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一触即发,陈友谅的大军如潮水一般涌来。
城头之上,唐巍看着黑压压的一片人群压了过来!
“小叔叔你的飞天木鸢呢?快去给大帅报信啊!”
唐巍不疾不徐的打开这扇道,“不急!”
“还不急,这都什么时候了!”
唐巍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
他拿出一个信号弹,点燃之后,信号弹在空中炸开。
埋伏在暗处的闷油瓶和花云得到他的指示之后,开始悄悄布局。
“大侄子别着急嘛!”
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我们让敌人再冲一会儿!”
“哎呀!”朱文正叹息一声,也不再管他。
“给我死守,守住!”
唐巍看了一会儿,便缓缓走下城楼。
“真正的狙击手,一定不能过早的暴露位置,现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此刻的陈友谅正意气风发的站在战船上。
“将士们,举盾进攻!攻破抚州门!”
数不清的士兵举着盾牌,朝抚州门攻去。
“后面的大炮跟上火力输出,给我轰!”
两军对垒,抚州门的邓愈紧张有序的指挥着。
好在第一天的防守住了。
趁着空隙,朱文正又找到了唐巍。
“小叔叔,你赶紧用飞天木鸢去报信啊!”
“报信也没用,兄长正在对抗张士诚和元军回不来的!”
“那好歹从别地调来士兵也好啊!”
“文正莫慌!”
“哎!”朱文正碰了一鼻子灰也只好离开。
接连又守了三天后,朱文正再次找到了唐巍。
“小叔叔,你带来那些炮总能用吧?”
“那些炮兵,总不能让他们闲着吧?”
“他们另作他用!”唐巍淡定的回答道。
“难倒留着给我们收尸吗?”朱文正气的这样说着。
唐巍也不恼,现在还不是说出计划的时候。
“放心,他们只会给陈友谅收尸!”
“但愿如此吧!”朱文正气呼呼的丢下这句话离开了。
第十天。
“小叔叔,你告诉我怎么驾驶飞天木鸢,我去还不行嘛?”
“不行!文正别着急,静下心来。小叔叔在等一个时机!”
……
第十五天。
“继续加大兵力,不信拿不下洪都了!”
陈友谅本以为胜券在握,不过这十多天依旧没有打下来,让他有些不安!
原本只是出动十万军队打头阵,看来有必要全军出动了!
“轰隆——”
“轰隆——”
抚州门被炸出了一个大口子,守将邓愈忙让人去通传朱文正。
“马上带人去把炸开的口子用木料、石头堵住!”
邓愈对身边近侍吩咐道,“马上去叫火铳队来!”
情况紧急,邓愈却临危不乱!
……
“城门被炸出了大口子,吩咐士兵冲过去!”
“士兵们给我冲!”
陈友谅的士兵见抚州门被炸出了大口子,都拼命地往里冲。
得知抚州门被炸出口子之后,朱文正立即做出了调整。
“传令琉璃门牛海龙带三千人还有石料、木料与我在抚州门汇合!”
“抽两千将士随我去抚州门修补城墙!”
抚州门的豁口处,火枪队正在跟陈友谅的部队对射,成功地拖延到了朱文正和牛海龙的支援。
“快,赶紧加固城墙!”
此时的唐巍登上了城墙,他拿出望远镜观望着。
他发现这时敌军的数量比之前要多了好几倍,想毕是倾巢而出了。
他还看到了船上气的跳脚的陈友谅!
“冲啊!怎么还不给我冲过去?这么大的洞,给我冲!”
……
弦乐高挂,不过它不再是夜晚的主角。
炮火连天,杀声震天,月亮早已成了陪衬。
精疲力尽的朱文正扒拉了两口饭就要回到城头,此时唐巍叫住了他。
“大侄子,天将明时就是反攻的时刻!”
“小叔叔,你已经有大帅的消息了?”
“没有!”
“那你把消息传出去了?”
“更没有!要传也只能传出去捷报!”
“那……”朱文正欲言又止。
他轻轻拍了拍朱文正的肩膀道,“放心,五更过后你会明白的!”
……
三更时分,唐巍登上了城楼。
他伸出手试了试,喃喃道,“起风了!”
他拿出了做好的孔明灯点燃,几十只孔明灯飞向空中。
早已经埋伏在各个地方的掌炮手们都看到了空中的孔明灯。
“轰炸区,要开始了!”
等他做完手头的事,已经是四更快到五更的时候了。
“黎明前的黑暗,天将明了!”
他搬出了一张琴,坐在了城头之上。
风吹起他的鬓角,头顶一朵烟花炸开,他唱出了第一句。
“风正萧萧,天未破晓,夜太凉,人离散,梦难想,但每个胸口却更烫!”
“砰——”
“砰砰——”
身后的炮声响起,朱文正惊讶的回过了头。
那群掌炮的已经开始了作战。
陈友谅战船的四面八方全部响起了炮响。
“怎么回事?”
“报!他们再用炮炸我们!”
就在他们汇报战报之余,陈友谅亲眼看见一颗炸弹落在了不远处的船上。
“他们怎么会有援军?”
“属下也不清楚!”
一时间他们慌了。
……
“兄弟们冲啊,天降神兵我们不用怕!”
随着朱文正的呼喊,还有巨大威力的炮弹带来的震撼,士兵们又鼓足了士气!
“杀,杀,杀!”
唐巍波动琴弦,淡然的看着眼底的一切!
“人间用多少沧桑,换多少人的疯狂。乱世早晚会赶上,已来不及感伤。”
花云和闷油瓶正在指挥着,一枚枚炮弹射出,此刻整个水域已经沦为了轰炸区。
“神兵来了,神兵来了!”
抚州门的邓愈激动地热泪盈眶,他声嘶力竭的高喊着。
赵德胜亦是如此,他看见炸弹的威力之后也不禁湿了眼眶。
“弟兄们,胜利属于我们!”
此时的朱文正明白了唐巍的真正用意,他看着抚琴的唐巍道,“小叔叔!”
唐巍的歌声还在继续,“生死飘渺爱恨断肠谁来管,琴声乱,剑光寒。但总算我们还有伴,人间用多少沧桑,笑多少执迷疯狂,乱世把我们赶上,就还它一点光。”
此时的陈友谅这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还不快去修船啊?”
“休不了,他们的炮弹直接炸开,船被炸开了!”
“他们的炸弹太厉害了,炮弹一旦落下就会有五六十人阵亡!”
“你少骗我,不可能!炮弹怎么会炸开?”陈友谅揪住那副官的脖子道。
“是,是真的!”
“不可能,哪里有这样的大炮?”陈友谅气急败坏道。
“我们要不撤退吧,若是不然我们都会葬身鱼腹的!”
“你放屁,哪里会有这样厉害的炮弹?”陈友谅气急败坏的抽出了刀。
“你在这里危言耸听,试图扰乱军心,我杀了你!”
他一刀解决了那人,并对手下道,“找出后方埋伏的炮兵!”
“其余的给我继续进攻,六十万人还拿不下洪都?”
……
无数的炮弹落下,无数冲锋过去的敌军直接被炸死。
爆炸的烧焦味弥漫在整个战场,此刻包围洪都的士兵们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远处的敌人大多数都被炸弹炸的死的死伤的伤,能突围过来的只剩少数了。
陈友谅此时还以为只是普通的炮弹,依旧指挥着大军猛攻。
此刻在他们后方的花云和闷油瓶正在按计划执行。
“所有的掌炮手注意,现在我们的目标是陈友谅的后勤保障战船!”
“攻打进攻大军的任务是洪都炮手的事了,我们务必摧毁所有战船!”
命令下达,数十发炮弹朝着陈友谅的后勤保障的船只射去。
“砰砰砰——”
无数的炮弹划破了黑夜。
随着一声声爆炸,陈友谅此刻已经惊呆了。
“怎么可能?”
“负责运送补给的战船坏了几艘?”
“禀陛下,十艘船已经被炸坏了七艘!”
“赶紧休啊!”
“没法修,每艘船上都落了三枚炮弹!”
“炮弹不仅炸死了船上所有的人,就连船身也已经被炸得四分五裂了!”
“嗡——”
此刻陈友谅的脑子一下子炸开了,他倒退了几步不敢置信。
“真……难道真有能炸开的炮弹?”
“这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已经炸完补给战船的炮手们,继续轰炸敌军的主力部队!
一时间炮火轰鸣,这些冲锋的士兵根本无处遁形!
“报!我军死伤惨重!”
半个时辰后。
“报!敌人火力太猛了,我军攻不上去!”
一个时辰后。
“报!我军死伤惨重,还请陛下早做决断!”
陈友谅此刻心如死灰,他愣在了原地。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足足六十万大军,怎么会这样?”
“还请陛下早做决断!”
“还请陛下早做决断!”
……
“你们……”
“还一起等待那一个,遥远却痛快的天亮!”唐巍停下抚琴,他抬头望去,天亮了。
“反攻的时刻就要来临了!陈友谅,你和你的皇帝梦,我想就要被埋葬了!”
此刻的洪都城外尸横遍野,尸体想落雪一般在大地和江面上密密麻麻的盖了好几层。
“报!如今我军已经十不存一了!”
“咣当——”
陈友谅失神,手里的长刀滑落。
他仰天长啸,“老天爷,你不能这么对我陈友谅!”
“贼老天,你要亡我,你这是要亡我啊!”
“陛下,我们……”
陈友谅长叹一声道,“走,走!”
抚州门城楼之上,邓愈瞧见了陈友谅的大军正在撤退。
“退了,敌人退了!”
众将士们都开心不已,他们打退了陈友谅。
那可是六十万对两万啊!
消息很快传到了各个守城门的将军那里。
“小叔叔,你太厉害了!我们守住了!”
朱文正喜极而泣,他抱着唐巍嚎啕大哭。
“文正,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
唐巍的话声音不大,却直击朱文正内心。
“小叔叔,你什么意思?”
朱文正看着眼神坚毅的唐巍有些诧异。
“穷寇莫追,难倒我们要继续追击?”
“文正,我们也不能放虎归山!这些炮弹才用了一半!”
唐巍道,“立刻吩咐下去,所有士兵上船护卫掌炮的船,我们直接把他们全都炸死在长江里!”
“可这……”朱文正有些犹豫了。
“朱文正,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唐巍喊道,“如今的陈友谅,就是惊弓之鸟!你明白吗?”
“小叔叔放心,我这就安排!”
很快,洪都城所有的士兵倾巢而出。
所有的士兵基本上都是围着掌炮的船来运作。
大致分为了三类,一类是作为保护,第二类作为炮弹运输,第三类就是负责勘察反馈情况!
陈友谅开始撤退时,花云就与闷油瓶的队伍汇合了,现在由花云全权指挥。
此刻,天空中一架悬挂式滑翔机正在空中侦查敌情,没错正是闷油瓶在操作着。
“左前方向,发射!”
“砰——”
“砰——”
“砰——”
三枚炮弹一起发射,行驶在最后面那一艘战船当场被击沉。
“全速前进!”
一发又一发炮弹发射,又一艘战船被炸开。
很快,闷油瓶驾驶着悬挂滑翔机带来了一个消息。
前面的水面较窄,陈友谅的战船无法一次性全部通过,只能排成一列纵队。
得到这个消息,众人喜出望外,加快了行进速度。
果不其然,他们赶上了。
“给我狠狠地炸!”
十几枚炮弹落下,几艘战船瞬间就被摧毁,连同船上的士兵一同葬身鱼腹。
“陛下,他们追上来了!”
“我们的战船又被击沉了好几艘!”
陈友谅此刻大吃一惊,“他们居然敢追上来?”
此刻他的脑海里想的是停下来与他们大战一场,他觉得他们追出来无异于送死!
兵力上来说他陈友谅确实占据优势,可一想到那天降神兵,他就有些忌惮!
“或许他就是想让我停下跟他打一场!”
“他们能用大炮偷袭我们后方,或许已经有了援军,要不然怎么会这样疯狂!”
他的心思已经被唐巍拿捏的死死地。
唐巍也明白料定陈友谅不敢殊死一搏,而且自己只用迫击炮远程攻击,陈友谅的战船又大又笨重,一时间也追不上来!
哪怕他要殊死一搏,自己也能及时撤退!
“给我狠狠地炸!”唐巍喊着,“长江里的鱼虾们,今天你们过年了,敞开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