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苦命鸳鸯

留恋不留恋的,和她有什么关系。。。。。。

容溦兮下楼时还想着苏温言胳膊上的刀痕,比起容祁曾经的伤,他这个只是看着吓人,若是从府里偷偷拿些金创药敷上应该也不碍事,可转念一想,他一个世子,又是个有头有脸的大掌柜,这京城里他要什么没有,自己拿过去的好东西他许是看不上也说不定。

想到此处,她不免又有些不放心的往楼上瞧了一眼,只是如今被雕栏珠帘所挡,一时也看不到人影了。

刚下了最后一阶准备往外走,却正巧和迎过来的梦姑打了个照面。

梦姑二话不说先行一礼,容溦兮扶人过来,忙道,“您这样我就受不起了。”

“你救了我的人,自然多大的礼都受得。”梦姑眉眼含笑,说道,“你今天来了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我好让人好好招待你。”

说罢,容溦兮倒是有些羞红了脸,只打了个圆场说道,“我今日也是陪同别人来的,未曾想扰了您的场子。”

梦姑这才反应过来,又瞧了她一身装束,红阁自来都是风月场子,还未曾有女扮男装的进来过,她今日寻到此处莫不是为了。。。。。。

“溦兮姑娘是来找世子的?”

“不是。”容溦兮怕人误会赶忙摇了摇手,解释道,“不过是好奇、好奇罢了。。。”

这话说的人心虚,不过梦姑见姑娘脸红也未曾追究,俩人客套了一会,容溦兮想起方才行刺的女子,又忍不住的问道,“不知方才那女子为何要行刺世子,这事若报上去可是杀头的罪。”

早在梦姑和苏温言一言一语的时候容溦兮就注意到了这个女子的身份,若是没听错,这女子就是红阁之前逃走的那个制香师傅,制香师傅为夫报仇,街头巷尾又传付守义和青楼女子被抓了回来,这前前后后联系起来,很难让容溦兮不心生疑窦。

梦姑叹了一声,将人拉到了一边,小声说道,“你帮我过两次,你若想知道我也不瞒你,那姑娘是我这里的制香师,前一阵跟一个书生跑了,这才让世子的人抓了回来,他们这对苦命鸳鸯得罪了我主家,如今又得罪了世子,幸好今日有你在,不然只怕是永无天日了。”

听她一说,容溦兮心也跟着紧张起来,小心翼翼问道,“敢问夫人,那书生的名字可叫做付守义?是京城书房老板家的小儿子?”

梦姑猛地一抬头,眨着眼睛问道,“是他,怎么?姑娘认识此人?”

竟是被苏温言抓回来的。。。世间缘分如此玄妙,容溦兮摇头苦笑了一声,人家二人已结了连理,若此时是认识又有些不妥,只说道,“一面之缘吧。”

“难怪今日你肯替绿芜求情,等我回头告诉绿芜,定让他们夫妻好好谢你。”

夫妻?传言虚虚实实,容溦兮看着梦姑确是为二人惋惜模样,便抓了这个由头问道,“付守义还活着?”

梦姑诧异道,“自然还活着,我们主家也不是一恼了就胡乱杀人的地方。”

“您误会了。”其实也是自己闹了笑话,容溦兮此时才知街头巷口错信谗言,误会了梦姑,笑着解释道,“是我无意路过书坊听了些风言风语,这才以为此人已经遭遇不测。”

容溦兮失言在先,想起这几日见到梦姑时刻意的躲闪,便觉得自己实在小心之人度了君子之腹,梦姑听她如此说来该怎么恼她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一会儿,梦姑笑出了声来,转瞬又是一叹,“我们主家虽干着黑白两道,但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若是绿芜明白三爷心思,便不会造成两边尴尬的局面,她这一走,三爷成了京城的笑话,这股气主家如何咽的下。”

梦姑说话直来直去丝毫没有腋藏之意,可二人交集还未如此之深厚,容溦兮无需多想,便知她现在是狐假虎威,平白无故又占了苏温言一次便宜。

既然如此,容溦兮也不旁敲侧击了,反而直说道,“他们二人也是可怜,那现在付守义人在何处?”

“自然是在主家。”梦姑这一说才发现容溦兮神色不对,可再去后悔为时已晚,她只见到容溦兮和苏温言二人互动模样,却也不敢在心里打包票二人是同伙。

又想来京城沸沸扬扬传了三年的旧事,差点恨得咬了舌头。

“姑娘真不是来和世子谈买卖的?”

容溦兮还在想着主家是哪,听梦姑声音拔高、当头一问,自知露馅,只能半真半假的说道,“我的确不是来找世子的,今日世子能听我的一句话,想来也不过是看我替他要挡上一刀的忠心上罢了。”

梦姑被这俩人搞得一头雾水,苏温言带来的人她是见过,那位姑娘比之容溦兮倒更像是服侍主子的,可若论说话的分量却不及容溦兮半分,梦姑一时猜不透,只得破罐子破摔的说道,“那是我多言了,今日的话姑娘就忘了吧。”

刚说完人就要走,容溦兮往后一退将人拦了去路,好声说道,“夫人能否告知你们主家是在何处?”

“我今日已多言,姑娘若是看在咱们情面上就别再问我了,人是世子送来的,姑娘若想知晓不如去问世子。”

“无缘无故,为何世子要抓他二人?”

梦姑见人声音挺起,怕被楼里的人听见,又赶忙撇下一句溜之大吉,“礼不成,如何谈买卖?姑娘还请回吧。”

这一回梦姑当真是狠下心说走就走,任凭容溦兮还有许多话还没问清楚,如今却由不得她在这胡闹了,人前脚走,后面两名壮汉便围了上来。

容溦兮心中丧气一声,只得见好就收,也无需人看着便自行出了这勾栏之门。

一路上,容溦兮半颗心还吊着红阁主家的事,另一半勾起了和苏温言去清平楼的回忆,京城这样大,他一个人从江南回来孤军奋战,这人心中到底掂量些什么,这些年来容溦兮越来越看不清楚了。

梦风台上,梦姑见一抹蓝色的少年背影垂头丧气的离开,这才喘匀了气回身到了苏温言的包厢之中。

此时此刻,苏温言丝毫没有被伤口和惊吓所羞恼,反而气定神闲,一如往常般看着楼里人来人往,仿若一切都未发生过。

“给世子问安。”

苏温言飘过一眼,气若游丝,嗓音低沉的笑说道,“夫人将人送走了?”

梦姑周身一震,短短一息之间心跳也漏了半拍,与苏温言相处几次,还未能抓住此人的心思,梦姑只得好言相对,说道,“容掌事曾救我一次,于情于理,民女也该把人送出去的。”

她还救过这么多人,苏温言嘴角一勾,想她这样的岁数还这样冲动,日后如何安稳的了。

梦姑掀起帘子,委身坐在对面,试探问道,“世子的婢女还在主家手中,世子的买卖还要继续谈?”

“当然。”苏温言浑身散着冷峻,眼底却不知又想起什么浮上了一层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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