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年的佩剑被保养得很好,和他的长相一样,明朗、干净,没有一丝杂质。
季言禾是剑修,能从其他剑修的佩剑和气质上判断出对方的心性。
他从齐年身上看到了被压制住的骄傲,从齐年的眸中看到了对命运的不甘。
只需要稍加点拨,其隐藏在内心的名为反抗的种子便会萌芽。
同样的,季言禾是剑修,会对齐年这样的剑修的堕落感到惋惜,所以他才会对后者说这么多。
他想知道齐年的答案。
齐年的内心正在挣扎着突破压迫的桎梏,两手紧握着反抗与妥协。
见他愣着不动,杜方林再次释放神识冲进他的脑海。
这一次,他释放的比先前几次的总和还要多。
“齐年,不想死就给我动手!”
说着,他的身体不自主地往屏障飞去。
这时,天上响起一声尖锐的鹤唳声。
墨鹤极速飞驰而来,张开巨大的翅膀挡住了他的去路。
邢鹤然背手出现在他身后,“这是弟子们的比试,杜宗主还是不要多做干扰为好。”
没料到他会出手阻拦,杜方林愣了一会儿才转身,因前者修为与他相当,他的态度明显对先前的长老们好上许多。
他对上邢鹤然淡漠的目光,“门下的弟子违抗杜某的命令,杜某只是想训诫他们几句罢了。”
“训诫几句?”变回人形的涂山夕沄来到邢鹤然身侧,抬眼看着屏障内的明心宗弟子,语气微怒,“你分明是想杀了他们。”
向来疼爱弟子的涂山夕沄最是讨厌压迫弟子的行为。
“呵呵……”杜方林嘲弄地笑了几声,“他们是我门下的弟子,怎么处置他们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邢鹤然抬手捋着胡须,半眯眼盯着他。眸中带着点点笑意,身后却在一点点凝聚元神。
“是与我们无关。但我们的弟子也在里面,杜宗主一而再再而三临时修改规则已没了信誉,避免杜宗主突然对我们的弟子下手,我们必须在此拦着你。”
涂山夕沄身后九尾全开,“还是说,你想打架?”
她怀里的赤茗打了个哈欠,笑嘻嘻看着脸色难堪的杜方林,“不用夕沄动手,让我吃了他。”
闻言,涂山夕沄连忙捂住他的嘴,十分认真地说:“不行,不能吃垃圾。”
“好吧……”赤茗乖乖缩回脑袋。
被人当面羞辱,杜方林紧咬着牙,气得头晕。
但他除了咬牙,也不敢做什么。
对方修为与他持平,他一人难敌两手,更何况其中有一个还是妖兽。
另外,达到这种修为的大能一般不会轻易出手。一是破坏力大,二是爱惜羽毛,好不容易修炼到化神境界,受了重伤后说不定会境界大跌,再也恢复不到先前的顶峰。
为了自己的羽毛着想,杜方林只得忍着一肚子的怒气退了回去。
“哼……!”
他猛地甩袖,背手。
等着吧,等我探查出身体的秘密,先将你们俩的门派踏平,把你们通通都踩在脚下!
他回到对面山头后,邢鹤然和涂山夕沄这才放心回去。
有了先例,他们会更加注意杜方林的动向。
屏障内,承受杜方林大量神识的齐年两耳涌出鲜血。
他抬起右手,用手背擦了擦。
望着手背上的血,他脑袋嗡鸣声不断。
一些埋在记忆深处的记忆画面随着鲜血持续涌了出来。
反抗么……
好像曾经也有一个人,和他说过类似的话。
那人好像是个……
没了灵根的废物。
对,那些人都是这么称呼的。
齐年的大脑肿胀,嗡鸣声强烈起来。
那人叫什么?他又是在何处见到的呢?
他忽然眸子一亮。
想起来,是在一百多年前的飞雁城!
至于那个人,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