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不绝很容易，可我只想和你在一个慢下来的世界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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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不长，也就四五分钟的时间，放完后自动退出了全屏，评论区已经有了近百条评论。
林括没心思去看，熄了屏，再抬头看向电脑。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库里斯的消息已经狂轰滥炸了过来。
【link！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在，我给你五分钟时间，你要是五分钟内不回我的消息，我马上订机票！】
【你还有四分三十秒。】
【你还有四分钟的时间，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
【link，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只有三十秒了。】
林括丝毫不慌，沉着冷静地打出一句话。
【库里斯，您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拒绝加入主试委员会的原因吗？我现在告诉您。】
库里斯：【老天，你终于肯回信息了，我的助手已经在查看飞往中国的机票了。】
林括：【抱歉，刚刚知道了一则让我有些震惊的消息。】
库里斯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把link拐进主试委员会，哪里有闲工夫了解是什么消息竟然能让泰山崩于前的林括都能感到震惊，只是问他：
【link，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坚持不肯加入我们？】
林括挑唇，指尖动的飞快。
【库里斯，因为我是本次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的参赛选手之一。】
这下轮到库里斯震惊了，小老头脸上花白的眉毛和胡子都快飞到天上去。
一旁一直观察他神色随时准备订票的助手见状，小心翼翼地问：“库里斯教授，您怎么了？”
库里斯没搭理他，只一味地盯着屏幕回信息。
【link，你在跟我开玩笑？】
林括：【库里斯，您清楚我的为人。】
库里斯倒吸一口冷气，干脆一个电话拨过去，语气夹杂着几分激动，“link你疯了？你已经参加过一次比赛了，为什么还要冒险参加第二次？”
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虽然对参加次数没有限制，但参赛对象必须为在校中学生，年龄更是只有在14—18岁之间才能符合标准，但这也只是针对于没有参加过竞赛的学生而言。
以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参加两次比赛的选手，但那大多是因为第一次没拿到自己满意的成绩或者名次，想要在第二次更往上冲击。
但已经是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最高奖项的获得者还要参加第二次竞赛的选手，林括绝对是比赛自1959年创办以来的第一人。
因为大家都清楚，如果第二次没能拿到金牌，这对曾经的获奖者来说，是一种致命的打击。
所以库里斯在知道林括的决定后，才会如此吃惊。
相比起库里斯的情绪激动，林括的嗓音显得尤为冷静，“库里斯，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没有参赛次数限制。”
“是，的确没有次数限制，”库里斯简直快疯了，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但你已经是金牌得主了，为何还要去冒这个险？万一你没有发挥好，你知道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吗？”
林括举着手机站起身走到窗前，淡漠的眼眸眺望着那片城区的方向，语调清晰，“没人比我更清楚。”
无非就是曾经出道即巅峰的天才少年link跌落神坛，遭受来自群众的谩骂与攻击罢了。
“你既然清楚为什么还要参加比赛？”也许是林括的声音自带安抚人心的魔力，库里斯也渐渐冷静下来，“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你积攒起来的名誉毁于一旦吗？”
这个飞速发展的时代，虽然拉进了人与世界的距离，却也导致了犯错成本降低。
每个人都能成为网络背后的攻击手，如果link不能像此前那样再次摘得金牌，迎接他的绝不止是嘲笑和讽刺。
“库里斯，你还是不够了解我，”林括轻笑了声，笑容很淡，“我从来都不在意这些虚名，否则我也不会隐藏自己的身份，只留下一个link的名号供外界揣测。”
库里斯不说话了。
林括却仿佛没听出他的沉默似的，自顾自地说：“曾经我以link的身份站在国际比赛的舞台，而这一次，我只是林括。”
库里斯呼吸一窒，沉声说：“link，直觉告诉我，你的理由没这么简单。”
林括一顿，紧跟着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不愧是曾经的金牌得主，哪怕时隔多年，思维依旧如此敏捷。”
库里斯没好气地道：“少扯开话题，老实交代我就放过你。”
“你说的没错，”林括想起省赛那天早晨，他握着她的手，她明明害羞得不行却还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眉眼含笑，嗓音亦染了温柔，“我的目的的确不纯。”
库里斯好歹活了六十几年，哪能听不出来他语气里的宠溺，狐疑地问：“是女孩儿？”
林括回答：“是。”
“让我猜猜，”库里斯好奇心大作，“是你的女朋友？”
林括低声道，“目前不是。”
“为什么？”库里斯更好奇了，“据我对你的了解，但凡是你想得到的东西，就没有到不了手的。”
林括对他这一番不知道是褒是贬的赞扬弄得哭笑不得，“库里斯，你说的那个人是link，而非林括。”
“link也会有自卑的时候？”显然库里斯并不吃他那套。
“不，”林括反驳，“是她年龄太小了。”
“嗯？”库里斯不解。
“我参加比赛的初衷并非为了她，”林括的嗓音很低，低如磐石，“但从我遇到她起，我就决定了。”
“决定什么？”
“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我的身份。我希望她能在我的光环下任性而为，又不希望仰视我的光环时无法肆无忌惮，”林括垂眸，原本映了满眼的霓虹光影消失不见，只余下阒黑似墨的眸色，深不见底，“所以我会一直陪着她，陪伴她一步步成长，直到她站在她想要站到的高度，直到她有能力和自信跟我平起平坐。”
“因为，我爱她。” 17795/98318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