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弟,随咱一起去吧!”朱元璋拍拍自己的马,让唐巍上来。
“这……”唐巍想了一下,把花云头上的斗笠戴上遮盖住面部,万一被认出来确实是有点尴尬。
朱元璋到达江边之后,果然瞧见了江面上停着几百艘船。
他抬眼望去,对着长江水面上的船喊道,“船上何人?”
“西北玄天一片云,乌鸦落进了凤凰群!”船上的廖永忠从船舱里出来,站在船头喊着。
这是当初唐巍让汤和跟他们定下的接头口号。
他正了正斗笠,对着长江岸上喊去,“满座皆是英雄汉,谁是君来谁是臣?”
听到这熟悉的接头暗语之后,廖永忠忙对着岸边的朱元璋鞠了一躬道,“来人可是朱大帅?”
“咱正是!”朱元璋点点头道。
“靠岸!”廖永忠一声令下,停在江面的船只全部迅速靠岸。
不多会儿的功夫众人靠岸,等近前之后朱元璋嘴角微微张开,实际上他大受震撼。
他眯起眼睛仔细看去,这一群水师不说一万,少说也有八千多人。
“我们从巢湖而来,如今粮食短缺,我们也是走投无路!”
“久闻朱大帅仁义无双,治下有方,我们得高人指点,前来投奔朱大帅,还望朱大帅收下我们!”廖永忠恭恭敬敬的作揖道。
“你们之前在巢湖是做什么的?”朱元璋好奇道。
“我们是抢……”廖永安刚想说话,被俞廷玉赶紧捂住了嘴巴。
“他是个结巴不会说话,还是让我来说吧!”俞廷玉笑嘻嘻道,“我们在巢湖是做地方社团的!”
“地方社团?”朱元璋有些不解,可一旁的常遇春门清啊。
“打家劫舍啊!”常遇春毫不避讳的指了出来。
“哪有啊,我们就是巢湖的地方民意代表嘛,话不能说的那么难听不是!”俞廷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朱元璋。
此刻,他们也是有求于人,不得不接受这些难听的话,虽然常遇春说的都是些大实话。
“如果咱接纳了你们,可这和州的粮草就有些……啧!”朱元璋摇摇头,表现出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
实际上,他已经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哥,你看!”一旁吃瘪的廖永安在人群之中发现了那双让他心心念念的靴子。
“干什么?”廖永忠觉得自己的这个弟弟实在是太不懂事了,正在谈事的关键时刻,又不知道要做什么。
“一边去,没看见我跟你俞叔正在跟朱大帅谈事情嘛!”廖永忠赶紧摆摆手示意他弟弟廖永安一边凉快去。
“可是,我看见……”廖永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廖永忠踢了一脚。
“赶紧滚船上去!”廖永忠直接就要让人把他带到船上去。
“不是,我看见……”廖永安急了。
“你看见啥?你能看个啥?你看见一座座山,一座座山川?”廖永忠不耐烦道,“赶紧给我上船去,把嘴闭上!”
“哥,我真的……”
“行了,我知道,你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廖永忠烦得不行,“立刻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朱大帅,我们从巢湖一路而来,我们是真心归附的!希望您能收了我们吧!”廖永忠道。
“哎呀,这……”朱元璋捏了捏下巴,过了一会儿十分为难道,“好吧,咱就答应了!”
“不过,咱这丑话说在前头。”朱元璋清了清嗓子道,“跟了咱,就要听咱的话,守咱的规矩,不管是谁,不管以前怎么样,若是坏了咱的规矩,一律决不轻饶!”
“我们愿唯朱大帅马首是瞻!”廖永忠喊了一嗓子,一举手,众人齐呼。
“我等愿唯朱大帅马首是瞻!”
“愿唯朱大帅马首是瞻!”
……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早已经把滚滚流淌的长江流水声掩盖了下去。
歃血为盟之后,廖永安这才被廖永忠带下了船。
“这会儿说吧,到底要跟为兄说什么?”
“大哥,你还记不记得那双蓝色串珠云头靴?”廖永安问道。
“好好好,等哥有钱了,让人也给你做一双!”
“哎呀!”廖永安急了,“我是说我刚才看见那双鞋了!”
“什么?”廖永忠大吃一惊,“那岂不是你看见那小先生了,咱们还没好好感谢他呢!”
廖永忠看向弟弟廖永安道,“你在什么地方看见他的?”
“我在朱大帅的带来的人中看见的!”
廖永安说完这句话之后,廖永忠忽觉心口一震,顿时如遭雷击。
“你怎么不早说啊?”
“我说了,你不让我说,说我会坏了归顺大事啊!”
“……”廖永忠愣住了,“上贼船了!”
“哥,咱们不才是开船的嘛?”
“算了,反正跟着朱元璋也不错!”廖永忠宽慰自己道。
就在此时,廖永安指着戴斗笠的唐巍道,“哥,你看他脚上的鞋子!”
廖永忠也十分好奇,于是上前问道,“这位戴斗笠的小郎君,咱们是不是见过面,为何我觉得咱们有点似曾相识啊?”
“咳咳!”唐巍有些尴尬,朱元璋不怀好意的朝他笑了笑,似乎在说看他怎么收场。
“是啊,我今日头一次见廖头领也是觉得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啊!”唐巍道。
“我好像不是头一次见小先生,最起码小先生穿的这双蓝色串珠的云头靴子,我们兄弟俩可是第二次见了!”
“我想这样的靴子,不可能存在撞鞋的可能吧?”
“哈哈哈!”唐巍尴尬一笑,掀起斗笠道,“不装了我摊牌了,我是钓鱼的我摊牌了!”
“那小先生可否介绍一下自己,我们总不能受了你的指点,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这是咱的阿弟唐巍。”朱元璋拍拍唐巍的肩膀道,“若你们觉得受了欺骗,大可离去,咱绝不拦着!”
廖永忠可不敢就此离去,毕竟他们是真的快要吃不起饭了。
“岂敢岂敢,若非唐小先生指点,我们这些人怕是要饿死一半了!”廖永忠道。
“那就好,以后咱们都是兄长的手下,都是兄弟,这点小事何必放在心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