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独一无二

俩人坐在街边的酒铺子前,容溦兮不明所以的追着湄兮小跑了一路,等小二上来一碗水的时候,她也不顾是酒是茶,咕咚咕咚的就往嘴里灌。

酒到了喉间那股辛辣的滋味不容思考的涌了上来,吐了恶心人,不吐恶心自己,容溦兮没等想好,咕咚一声就咽了下去。

她辣了个好歹,坐在旁边的湄兮却如同饮水一般将碗中酒一饮而尽,眉头都未曾皱过一下。

容溦兮心中佩服,干干说道,“许久未见,你这酒量倒是渐长。”

湄兮擦了擦嘴巴,眼中闪烁的说道,“你说那杜丽娘,明知是个梦还要陷进去,到头来美梦破碎,她果真是个傻子。”

容溦兮一愣,她竟没想到湄兮会因为看个戏就气成这样。

这丫头什么时候气性这么大了,容溦兮左右不想惹她,宽慰道,“不过是个戏本子罢了,但是我听说这后面杜丽娘凭借自己的坚守依旧是抱得美男归的。”

湄兮不敢置信的看着泛着傻笑的容溦兮,白过一眼说道,“果然是戏本子,都是假的。”

容溦兮,“。。。。。。”

过一会儿,她看了看一口一口喝着闷酒的湄兮,脑袋里想了无数的笑话,不过做朋友嘛,尤其是姐妹,想让对方高兴有时候就得牺牲一下自己,亦或者其他姐妹。

容溦兮凑到湄兮的跟前说道,“你可知道月清现在在哪?”

湄兮一听旧友,又看着容溦兮狡黠的笑容,心里便知谭月清一定不在太师府里,不过她刚回京城如此知道那么多。

容溦兮见她有了兴趣,小声的笑说道,“她现在在宫中,正在做太子的陪读,每天叫苦连天呢,你这次回宫没事的时候正好去瞧瞧她,她见了你一定满心欢喜。”

湄兮的表情果然达到了容溦兮的预期效果,她的睫毛频繁的闪烁着,半响过后竟又满怀伤感的说道,“她一个小白兔终究是被她父亲他们送进了虎口。可见。。。人定胜天是假的。”

容溦兮怔松一下,对自己计策的失败有些意外,想了一会儿忽而笑道,“谁说是假的,你我本是无家可归的孤儿,八岁之前你我哪里回想到被两位贵人收留,若不是我们勤快灵巧,又如何入得了他们的眼,若没有买走,我们此时在那奴隶营中还不知道做的什么勾当。”

湄兮听容溦兮这样说来,眉头舒展了了几分,她们能有今天的确不易。

容溦兮见她情绪平稳许多,便想提一提陈年旧事,说道,“你可还记得我们以前的约定。”

湄兮眼中一闪,闷下一口酒说道,“我忘了。”

容溦兮呼吸停了一瞬,有些负气的说道,“我看你分明就是有意躲闪,你是不是不想和我一起开铺子了。”

湄兮见她这样直接,便也不绕弯子了,说道,“北面战事还未彻底平定,如今我们只是打伤他们的一个左翼,柔然再次进攻只是早晚的事,殿下身边不可无人。”

容溦兮明白了,一个小小的副将对苏明壬来说算得了什么,湄兮把自己看的这样重,无非是以公谋私。

她们这样的人再多靠近皇家一步,只怕万劫不复,但愿是她心里想的有些复杂了些,容溦兮摇了摇头,将此事先作罢说道,“反正我也没有攒够钱,这些事以后再说也不迟。”

湄兮见面前的人退步,她便借机换了话题说道,“你如今这样着急,是不是因为已到了出府的年纪?你们侯爷对你那么好,怎么不帮你寻个婆家?”

容溦兮身后冷汗刷的流了下来,想了想让谭月清笑话了许久的付家胖子,她决定将此事彻底瞒下,干笑了两声说道,“侯爷夫人离不开我亦如二殿下离不开你。”

容溦兮以为提了此人湄兮便不敢接了下文,谁知酒能壮人胆她饮下一口后竟调戏起来了她,“要我说,你们府里那个小九就不错,为人老实忠厚。”

“你确定?”容溦兮脸上的表情拧成了嫌弃的模样,无奈说道,“他最是好大喜功,小肚鸡肠,老实忠厚不过是他的外表罢了。”

容溦兮说罢想了想今天下午他的模样,兴许这一撞,从今学乖了也未可知。

湄兮挑了挑眉,笑道,“是吗,我还记得以前沙场练兵,两军对决,他一人挑四人竟也是胜了半分,足见此人英勇,他胜了之后也不曾夸耀几句,足见此人谦逊,这样的人你竟说不好?”

容溦兮摆了摆手,打仗打久了人果然会傻,她瞧着湄兮一脸狐疑的样子说道,“你记得他如此一挑四,可还记得他是靠着最后那一声吼把人唬住的?实话告诉你,他那是最后一声喊哑了,不然,早就显摆上了。”

湄兮愣了片刻,看这容溦兮嫌弃小九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连拍手叫好。

容溦兮本想用谭月清的倒霉事逗逗湄兮,没想到最终还是搭上了自己。

湄兮笑的胃痛,等缓过神来的时候又带着三分讥笑的看着容溦兮,说道,“今日我一回宫就听到了不少丫鬟的小道消息,你可知我听到了什么?”

湄兮那一脸坏笑的样子,容溦兮不必动脑就知道,定是她身上闹出的那些笑话,她看着街边杂耍的艺人往这边靠近,下意识的将钱袋又往回收了收。

艺人一怔,没好气的白过一眼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容溦兮神色放松下来,说道,“若是要说苏温言,那就不必了,月清已经提醒过我了,而且我们二人已经见过了。”

湄兮自讨没趣的吐了下舌头,转而说道,“你自小便事事比我仔细,你们侯爷也是看中了你这点,让你当了府里的掌事,可你怎么偏偏就能几番栽到他的手里。”

容溦兮忽的想到赖头和尚讲的佛法,心下一沉,说道,“可能他上辈子是我的冤亲债主吧。”

湄兮摇了摇头,像是个穿越红尘过来渡她的人一般,语重心长的说道,“别人不知你,我同你一起长大你瞒不了我。”

她一双眼睛清透无比,如同有光,温柔的看着容溦兮说道,“你自小从不与人为敌,对谁都是客客气气,可越是你这种人,心里越是将人拒之于千里之外,巴不得彼此无关才好。可这几年你三番四次同他纠缠,这委实不是你这样的人会干的蠢事。”

“是他不知世故,喜欢以拆穿别人为乐。”

湄兮见容溦兮不容置否,轻笑又道,“我记得殿下曾说此人为人孤僻,智力超群,少不更事时尤喜欢捉弄别人,身边朋友故此寥寥。”

说罢她看着毫无波澜的容溦兮,像是想到什么乐子,含笑道,“不过殿下还说若不是知根知底的便不知苏温言为人矛盾,他少时喜欢耍人,等耍够了别人就把人当玩具扔了,再不理会。可是、能叫他这样有兴致耍上这么多年的,却唯有你一人而已。”

湄兮说了这么多见容溦兮只是毫无反应的在那边心疼自己的荷包,心中失望至极,便转移话题说道,“你知道吗,我回来路过苍州,发现那里的奴隶营竟然不见了。”

“不见了?”容溦兮抬头问道。

湄兮笑着撇过一眼,点头道,“是啊,我也奇怪便去打听打听,当地人说前年江南和岭南新开了茶园和果园,有位老板要雇佣一些吃苦肯干的粗农,许是财大气粗吧,竟把那些个奴隶全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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