两种方法,其一,昼出夜伏,白天行事;其二,老办法,找死尸,做肉身。总而言之,不能以冥魂的行事出现,否则,必定暴露无疑。”

我正说着话,忽然听见江面传来了一声尖叫,同时,一股弥漫的腥气钻进了鼻息。

“有邪气!”我断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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