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不向四季起誓，荣枯随缘；
海洋无需对岸承诺，遇合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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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觉蹙眉，“这么晚了还出去，不安全。”
“哎呀到时候你来接我嘛，”苏沁早料到他会这么说，“我跟同学一起，外滩那么多人，不会出事的。”
顾昭霖不语，但神情显然不赞同。
苏沁向来深谙软的不行来硬的，眼珠子一瞪，“你不带我去，我就告诉爸妈你谈恋爱了啊！”
顾昭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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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客厅一片漆黑，唯一的光源来自窗帘与窗帘间那一小片光。
远远的，夜空炸亮，隐隐约约能够听见声响，那烟火的色彩亦足可以媲美月光。
茶桌上的手机不厌其烦地响了一遍又一遍，而它的主人只是冷漠地靠着沙发，如同失了聪。
亮起的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汪”。
也许铃声实在让人心烦，始终隐在黑暗里的男人起身，拿过手机关了机，随手一扔。
何必在阖家欢乐的日子里惺惺作态，也不嫌烦。
借着窗外的光，林括抬腕看了时间。
还有一分钟，就是新年。
虽然这么多年他一直是一个人过年，但守岁的习惯却从未停止。
倒计时，五十五秒。
林括看着窗外的烟火，似乎能想象到不远处的外滩该是怎样一副热闹景象。
他不爱热闹。
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热闹都是人群制造出来的，可惜他从始至终也不过一个人。
倒计时，五十秒。
……
苏沁让顾昭觉开车送自己到中泽和都，说有东西落在家里没拿，顾昭觉不疑有他，只是叮嘱了句玩完了记得给他打电话便驱车离开。
苏沁看了眼时间，简直要火烧眉毛。
从老宅过来将近一个小时，眼看着还有十分钟就要到十二点了。
中泽和都离外滩近，想来大部分住户都去跨年了，夜又深，小区里倒是静悄悄的，只偶尔有一两对情侣坐在长椅上，哪怕寒风刺骨，也要卿卿我我。
苏沁一路狂奔冲到林括家所在的单元楼，看一眼电梯，一部刚刚上行，一部还在顶楼。
还有五分钟。
眼看着坐电梯是来不及了，苏沁攥了攥拳头下定决心，朝着一旁灯光昏暗的楼梯间冲进去。
如果换成平常面对这样阴森森的楼梯间她一定害怕得不行，但今晚不一样，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口气爬上了十三楼。
还有一分钟。
苏沁气喘吁吁地出了楼梯间，一眼瞧见林括的家门。
安安静静闭着。
顾不得许多，冲过去摁响门铃。
……
林括站在窗前，无动于衷地看着远处的烟火。
还有半分钟，就是新年。
直到——
突如其来的门铃声在寂静无声地室内响起。
这个点，谁会来？
难不成又是他那不死心的弟弟。
但铃声似乎十分急促，中间毫无间断。
林括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倒计时钟声，一声一声沉沉如鼓，似乎将要敲入人心。
也许是门铃声让他失了耐性，林括也不看究竟是谁，修长手指覆上把手，拧开，竟是苏沁。
“林括！”门外的苏沁急得差点拍门板，见他终于开了门，急不可耐地道，“祝福要面对面说才有诚意，所以我祝你——”
“新年快乐！”
与此同时，最后一声倒计时钟声响起。
少女娇俏的嗓音与沉沉钟声融合，可奇怪的是，林括的耳边，似乎只有她的声音。
她在这辞旧迎新的日子里，第一个祝他新年快乐。
这样的感觉很奇妙，就好像，他这十八年的人生，终于被人重视。
钟声结束，紧跟着是纷至沓来的烟火盛宴。
新年已至，好运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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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楼一共五户住户，最尽头的那一扇门，此刻正大开。
林括没料到苏沁会出现，看着她晶亮如星子的眼眸，丝毫不逊色于外面的烟火，难得怔住，半晌后才低喃，“苏苏……”
苏沁看着他眼里先由淡漠转为震惊再转为惊喜再到……
还是第一次从他眼里看出那么多情绪。
不过也没时间去感慨，她从寒风中来，裹挟了一身冷气，再加上一路狂奔突然停下，难免气喘吁吁，顿时觉得一阵呼吸困难，抬手就要解围巾，“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早知道不穿那么多了。
手却蓦地被人攥住，林括将她往房间里一扯，紧跟着关上门。
沉闷的一声关门声多少让苏沁解围巾的动作僵住，她被他抵在门后，仰头懵懵地看着他。
“怎——”
还没问出口，他已经俯身下来，张口含住了她的嘴唇。
苏沁只觉得大脑有短暂的空白，紧跟着像是外头的烟火在心底最深处炸开，绚烂的同时，夜震得她不知所措。
她全身僵直。
后背贴着门板，是门板的冰凉，身前贴着林括，是胸膛的健硕和坚硬。
渐渐的有丝奇妙滋生。
丝丝缕缕的，像是长了脚似的往心里爬，爬行处就会蜿蜒出细痒和雀跃。
稍许，林括微微抬脸，见她还是一脸懵态，手上还抓着围巾，帮她松开后，忍不住低笑，“苏苏，新年快乐。”
苏沁觉得他的气息很近，与她的相互交缠，徒生暧昧和亲昵来。
以往也不是没这样姿态亲近过，可似乎……
她隐隐觉得，这个吻，和之前的，都不一样。
她晕晕涨涨地回答，“我被偶像亲了啊？”
林括没料到她会这么回答，怔了片刻，低语，“该罚。”
嗯？
没等苏沁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就又听他似哄劝似低喃，“闭眼。”
闭眼……
她尚算能反应过来，乖乖照做。
下一秒她觉得……自己又被亲了！
这就是他口中的该罚吗？！
她愿意被多罚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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