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郭天叙和张天佑立刻查看了朱元璋的来信。
这次他们虽然也是觉得有些恶心,可他们昨天晚上也没吃晚饭,如今肚子里空空如也,想吐也吐不出什么来。
“朱元璋想和本帅联手打集庆?”郭天叙一脸狐疑,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张天佑。
他俩赶紧支走了耿再成,进了屋子开始讨论。
“这是不是朱元璋的计谋?”郭天叙分析着,“他先是把这陈野先送给本帅,这会又让人来送信,要跟咱们结盟攻打集庆!”
“我倒不这样认为!”张天佑道,“朱元璋很明显是想得到集庆,所以想借助咱们的力量,可又不能没有缘由的与咱们结盟,所以就把陈野先送了过来!”
“这说明他下了血本啊!”张天佑道,“要知道这陈野先能号令的民兵不下十万啊!”
“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让陈野先把他的队伍喊来归顺咱们,咱们这样欠他一个人情,好帮助他打集庆?”郭天叙觉得这也不亏,毕竟十万人换一个集庆。
“恐怕不会这样简单!而且这陈野先摇摆不定,我猜朱元璋的意图是这样的!”说着张天佑拿出了堪舆图。
他指了指芜湖长江一带道,“你看这里有蛮子海牙水军,这支队伍差不多有一万多人,而且战船又高又大,这是可以在水上来拱卫集庆的队伍之一!”
张天佑又指了指扬州道,“前些日子朱元璋虽然打退了阿鲁辉的队伍,可现在阿鲁辉手里的这一支队伍可不一般!”
“如何不一般?”张天佑好奇道,“是人数上有巨大优势?”
“非也,这支队伍人数上也就一万左右!”张天佑回答道。
“那慌个什么?”郭天叙不以为然。
“可这一万个兵统统是狠勇好斗的苗军,十分棘手。即便是一万人也能当两三万人用!”
经过张天佑这一番讲解之后,郭天叙这才明白这一万人的可怕之处。
“我们再说这集庆城,集庆城由福寿把守,城中兵力大约有个五六万,而且城墙固若金汤,不太容易攻进去!”
“最后,就是陈野先能号令的十万民兵了!这几方势力组成了守卫集庆的队伍,估摸着不到二十万吧!”
“他朱元璋疯了?这样怎么可能打下来啊?”郭天叙当即觉得打下集庆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即便是他两家联手,就这点人手,根本不够看的,这不是冲上去给人家塞牙缝嘛!
“非也!其实还是有办法的!”张天佑道,“我猜朱元璋他是想自己带领队伍去攻打集庆,让咱们给他打外围!这或许也是他把陈野先送给咱们的原因!”
“大帅你想,咱们让陈野先招呼他的部队过来,然后再去攻打芜湖、镇江、扬州等地方,是不是人手就够了?”
张天佑的话让郭天叙恍然大悟,“这样一来,不仅够了还可以兵分几路。”
“那我们这样之后,朱元璋会不会就趁此时,拿下了集庆?”
“对!”张天佑道,“这样我们岂不是白白给他人做了嫁衣?”
“可我们也会得到一些地盘啊!”郭天叙刚说完,就立马反应过来了不对劲。
“集庆可要比那些地方重要多了,凭什么要给他朱元璋啊!”郭天叙道,“可若是咱们去打集庆又如何?”
“那就要看这陈野先了,朱元璋想要用陈野先来当筹码做成他的事情!咱们也可以用陈野先啊!”张天佑道,“若是咱们让陈野先的队伍跟咱们一起去打集庆会怎么样呢?”
“咱们的兵力本身就可以与集庆的守军碰一碰,再加上陈野先的民兵,岂不是能轻易拿下!”
“而此时,朱元璋只能专心对付一方的队伍,抽身乏力。”
听到张天佑的话,郭天叙茅塞顿开,“还不等他整顿好,咱们就已经拿下了集庆,到时候咱去攻打集庆周边。”
“对了!我想说的正是这样,到时候朱元璋即便是拿下一两座城池,那又如何呢?咱们占八斗,他占二斗。”张天佑道,“这样一来,咱们的势力就冲扩展到了长江对岸!到时候咱们势大,他朱元璋再不敢信也得屈居于咱们的淫威之下,还不是要再看咱们的脸色?”
“可朱元璋要是不同意咱们去打集庆怎么办?”郭天叙担心道。
“不会的!”张天佑信心十足道,“他已经把陈野先送来了,如果他不跟我们合作,他去攻打任何集庆的地方,其他地方必定会去支援。”
“他同意了无非是失去大的得到小的,他要是不同意,那么他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毕竟陈野先在我们手里!”
听完张天佑的分析,郭天叙笑着点点头道,“没想到,他朱元璋也有这一天啊!”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朱元璋成天玩鹰,一定想不到有一天会被鹰啄了眼睛吧!”
俩人当即达成一致,但在出来见耿再成前,俩人收起了满面红光的好脸色,反而板着脸走到了耿再成面前。
“本帅可以与朱元璋联手,只不过本帅的人手多一些,若是朱元璋真心合作,本帅负责主攻集庆,朱元璋负责攻打周边地区,如何?”郭天叙道,“这也是我们合作的前提!”
“啊,这……”耿再成有些为难了,他也不知道朱元璋到底能不能同意。
“既然你拿不定主意,那就赶快回去把我们的话带给朱元璋,若是他同意咱们就按照约定的时间会盟,若是不同意那边算了。”郭天叙态度坚决,然后摆摆手道,“送客!”
“那在下告辞!”耿再成有些懵,这撵人撵的也太快了,估计这次谈和黄了。
他也没多做停留,立刻选择折返回太平城,只希望朱元璋不要骂他办事不力就好。
刚刚立秋后的江水格外的翠绿,仿佛一条绿色的带子,随风起波澜。
夜晚的繁星点点,月亮的倒影被调皮的风儿吹皱。两岸的草木随风摇动,水声偶尔惊醒了沉睡的飞鸟。
躺在船上的耿再成不自觉的想起了之前唐巍教的一首诗,不自觉的念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