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唐巍就找了个小板凳,坐在了府衙门口,拿着一卷笔记,开始边想边等。
一个时辰后。
“小先生,你等的人怕是不来了吧?”门口的侍卫打趣道。
“不可能!”唐巍不去理会两人,继续看着笔记。
府衙门口人群来来回回了好几趟,唐巍翻阅笔记的速度也有稍稍加快了些。
又过了一个时辰。
唐巍已经把笔记扣在了自己的脸上,时不时的拿起来看一下。
“小先生,还是先进去吧!有人找你,我们会通知你的,你万一等不来人家,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时间?”
“她回来的!”唐巍继续等待着。
不多会儿的功夫,他就折了一截树枝。
“她会来!”
“她不会来!”
“她会来!”
“她不会来!”
……
“她不会来!”唐巍折断了最后一截树枝,他似有不甘心。
他捡起最后拿一根,然后用指甲用力抠出一道缝隙,用力摆成了两截,开心道,“她会来!”
果然,坠入爱河的人智商几乎为零!
“你猜小先生等的人来不来?”
“我猜不来!”
“那敢不敢打赌?”
“好啊,赌什么?”
俩人也毫不避讳的当着唐巍的面说起来了。
“什么意思,你俩当我不存在,我是空气嘛?”唐巍把手里的树枝扔掉,气呼呼的站了起来。
“三令五申不准赌,你们想干什么?”
“小赌怡情,大赌才伤身,我们就赌一只烧鸡,又不赌钱!就图一开心嘛!”
就在唐巍要发火之际,身后一女子的声音响起。
“这位公子,昨天给我家小姐送衣服的公子!”
唐巍也顾上责备这俩人了,转过身之前还不忘正了正衣冠。
“你家小姐呢?”唐巍左看右看,并没有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李姝。
“今日公子的家里人去府上提亲了!”那佣人却言其他,这让唐巍有些不解。
“我知道这事儿,怎么了?”
“成亲之前可是不能见面的,所以小姐没有来,让我来了!”
“那……”唐巍刚想说什么,一下子过载的猪脑反应反过来了,十分激动道,“你的意思是我与你家小姐的婚事成了?”
“两家都谈得很好,也都很满意,不过成与不成还在公子身上!”
“我?”唐巍有些懵,不都谈好了嘛?
此时,一旁的下人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了唐巍。
“公子,这里面有三道题,若是七日之内公子能成功做出令老爷和小姐满意的答复,那这桩婚事就成了!若是没有,那就有待商榷!”
“我的话已经传到,七天后再来见公子!”
把话传到后,小姑娘就赶紧离开了。
唐巍也没有继续等而是匆匆进了府衙。
“怎么样?你输我一只烧鸡,可不准赖账哦!”
“你这个人,上位三令五申强调不准赌,你居然还当真了。”
“你……”那侍卫愣住了,“刚才谁说的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来着?”
“我有说过嘛?”
……
唐巍拆开信封一看,第一个问题就让他傻眼了。
“晋武平吴以独断而克,苻坚伐晋以独断而亡;齐桓专任管仲而霸,燕哙专任子之而败,事同而功异,何也?”唐巍愣住了,这是考姑爷还是考状元呢?
这很明显是一道策论题,题目的大体意思就是:晋武帝司马炎独断而灭吴统一天下,前秦苻坚独断而淝水之战失利亡国,齐桓公任用管仲而称霸,燕王哙任用子之而导致燕国大乱,一样的方法而结果不同,为什么呢?
虽然解答这个问题并不难,可是要让他用文言文写出来,而且要用词合理、结构严谨、观点清晰、论述条理还要文采斐然,这可就太难了。
他能用白话文写出来一篇对题的好文章,用文言文恕他实在是做不到啊!
紧接着他又看了第二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倒是寥寥几个字,但是实则暗藏杀机。
“《望终南余雪》”唐巍念着道,“这是要我作诗啊!可我若是没去过终南山的话,如何做?”
“这是考我作诗嘛?这是考我家里钱粮多不多,有没有富足去游山玩水啊!”
这第三题对于唐巍来说倒是最简单的一道题了,因为这是一道数学题!
“今有垣厚十尺,两鼠对穿。大鼠日一尺,小鼠亦一尺。大鼠日自倍,小鼠日自半。问:何日相逢?各穿几何?”唐巍哈哈一笑,“这不就是何时相遇的那种小学题目嘛!”
不过前面的这两道题,可不容易啊,他还真没有把握。
此时,他想到了刘伯温。
“可刘伯温太聪明了,我怕他识破我的计谋,万一不帮我就坏了!毕竟,我可没少整他。他万一再跟其他人也说说,搞得无人肯帮我岂不是坏了我的好事?”
就在唐巍思忖之际,他瞧见朱标从宋濂的屋里出来,耷拉着委屈巴巴的小脸,还轻轻搓搓手。
他忙凑过去道,“标儿,怎么了?”
“被宋师打手板了!”朱标委屈巴巴道。
“对啊,我可以找宋濂啊!”唐巍道,“不过找个什么借口好呢?”
“宋师说他求学时十分艰难,要我珍惜来之不易的优越条件好好读书!”朱标道。
“嗯,你宋师说的对!”唐巍听到朱标的话之后,想起了一篇曾经必考的文章,那就是宋濂的《送东阳马生序》!
他暗自窃喜,终于找到突破口了。
他当即摸了摸朱标的小脸道,“标儿快回去吧,我进去跟你宋师说一说,说你一定好好学习!”
听完唐巍的话,朱标也不再耷拉小脸了,轻轻扬起面庞,一蹦一跳的离开了。
“不请自来,还望宋师不要怪罪!”
见唐巍来了,宋濂倒也没有很惊讶,毕竟都是跟着朱元璋混的。
“唐小弟来找我有事嘛?”
“前些日子回家我听父亲说起宋师,听闻了宋师这一路的历程时,我不禁大受震撼啊!”
“你听说过我的故事?”宋濂微微皱眉。
“是啊!”唐巍忙道,“我听闻宋师幼时爱学习,奈何家贫,无法得到书来看。只得常向藏书的人家求借,亲手抄录,约定日期送还。”
唐巍这句话刚说完,宋濂微微张嘴,原本看向别处的余光也全都聚拢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