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少年闻起来，像雨前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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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做惯了林括布置的试题难度，真正等到考试的时候就会发现，一试并不算难。
只是苏沁的心绪多少受到了外界的影响，导致她在收卷前五分钟，才刚刚写完第三道解答题。
每道解答题的步骤都占了满篇，苏沁来不及再去检查答案是否正确，只能把视线放在前八道填空题上。
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合上笔盖的那一刻，考试结束铃声响起。
广播里传出机械的女声宣读考场规则，监考老师下来一张桌子一张桌子地收走了试卷，紧跟着另一名监考老师收走了草稿纸。
苏沁看着桌子上最后只剩下她的文具，长长呼出一口气。
一试只是前菜，真正难的是二试。
也只有二试，才能拉开考生之间的差距，也是评定一二三等奖的标准。
而每年能够进入cmo比赛的人，都是从各省的一等奖获奖名单里精挑细选出来的。
苏沁从参加这场比赛开始，唯一的目标就是进入cmo，因为有消息称，届时数学天才link会以评委的身份出现在比赛现场。
她参加比赛的唯一目的，就是见到他。
二试和一试之间只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杭师大附中很贴心的在每间考场旁边都留有一间空教室作为休息室。
考完一试后考生是不允许留在考场里的，苏沁就到旁边教室找了个空位子坐下，想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会儿调整好状态迎接即将到来的二试。
结果脑袋一低下去，碰到的不是冰凉的桌面，而是林括温润的手心。
“别趴着。”林括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低低命令。
苏沁恹恹地抬头，懒洋洋打了个呵欠，“为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阳光太好，她竟然有点犯困。
“苏沁，我昨天晚上才说过，一试和二试之间只有二十分钟休息时间，别睡，否则二试考试思维会不清晰，”林括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语调有些严肃，“起来出去走走，放松一下。”
苏沁当然记得他昨天晚上开会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就出了奇的想撒娇，于是不怕死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半眯着眼娇声娇气地咕哝，“人家不想出去嘛……”
也许换成其他人在面对这样的一种情况都会觉得苏沁像只慵懒的猫咪，但他不一样。
林括一直觉得苏沁比猫咪更傲娇，她的性格是如同狐狸般的狡黠，就像现在半眯着眼睡眼迷离的模样。
心底就生了爱怜，他低笑一声，“好。”
然后在她身边座位坐下来，手就这么一直垫着她的脑袋，给她当枕头也任劳任怨。
苏沁反倒不安了。
她对林括的脾气还是了解的，这家伙平常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其实是性格使然，他不爱计较罢了。
可一旦牵扯到竞赛方面，那就是妥妥的一丝不苟、不近人情，所以她刚刚那一句类似于撒娇的话语也只是试探一下他的态度，没想到他居然真的纵容了她的行为？
苏沁半眯着眼，外表看起来还是睡眼惺忪的模样，其实心里早就被吓清醒了。
林括这是换了个灵魂吗？
借着半眯缝的眼神，苏沁竟然从林括的脸上看到了类似于宠溺的表情。
吓得苏沁赶紧闭上眼装睡。
她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一定是她的眼神出问题了。
林括不是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也不拆穿，只是拿了手机给李清河发消息。
李清河的考场是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就在隔壁。
没过多久，李清河出现在教室门口，手上拿了两瓶没拆封的矿泉水。
林括示意他进来。
李清河边在心里暗暗吐槽他是没长腿还是怎么了一边走进教室，到林括面前后才发现他在原位坐着不动的原因。
他的左手，竟然成了苏沁的枕头。
而苏沁，正侧着脸，棉服的帽子戴在头上，枕着林括的手睡得香甜。
休息室里这么吵，也不知道她怎么睡得着。
“这——”
林括用眼神制止了他大呼小叫的行为，伸手从他手里拿过一瓶水。
李清河赶忙闭了嘴，见他只拿一瓶，又小声问：“一瓶就够了？”
林括：“嗯。”
“不是我说你，你不能因为苏沁睡着了你醒着就不给她喝水吧，”李清河见他回答的一丝犹豫都没有，老妈子德性又发作了，“人家是姑娘，天天做数学题够憔悴了，多喝水对皮肤好，你别不把人当女孩子看……”
林括听着他的喋喋不休，又想起那天晚上方侯在他面前叭叭苏沁身高的事情，一个个的怎么比他还关心苏苏，微蹙了眉。
他冷冷瞥了李清河一眼。
然后李清河就识相地闭嘴，拿着剩下一瓶水灰溜溜准备离开。
“回来。”林括又淡淡来了句。
李清河走了两步回过头，眼神疑问。
“拧开。”林括微抬下巴。
他一只手不方便拧瓶盖。
李清河猥琐地笑了笑，倒回来边拧瓶盖边说，“括神，你不是有腹肌吗？正好我前两天刷视频刷到有人用腹肌开瓶盖的，要不你也——”
林括从他手里夺了矿泉水，“你可以滚了。”
李清河：“……”
他都没说完呢，最重要的都还没说出口。
走了两步，又听见林括在身后悠悠地道，“李清河，也许你应该好好反省一下，为什么会刷到那些东西。”
“……”
林括看着身边还在浅眠的少女，仰天喝了一大口水。
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回忆起李清河说过的话来。
“女孩子多喝水对皮肤好……”
他把水瓶放到一旁，微微倾身凑近苏沁，仔细观察了一下。
白里透红，吹弹可破的。
细腻得一点毛孔都看不见，脸上的绒毛更是一清二楚。
皮肤确实很好，如同一块质地上乘的羊脂美玉。
林括扬了唇，抬手，轻轻戳了戳她的脸。
触感也很舒服，软软弹弹，像块嫩豆腐。
也许是他的动作影响了她的睡眠，她抬手打掉了他的手，又摸了摸脸，咂了咂嘴继续睡。
难得起了恶作剧的心思，林括再次伸手，这次换成了捏。
动作轻柔地捏了捏她的脸颊。
然后。
苏沁就睁开了眼睛，和林括的眼眸来了个十成十的对视，连带着他的手，都被她尽收眼底。
“……”
活了将近十八年，向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林括，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名为尴尬的情绪。
苏沁眨了眨眼睛，主动开口缓解了尴尬，“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其实她睡觉的时候一直听见周围有类似蚊子的嗡嗡声，本身就睡得不算安稳，后来感觉到脸上痒痒的，还以为是蚊子飞过来了，打了一遍安静了一下后，没想到又来了，这才睁开了眼。
“没事，”林括镇定自若地收回手，拿起一旁的水递给她，试图缓解尴尬，“要不要喝水？”
苏沁瞅着他那微红的耳垂只觉得可爱极了难得见林括害羞，再加上本身有些渴，也没注意水有什么问题，接过就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
喝完后才察觉不太对劲。
以前拧瓶盖都是要别人帮忙的，这次她怎么这么轻松就拧开了？
苏沁垂眸看了眼瓶子里剩下的水，心里犯起嘀咕：我喝一口有这么多吗？
来不及细想，林括已经站起了身，“睡醒了出去走走，清醒一下脑袋。”
苏沁拧上瓶盖，看着他还有些红的耳垂，笑得像只老鼠，“好嘞。” 17795/97894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