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言少叙,此行进宫苏温言确不是特意为了容溦兮而来,但既见到了,容溦兮又难免舍不得的将他送出太后的门院。
本是有许多话想和他说的,可时间有限,她只能先将灵芸打探到的消息告诉苏温言。
苏温言的态度很平常,不似容溦兮听到时候一般的惊讶,他浅笑的说道,“这也没什么,如妃娘娘在世的时候,本就和惠帝夫妻和谐,关系融洽,惠帝这般只算是深情罢了。”
“你觉得这是深情?”容溦兮说道,“我怎么觉得他有些魔怔了呢。”
苏温言偏头道,“难道你若是先走了,不希望我如此留恋于你吗?”
他这哪里是好好说话,分明就是在挑逗姑娘着笑话,容溦兮哪里肯接着茬,只说今日还有梦姑要来看她,俩人在院门口快快作别的好。
话虽这么说,苏温言却觉得时候还早不肯放人,又同她絮絮叨叨了许多。
这也是难怪的,他本就整日阴沉着,一想到待会看的是他那位冷血无情的父亲和让人头疼的皇帝,他还未动一步就先觉得累了。
唯有这时候还能在容溦兮身边寻找一刻自我的解脱,自然倍加珍惜。
随后苏温言先后拜见了南宫和惠帝,南宫被那夜的惊魂吓到了以后好几日没有下来床,只好让苏明礼单独去接待苏温言,两人研究了一会,惠帝那边也是觉得身体沉重起不来床也就作罢了。
整个皇宫唯独剩下最后一个人没见,他倒是私心希望这人也忙的很或是大病一场的好。
可偏这日齐王在宫里呆的清闲,脸色越发的红润,见到苏温言的时候嘴上更是不饶人了几分,苏温言见怪不怪,见招拆招,一一接下。
而后齐王说道,“过些日子秦先生就要回来了,前些天工部已经收信了,暴雨停歇,河道疏通,可谓只皇天不负苦心人。”
苏温言笑了笑,“父亲说的是,要儿臣说这些都应该是父亲的功劳。”
齐王眯着眼睛嘲讽的看过苏温言一眼,不知这孩子如今是怎么就开窍了,给自己办的事情都是妥妥当当的,很是温顺懂事,就连说话也比以前好听一万倍。
“谁的功劳不重要,为国为民嘛。”他说道,“不过秦先生这一次也是功不可没,回来了皇上说要亲自赏他,还要将他留在宫里。”
齐王说完眼睛瞄了苏温言一眼,苏温言神色如常,点了点头,“先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是金子放在哪里都会发光的,只是、、、父亲心里真的舍得吗?”
“不舍得也得舍得呀。”齐王放下了茶盏,惋惜中带着丝丝欢喜,“我交代你的事情你办好了?”
父子二人心领神会,苏温言勾笑很是尊重的说道,“父亲安排的事情,我自然要办的漂亮。”
齐王满意的点点头,这些日子他确实是开心了不少。
儿子知道孰轻孰重了,女人也知道谁好谁坏了,眼看着他想要的东西都在唾手可得地方,他就成宿成宿的睡不着。
兴奋的恨不得马上就到那一天。
“石碑这个时间放进去刚刚好,不若到时候再放恐怕有些太新鲜了。”
苏温言说道,“父亲放心,石碑不仅已经埋好了,儿臣还特意让工匠做旧了些,保证到时候一出土便是父亲期待的模样。”
齐王很享受现在的这一刻,没想到父慈子孝这回事他有生之年也能看到。
他的儿子是那么优秀,那么的像他,比惠帝的三个儿子都好,都聪明,惠帝那三个儿子,老大无勇,老二无谋,老三无心。
尤其是那个苏明礼,除了继承了南宫有野心这个小小的优点之外,竟然全数像了他父亲的模样,懦弱而误事。
他想着想着鼻中也轻哼出了一声,他伸出了手招呼着苏温言凑近了些,同他说道,“没用的人是时候做掉了。”
此时苏温言才觉得眉头一挑,他偏头看向笑脸盈盈的齐王,心中明了的点了点头。
直起身子笑言道,“儿臣遵旨。”
朱墙之下,容溦兮依着约定的时辰赶往了封丘门,她一路小跑过去,看着远远热闹的集市方才想起今日是这门口闹集的日子,平日里宫女太监们都喜欢等这一天来这淘些新鲜玩意,又或是自己手里有娘娘皇子们赏的东西,自己用不上趁着机会卖掉刚好。
集市中,容溦兮还没等走近就看到了人群边上独自挺直的红影,她跑了过去当声喊了人一句。
梦姑一回头,见容溦兮呼哧带喘的过来,笑拍了人一下,“你今日又没事,我又不着急走,你跑的这么快干嘛。”
容溦兮喘了口气,笑说道,“这不是怕你等的太久吗,而且许久不见,还怕你太想念我。”
梦姑笑了笑,摸着人的手一边聊着一边将人拽到安静的墙根脚下。
闲聊片刻她从怀里掏出了一包香料来,“这是上好的乳香,特意给你送过来的。”
香包一打开,容溦兮就闻到了扑鼻的香气,阴森森凉丝丝又带着属于属于百年树木的厚重。
“这么好的东西,哪来的?”容溦兮将东西托在了手上,细细又品一次,梦姑看人喜欢的紧,说道,“还能拿来的,无非就是让船商们下海的时候带回来的呗,这东西咱们能见到那在宫里就不稀奇了,可我想着宫里的都是别人的,我总得给你想办法弄一份单独的呀。”
“多谢梦姑。”容溦兮举着东西笑了笑,很是开心的揣进了怀里。
俩人又是闲聊多时,梦姑看着容溦兮一切都好,才敢问道,“你在宫里这一阵子,太后娘娘如何?”
”太后一切都好。”容溦兮说完自己也寻摸了一会儿,她说的应该是对的吧,梦姑想问的应该也就是这个吧。
不大一会儿,她便认清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处境,又同梦姑如是说道,“太后身体方面都好,不过这几日可是被气了一气。”
梦姑听了自然要问个明白,于是容溦兮也就将看见的前前后后同她说了一遍。
“不过太后也觉得没什么,只是不甘心是被那心术不正的女人夺取罢了。”
梦姑点了点头,呢喃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手里干净了也好,此时便再没有人会把主意打到她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