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承受了太多的屏障终于全部碎了开来。庄皖鸣放出的毒气迅速向四周散开,台下弟子吓得乱窜。
众长老将狼藉的比试台围住,释放灵力阻止毒气的蔓延,无法将其消除。
尘沙与毒气的中心,庄皖鸣刚从脱毛的痛楚中缓过神,却又因蚕面被掀陷入掉马甲的危机中,正在用他那生了锈的脑门儿想对策。
这毒气不收回去吧,会伤到别人;收回去呢,又会让自己的真实面貌暴露在众人跟前。
怎么办?在线急!
在他旁边,尹天裳趴在地上,颤颤巍巍地伸出手。
“咳……你的脸皮……怎么办?咳咳……”
她被毒气呛得直咳嗽都不忘关心庄皖鸣的“脸皮”,她真的,哭死。
“蚕面极其脆弱,一旦被划伤就失去活性了。”宣璐手中捏着一张新的蚕面,焦急着,“但比试台被长老们围住,又不能直接过去给三师兄戴上。”
江粼月垂眸极速运转比庄皖鸣不知灵活多少倍脑筋,忽心生一计。
“五师姐,蚕面交给我吧,我有办法。”
“好。”宣璐虽不知道她的办法是什么,但还是将蚕面递了过去。
江粼月接过,随即轻唤两个小家伙。
“溯蝶、启蜥。”
这是她为了方便在外称呼它们取的名字。
虽然某蜥蜴一直抗议自己幻形的是龙。
(后面也都这么称呼,方便打字,结合了幻形的动物模样也不会那么出戏,只有使用血脉能力的时候才会换成器名。)
[在在在!主人是叫我出去玩儿吗?!]
溯蝶立马从识海出来,绕着她飞来飞去。
江粼月指着台下问:“你的鳞粉覆上我的龙焰,能不能将那毒气炸掉六七成?”
溯蝶瞅了一眼,笃定道:[就算是全部炸掉也没问题!]
“那太好了。”
随后,江粼月把还在识海睡觉的启蜥揪了出来。
启蜥在她手上翻了个面,继续翘腿睡。
事态紧急,江粼月顾不得它乐不乐意,给了它几个嘴巴子强制唤醒。
启蜥立马跳了起来:[大胆!何人扰我……原来是祖宗您啊~找小的有何事?]
小东西变脸还挺快。
“等会儿溯蝶带你去那台上,你趁机把这个蚕面给我三师兄戴上。”
[不……]
“一滴血。”
[好的,我尊贵的祖宗,小的这就把这事儿办得妥妥的。大蛾子,冲冲冲!]
[丑蜥蜴不许叫我大蛾子,不然把你摔下去!]
[区区蛾子也想摔我,你当真以为我不会飞啊?]
它只是飞得没那么快,且看起来有点不美观罢了。
它是高贵的龙族圣物,怎么可能将自己丑陋,不是……不文雅的一面呈现出来呢?
“好啦别闹了,等你们回来一人给滴血。”
[好诶!]
溯蝶抓着启蜥化作不起眼的白光冲向台下。
江粼月的脑海中还响着启蜥的声音。
[祖宗,我的是两滴!两滴啊!]
[不能把先前承诺的那滴黑掉啊!]
“……”
江粼月忽然有点后悔把重任交给它了。
“这毒气腐蚀性太强了,我甚至感觉它在腐蚀我的灵力……”一名修为偏低的长老说道。
“这样下去马上就拦不住了……快去通知邢宗主!”
以邢宗主的实力,定能轻松解决这毒气吧?
他们是这么想的。
“天玄宗弟子,速速将毒气收回!”
庄皖鸣下意识地后退了好几步,隐入毒气中,外人渐渐看不见他的身影。
就连地上的尹天裳都快看不见他了,“诶你……咳咳……你别走啊!”
你的脸皮还在我手上呢!
“天玄宗庄糊涂,若是再不收回毒气……”
这名长老话还没说完,感觉身旁有什么东西“咻”地一下窜了过去。
“?”
他疑惑地四处瞧,并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莫不是被毒出幻觉了?这毒气当真厉害。
溯蝶飞入毒雾中,朝着庄皖鸣将启蜥丢了过去。
[你就不能靠近点再扔啊!]
启蜥趴在庄皖鸣的手腕上,用力扣着他的手指。
[你小子快给我把手撒开,不要耽误我挣龙血!]
可惜它的话,庄皖鸣听不见。
它干脆大张嘴巴,重重地咬了下去。
“?!”
庄皖鸣吃痛地撒开手,震惊地看着它。
“你不是小师妹的那只丑蜥蜴?”
启蜥浮在空中,一边呸着嘴,一边骂。
[一口下去净是硬骨头,差点把我牙磕掉了!]
它朝着庄皖鸣的脸冲过去,抬手将新的蚕面盖到他脸上。
蚕面迅速贴合,庄皖鸣又变回庄糊涂了。
[大功告成!大蛾子,快炸。]
早炸早收工,收了工就有龙血喝咯。
[炸,通通炸掉!]
溯蝶的翅膀忽然变大了一圈,无数闪烁着光芒的鳞粉从上面飘落,布满全场。
“这是什么?”尹天裳打开掌心将其接住,好奇地打量着。
鳞粉落到她的掌心不到一秒钟,立刻燃烧起白净的火焰。
是溯蝶在使用龙焰。
骸骨与江粼月之间契约带来的好处,是相互的。
骸骨将自身蕴含的介麟之力共享给江粼月,江粼月也能将自身的龙焰交与它们使用。
这不,也是成功让溯蝶玩儿上火了。
[烧烧烧!炸炸炸!]
轰——
鳞粉与龙焰一同在深绿色的毒气中爆炸开,绚烂,却又危险。
爆炸的气浪迫使周遭的长老向后退去。
“这天玄宗弟子竟还有这般恐怖的手段??”
台上的毒气尽数消灭干净,露出了更加破烂的比试台。
先前记账的长老又掏出本子,用灵力写上:
天玄宗弟子庄糊涂,恶意损毁比试台,罚款……暂无法估计。
[咳咳……]
[大蛾子你就不能说一声再炸?]
启蜥趴在庄皖鸣的脸肩上一个劲儿咳嗽,它与两人的身上还有一层厚厚的龙焰。
是江粼月在爆炸前操控龙焰将他们保护了起来。
江粼月擦掉额头的虚汗。
好险。
还好她留了个心眼,不然她的三师兄只剩渣子了。
台上,庄皖鸣给了尹天裳一颗疗伤祛毒的丹药。
“你……你……你!”尹天裳紧捏“脸皮”,指着他完好的脸震惊得说不出话。
庄皖鸣随意一说:“没什么,死皮罢了。”
“真的吗……”尹天裳半信半疑。
难怪脸皮都撕下来了,却没有见血。
哈哈,原来是死皮啊。
好大一张死皮!
[任务完成,收工咯!]
一旁炸得尽兴的溯蝶与启蜥瞬间消失,回到了江粼月身边。
庄皖鸣正飞身要回去席位,众长老却是将他围住。
“天玄宗庄糊涂,你身上的毒,给个解释。”
他实在是太过于危险,不能轻易将他放走。
一旦他身上的毒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先天煞毒体。”庄皖鸣语气冰冷地回答道:“你们将我拦下,是还想试试它的威力么?”
方才那一遭,让他想起小时候被人围起来扔垃圾的场景。
他现在情绪很不妙,坏到了极点。
只差一点,就完全爆发了。
席位上,季言禾起身拍拍衣摆准备捞人。
啊……又要收拾烂摊子。
他这个二师兄真是又当爹又当娘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