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曼烟被抓已经将近五个时辰了,秦家的人从天亮寻到天黑,与全城搜捕所差无几。
林玉书一无所获心中焦急,听闻孟婉儿在齐王府门口便火急火燎的往回赶,一见面问道,“孟姑娘可是有了婉儿的消息?”
孟婉儿一滴清泪落下,心中已经濒临崩溃,容溦兮叫她等着回来的人报信,她等了一个时辰等来了一场空欢喜,终于忍不住的将事情说了出来。
林玉书听得的拳头咯吱的响,只能强挺着用礼节和理智的说道,“多谢孟姑娘,我这就带人出城去寻。”
林玉书往外走的时候弥撒刚回来,俩人匆匆打了一个照面,丢的不是自家人,弥撒自然没有同林玉书这样着急,转眼看到孟婉儿哭得厉害这才无意的问了缘由。
听罢弥撒大惊道,“什么?容姑娘也去了?”
孟婉儿抓着弥撒的袖口点头道,“容姑娘让我在这等着报信,说她去去就回,可现在已经一个多时辰了。”
弥撒头上不自觉的渗出微小的汗珠,正准备踱步出去寻人就见苏温言从官府那边回来。
苏温言已经说过报官是最好的办法,有了通全城的悬赏通缉令,挨家挨户为了金银都可以豁出命的去把帮着寻人。
搜寻到现在秦丰也是没了办法,只能低头人命。
“属下见过世子。”
苏温言瞄了一眼后头颤抖的女子,又看了看弥撒,平日里他最是沉稳,如今搜寻个女子慌成这样可不是他的作风,轻问道,“有秦曼烟的下落了?”
对方垂眼思索了一阵,上前一步附耳说了几句,秦丰见苏温言的脸色一青一白,极其难看,丢的又是自己的女儿,便担忧的问道,“可是曼烟出了什么事?”
苏温言的眼睛冷冽的打在孟婉儿的身上,片刻同弥撒说道,“让府里的禁卫军把家伙都带着跟我走一趟。”
。。。。。。
马车停下来的时候,陈福亲自将两个人压了出来,可一瞧容溦兮还没醒便心里咯噔一声。
这人不会和么柔弱死过去了吧。
秦曼烟见他颤颤巍巍的把手指放在容溦兮的鼻尖,一会儿的功夫感到人还是活的这才安心了下来。
门口围了一圈的人,秦曼烟被两边的人色眯眯的看着,颤抖的跟在陈福的身后,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里头的人走了出来,对人不客气的说道,“张爷还没回来,你先把这两个姑娘带到暗房里。”
在这地牢的暗房里,看不出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中间一伙人走进来,笑嘻嘻的逗了几句便又离开了,秦曼烟看人走远推了推身边的女子。
容溦兮一路装晕,如今睁开眼见四下无人,绷紧的神经才在鸦雀无声的暗房里松懈了下来。
这像是一个洞穴,又像是一个封闭的牢房,没多大一会儿隔壁传来了凄惨的哭声,容溦兮看身边的女子颤抖的身体,宽慰道,“别怕,不会有事儿的。”
秦曼烟收回眼神,在容溦兮脸上扫过一眼,垂眸说道,“但愿吧。”
她说完了另一个方向也传来了令人绝望的哭声,这地方关了这么多的女子官府都不曾查过来,他们两个人真的能带着大家逃得出去吗。
秦曼烟失神了许久,容溦兮说了半天的话都未曾听得进去,半响,她回过头打断了女子的话说道,“一会那个张爷回来一定会抓你过去的,你若是出事怎么办?”
容溦兮怔松了一下,仿佛看到了和苏温言说话时候的自己,不禁学着苏温言的模样打趣说道,“秦姑娘是怕我丢了性命自己也逃不出这五指山了?”
秦曼烟不知容溦兮的心思,见人困于此处还说得出这种风凉话,将她的心意蹂躏,便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关心你,你还讽刺我?我就不该听你的话。”
“可惜了,你不听我的话也来不及了。”
秦曼烟见人一双桃花眼看着自己,一时气不过的扭过了头,隔了许久旁边没声又觉得无聊,一回头发现容溦兮已经靠在了墙壁上闭目养神,嘴上又哼哧了一声。
“你在心里骂我?”
在这黑暗里,容溦兮的声音就像是厉鬼,秦曼烟身子一抖,转身在一瞧,女子正眼含笑意的看着她,只得认栽的说道,“不过是觉得你这人奇怪罢了。”
“哪里奇怪?”她活了这么大,听了许多赞美之词,唯独没有在她身上出现过奇怪二字。
两个人一说话,秦曼烟觉得心中的恐惧少了不少,便也放松的靠在了墙上,打量了一眼容溦兮说道,“女人该遵女德,不宜抛头露面,可你一介女流之辈竟然去当那些莽夫的老大,你说你是不是很奇怪。”
若不是在这地方不能出声,容溦兮定然会捧腹大笑。
她看秦曼烟一脸真诚,只能憋着笑说道,“你也说了是不宜,又不是不能,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就有点绕弯子,秦曼烟觉得此人很会狡辩,自己是说不过她的,便又换个话题说道,“你在京城里也是个小姐吗?”
“你说呢?”
能操控那么多船队的应该是夜个生意人了,可大家闺秀应该是孟婉儿那样的,容溦兮看起来实在不像,容溦兮见人像个受伤的小动物摇了摇头,一笑说道,“你说对了,我不是个小姐,我以前是专门伺候王公小姐的。”
秦曼烟将这绕弯子的话又呢喃了一遍,不敢置信的说道,“你不会是个丫鬟吧?”
容溦兮想了想,这样说也没错,秦曼烟见人不可置否的样子,更是惊讶道,“狮子哥哥竟然会喜欢一个丫鬟?”
好端端的又提起这么一号人物,容溦兮泄了气说道,“谁说他喜欢我?”
秦曼烟抬眼看了看她头上的玉簪,觉得这女子更奇怪了,便问询道,“世子哥哥怎的不喜欢你?”
容溦兮轻咳了一声,压低声音道,“秦姑娘这个玩笑可是开大了。”
秦曼烟一愣,奇怪道苏温言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这个簪子会出现在她的头上,随即风一动,烛光扫了过来打在女子微红的脸上秦曼烟才轻笑了一声说道,“算了,能不能活命还不知道,还是先出去再说吧。”
对面一阵无声,容溦兮心里也开始往下沉,若是苏温言亲自过来必定能发现她留下来的痕迹,可若是她没有那么重要,他会不会就不亲自来了呢,一时心烦,容溦兮心里别扭转过身子侧靠在墙上,心中苦笑道她和苏温言真是一对孽缘。
月宫高挂,苏温言带的人和林玉书带的人在城外会了面,林玉书见人亲自来巡,心中烦躁的心情又多了一份动容,可苏温言脸上此时却不似他心中曾经所认为的沉稳,倒像是比他还要焦躁几分。
弥撒从林子里出来的时候急忙赶赴到了苏温言身边,带着一份激动的说道,“启禀世子,属下在不远处发现了一处石洞,里面篝火看起来应该是刚刚熄灭的样子。”
林玉书眉心一动,上前问道,“将军可还发现什么?有没有血迹?”
话音刚落,苏温言的心跳像是漏了一拍,只见弥撒白了一眼身边的人回说道不曾,他这才不似被人察觉的稍微的放下心来。
有了弥撒的追捕所有的人都在那石洞附近分散了开来,苏温言静静的伫立在石洞门口,眉头没有一丝的舒展,忽然,他的鼻尖像是闻到了一种不该属于这山林的味道。
“弥撒。”
弥撒从不远处赶过来拱手道,“属下在。”
但愿他没有想错。
男子的指尖带着酥酥的麻意,沉声说道,“传人将各家里的猎犬带出来,有多少带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