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温言逛青楼了,容溦兮回到屋子里满脑子都是各种令人面红耳赤的的画面。
“这家伙太不要脸了,月清说的对,他果然风流。”她越想越气,在屋里来回踱步。
半响,她又自言自语道,“不过,他正是年少气盛的时候,若没有这个需求。。。岂不是更有问题。。。”
未过一刻,她又赌气说道,“那也不能大白天去呀,还是他不要脸!”
彼时,苏温言捡起桌上的香囊贴在鼻上轻轻一嗅,味道瞬间充盈于鼻尖。
白日来寻她的都是些熟客,梦姑只打量着陌生人一身的打扮,玉树临风,华贵从容,不像是个白日会留恋那种地方的男人。
“不知公子到访我这小地有何贵干?”
苏温言闻声扭头,笑说道,“我乃江浙商会会首,大邺世子苏温言,这次叨扰,是有些小事请夫人帮忙。”
梦姑一怔,前脚刚和容溦兮提及往事,眼下当年的另一位大人物就站在了她的面前。
她将鬓角的碎发缕在而后,行礼道,“不知是世子到此,方才是民女唐突了。”
苏温言拂手道,“生意场上就不必如此客套了,今日我是以江浙商会的会首的身份来此的。”
梦姑偏头一问,“不知世子是需要民女办什么差事?”
苏温言将手中的香囊放下,缓缓说道,“我想和你们大掌柜谈一笔买卖。。”
庆松办事还算雷厉风行,让他打探的消息没几天就能将人家的老底翻个顶朝天,此时,苏温言眼含笑意的看着梦姑。
梦姑眉心一跳,思忖说道,“世子想见我家梅三爷,可这生意场上各家都有各家的规矩,想见我家三爷也不容易。”
“那是自然,若非如此我又怎么会来找你帮我引荐。”
“我?”梦姑看着苏温言自信又城府的样子,笑说道,“可是找我又有什么用呢。”
苏温言一笑,“我要见你们大掌柜自然是带着诚意见。”
梦姑没明白,可梅三爷手下三处馆子,他没找清平楼的莫汉川,也没找赌坊的钱莱乐,偏偏朝着她这边下手,可见此事和她有关。
见人没回话,苏温言沉吟道,“我家云来客栈接来往旅客,总是能听到些江湖消息,最近我听说你手下有一个姑娘跟别人跑了,这件事不知你家大掌柜知道吗?”
原是如此,梦姑正襟说道,“下头犯错,上头责罚,我们主家之内,从无隐瞒。”
“梅三爷一代枭雄,在这京城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个大活人说跑就跑了,未免有些挂不住面子吧。”苏温言见梦姑神色异样,心中又提了几分自信说道,“若是我能将那叛逃的二人带回,你可愿意带我引荐?”
梦姑眼眸一抬,思忖片刻,不失仪态的说道,“世子说笑了,世子是天上月,有了要求,我们这些地下泥怎么敢拒绝。”
苏温言闻声一笑,片刻说道,“那就一言为定了,我先在这里多谢夫人。”
梦姑俯身一拜,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这才浑身泄了气,大口的呼出了一口气。
难怪那容溦兮不敢制香了,这位年轻的世子爷果然是位不好惹乎的。
她方要转身,忽盯着那香囊心想道,“这世子不是花香过敏吗,怎么在这里竟全然无事。”
。。。。。
“溦兮姐,溦兮姐,不好了!”
容溦兮正在屋子里闷头大睡,忽听外面砰砰的敲门声。
她放一开门,小丫鬟就怼到了眼前,又喊道,“溦兮姐!出事了!”
“天塌了还是地陷了。”容溦兮斜眼瞧着这毛毛愣愣的小丫鬟,说道,“慢慢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小丫鬟喘匀了气,慌张说道,“今早来的米里面掺了一半的霉米。”
“什么?”容溦兮瞳孔微收,一刻也不敢耽误的往厨房走。
“到底怎么回事?”容溦兮一边走着一边问道。
小丫鬟快步跟在身边,回说道,“米本来放在库房里的,奴才们好心,天气暖了,怕暗处有鼠窝在,就想着拿着工具去打鼠,结果老鼠没打到,不小心把米袋子划开了一个大口子,就这样那些霉米就从里面漏了出来,我们大家伙都吓了一跳。”
“你看好了,不是从前的陈米?”
“看好了,我和几位妈妈们都看的一清二楚。”
容溦兮心中一紧,这家家收到了都没事,怎么就偏偏他这里出了事。
等二人赶到库房,徐妈妈一见容溦兮来了,赶忙迎了上去,说道,“姑娘可来了,快看看这可怎么办是好。”
容溦兮越过几人,握住一把稻米,在手上搓了一搓,顺着日光一照,果不其然,大半的部分已经发黄发黑。
“怎么办?”徐妈妈紧张问道,“这要是侯爷知道了会不会责怪咱们?”
容溦兮转身说道,“把这几袋子米都划开。”
都划开?几人面面相觑,徐妈妈上前提醒道,“这米开了袋子,再合上储藏可就不容易了,姑娘确定要划开?”
“划!”容溦兮说道,“若都是霉米,留着也是无用,现在就划开,若是侯爷和夫人怪罪,就怪到我一人身上吧。”
三下两下,新到的五袋子米匆匆划开了大口子,徐妈妈跟在容溦兮身后一瞧,差点吓昏过去。
一袋如此,袋袋如此。
大块大块的黑色斑点凝结在一起,在其他雪白的稻米中显得格外刺眼。
容溦兮一股气上来,叫上了几个奴仆就将米袋子扛了出去,气问道,“还记得送米的米行叫什么吗?”
徐妈妈颤抖的说道,“好像叫日升米行。”
日升米行,真是好大的狗胆,容溦兮出街,身后带着五个扛着大米的壮汉,气势汹汹的朝着米行走去。
路还未过半,就听马车中的人说道,“溦兮姑娘真是忙碌,难道这一天还要打三份工不成?”
容溦兮在气头上,哪里还顾得上行礼,她偏头看着马车中笑的灿烂的苏温言,挑衅道,“奴婢再忙也没有世子忙,世子这一天是要赶几个风月场子?”
苏温言凤眸眯了一下,笑看着她,扭过头问道,“这米是怎么了?”
容溦兮觉得在苏温言面前抬不起头来,心中顿时坠坠,表面强作平静的说道,“米行伙计狡诈,竟拿了霉米送来我家,被我家奴仆发现,奴婢正是要带人去讨个公道。”
“原是这样。”苏温言沉吟片刻,笑说道,“你如今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了,外头没吃上饭的还有大把,若你现在肯听我一句,就带着这几袋米回去好好挑挑,说不定有惊喜。”
苏温言说完就喊了车夫要走容溦兮还在迷迷糊糊中,一时半会没明白苏温言的话。
眼瞧着马车刚要擦肩而过的时候,苏温言悠然说道,“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你生气的时候很有趣。”
容溦兮登时脸上一红,心中大骂这男人不要脸。
眼瞧马车越走越远,徒留容溦兮一人生着闷气,背后的小奴问道,“溦兮姐,咱们还去吗?”
容溦兮晃过神来,想了片刻,平静说道,“不去了,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