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来人远去之后,刘伯温回屋打开了信。
“我就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孙炎这小子果然没憋什么好屁!”
刘伯温看到信里说了一些天下大势,以及孙炎个人对各方势力的分析,当然这些都是开胃菜。
“孙炎这策论写的确实比之前厉害了不少啊!”
“不过他这一堆大道理都是为了这后面做铺垫啊!”刘伯温道,“原来他在朱元璋手下干啊!”
“又是这个朱元璋,前些日子来了个武夫,今日又是他来信!”
刘伯温不屑地把信装回了信封里,“想要我出山辅佐一个反贼?”
“哈哈哈!”刘伯温摇摇头觉得有些好笑,“算了,不能不给孙炎面子,还是写封信回绝了此事吧!”
刘伯温仰头看着院子里的一株竹子上停了一只小鸟,他看着鸟儿喃喃道,“或许我与唐家小子讨论的那样贤明的人不存在吧!”
“罢了!隐居避世也未尝不是一种人生态度,先给孙炎回信吧!”
刘伯温进屋之后,研墨写信。
两天后,孙炎收到了信,还有一把宝剑。
“他还知道回礼了,看来是接受了!”孙炎打开信之后就傻眼了。
信的内容如下:多年不见,我精力大不如前。你在信中所提的雄心、智谋、奇术,我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我感谢你能记得我们的友谊,为了感谢你对我的重视,我将我祖传的一柄宝剑送给你。
希望你能在朱元璋的带领下走上光明大道,我在青田山下为你们祈福。
“这个老顽固!”孙炎骂了一句。
孙炎当然知道刘伯温是什么样的人,对于刘伯温的拒绝他也无可奈何,只好亲自去了一趟应天府。
应天府,府衙。
“上位,恕属下无能,没有请得动刘伯温出山!”一旁的孙炎规规矩矩的弯腰低头,等待着朱元璋发话。
“这是做什么,不必拘礼!”朱元璋连忙把他请到座位上。
李善长微微一笑道,“倒也在意料之中!”
“是啊!此人固执的很,我俩虽有些交情,可书信一封去之后吗,他也拒绝了我!”孙炎无奈道。
“为何啊?”朱元璋看向李善长道,“善长,这主意可是你给咱出的。你现在又跟咱说意料之中,你今天必须给咱一个解释!”
“上位啊!这刘伯温本就是元廷的进士,他的骨子里怎么会认同咱们这种揭竿起义的呢?”李善长无奈之下,说出了大实话。
“那咱不管,你们给把咱对他的渴望给勾起来了,你们现在想让咱不请他了?”
朱元璋恨不乐意道,“咱告诉你们,晚了!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请他刘伯温出山。”
一旁的李善长默不作声,孙炎尴尬的站在原地。
“孙炎,你这次必须把他给咱弄来!这是军令!”朱元璋没再给他好脾气,一甩衣袖走了。
“啊这,李先生!”孙炎刚想说些什么,李善长也起身了。
“哎呀,我有点内急!”李善长匆匆起身走了出去。
孙炎无奈摇摇头道,“刘基啊,刘基!咱们是好朋友我能坑你不成?看来只能逼我出绝招了!”
“你不是给我一柄宝剑嘛?我这次还就不说让你出山的事情了,就只说宝剑!”孙炎一甩衣袖,背着手愤然出门去。
刚来府衙的唐巍有些懵,他接连看着朱元璋、李善长、孙炎离开。
这三人都神色各异,反正没有一个是开心的,也不说出来让自己开心开心,都无视了自己愤然离去。
“这三人吃枪药了?”他来到府衙将江阴的税收放到了书房。
回去之后的孙炎立刻喊来了人。
“来人,笔墨伺候!”他当即摊开白纸,写下了三个大字:宝剑歌!
集中宝剑光耿耿,佩之可以当一龙。
只是阴山太古雪,为谁结此青芙蓉。
明珠为宝锦为带,三尺枯蛟出冰海。
自从虎革裹干戈,飞入芒砀育光彩。
青田刘郎汉诸孙,传家惟有此物存。
匣中千年睡不醒,白帝血染桃花痕。
山童神全眼如日,时见蜿蜒走虚室。
我逢龙精不敢弹,正气直贯青天寒。
还君持之献明主,若岁大旱为霖雨。
他收笔、呼气,一气呵成,把一路上自己想好的东西一股脑的写了出来。
这一首诗作的意思就是说你刘伯温是个人物,是明珠就不应该蒙尘!
如今元廷抛弃了你,难道你就要消沉下去吗?
剑当献之天子,斩不顺命者。我人臣,岂敢私受?
“来人虽信一起把这把剑还给刘伯温!”孙炎将信装好之后,让人带着剑再次前往青田。
对于不速之客的打扰,刘伯温已经见怪不怪了。
“哦,孙炎的回信?我知道了!”
刘伯温送走人之后,打开信看了起来。
这封信里确实没有继续说要让他出山辅佐朱元璋,可却颇有意味。
“孙炎这是急了啊!”刘伯温道,“他这是夸我吗?他这是威胁我!”
“他想说,我不愿意出山就用这把剑自裁嘛?”刘伯温有些不悦道。
“这些时日我也了解了一下朱元璋,似乎确有过人之处。”刘伯温自言自语道,“不过谁又知道他是否是在伪装呢?”
“他看上去对百姓很好,当初徐寿辉起义的时候又何尝不打着这样旗号呢?”
“或许他只是比徐寿辉更高明一些罢了,越好的猎手越有耐心!”
“若我没与唐家小子谈过,或许今日就答应去应天了!”刘伯温道,“可当初我可是信誓旦旦的跟他说过,总不能为了活命丢了降低标准,丢了尊严吧?”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他摇摇头,一阵风吹的竹林飒飒作响,“罢了,还是拒绝他吧!”
三天后,孙炎坐不住了,刘伯温一直没有给他回信。
他气呼呼的来到了青田,一脚踹开了刘伯温家的门。
“刘基,我能害你吗?咱俩认识多少年了,你现在你看看你住的是什么地方?”
孙炎揪着刘基粗糙的衣服道,“你看看你穿的衣服,我是为了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