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生怕回去晚了,秀英会出什么事,回去的路上我三言两语就把灵棚里面听来的消息告诉了樊小天,知道是周家还有孙磊在里面动了手脚算计秀英去给死鬼周志强结阴亲,他也是气得不行。
我心里想着,这件事一定要尽快叫阿婆他们知道,两位老人家见多识广,才可以及时想到对应的办法。
进村直接回家,走了个空,邻居家的看见我们,告诉我阿婆推着樊爷爷去了喳木匠家,我们就都直接赶了过去。
阿婆依旧用艾草煮水的方法,在给秀英擦身子,梅子婶在屋里跟着一块帮忙,樊爷爷和喳木匠发愁的债院子里说话,看见我和樊小天一脸气愤地走进院子。
樊爷爷坐在轮椅上问了一句,“你们从青山村回来了?这是打听出什么了?”
现在就是看见了喳木匠,我都有点看不顺眼,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开口就问,“你今天是不是收周家钱了?把秀英卖给他们家结阴亲?”
喳木匠一听这话马上一蹦三尺高,“九灵,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快说说!”
我没好气的道,“还说什么?我亲耳听见周丰田说把钱好容易塞给你收着,事情办成了一大半!”
我说话的声音不小,语气更是难听,屋子里的梅子婶和蔡阿婆听见动静,收拾了手上的水盆,走了出来。
蔡阿婆看见我杠着脖子的样,上去没好气的就给了我一巴掌,呼得我一个趔趄,是真的下了很劲了!
“小小的孩子,你会不会好好说话,你木匠叔平日是怎么待你们的!”
过了刚刚的气愤,现在细想想,喳木匠还真不像会是卖闺女,害闺女的人,他一点都不重男轻女,对秀英娘俩更是不像话,上次梅子婶走丢了,急得都哭出来了。
对秀英更是平常就疼得和眼珠子一样,对我们也很好,每次来他家玩,只要秀英有的我们也一样会有,家里缺了什么他只要会做,一准不用交代,马上做了送过去,轻易不会收一分钱。
总挂在最边上的一句话就是,“都是不值钱的破木头,我耍的就是这点手艺。手艺就是力气,用了力气还涨力气呢!”
对村里人更是能急人所急,能帮忙的地方绝对不推辞,就是家里有丧事,手里钱不富裕的人家,他顶多就是意思意思收一点费用,不会坐地起价,更没见过和谁红过脸。
村里有盖房子建屋子的,只要求到他跟前,就不会对人说一个不字。
可以说是我们村子有名的烂好人,却也不会有人不开眼得罪一个木匠。
可听到我刚才话的梅子婶不干了,冲上去一把就揪住了喳木匠的衣领子,哭喊着质问,“喳木匠我念你老实憨厚,一分彩礼没要,这么多年跟你过日子生儿育女,我就是肚子不争气没能给你生个带把的,可秀英也是你亲生的闺女,乖巧懂事,处处孝敬你!你是狼心狗肺啊,你能把好好的闺女害了,卖给别人结阴亲,我闺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你自己一个人拿着丧良心的钱过好日子去吧!”
阿婆一看这样,赶紧上去就把两个人拉开,喳木匠有理说不清,一个劲的只知道摇头,嘴里说着,“我没有,孩子他娘,我真没有……”
樊老头最后中肯的吼了一嗓子,“你们俩都别闹,叫九灵丫头把话说清楚,事情问清楚,还要不要闺女的命了!”
最后一句话很重,梅子婶和喳木匠都停下了动作,喳木匠也不解释了,憋屈的抓着头发蹲在地上,只会唉声叹气,多一句话都不会说了。
细看,眼里还在转着眼泪珠子。
我一字一句,一点不敢夸张的把我听到的话原封不动说给阿婆他们听。
要说还是阿婆,她马上就反应过来最关键的一个问题,“你听清楚了,周家说喳木匠收了彩礼钱?”
我很肯定的点头,阿婆马上问喳木匠,“小子你别急,我问你什么你如实说就好!”
“今天你收没收周家的钱?任何钱财都算!哪怕是你在周家附近捡到的!”
喳木匠愣了好一会如实说道,“大娘,我今天收了周家棺木的钱,别的我真的一分没碰过!”
樊爷爷老谋深算的马上追问,“钱呢?动没动过?你点钱没有?”
“这种时候我哪好放着人家面点钱,都不会差的,钱我没动,带回了转手就给了孩子娘。”
喳木匠现在的表情有点小媳妇的委屈样,眼神担忧又闪躲的看向还在生气,黑着一张脸的媳妇。
梅子婶听到提起这棺材钱,马上翻开衣兜,掏出一卷钱来,“我也没动,拿钱给了我,我直接就塞口袋里了。”
阿婆接过那钱,一张一张的看着,我有些纳闷,这钱不都一个样,还能看出个花来不成?
不过很明显,还是我们年轻了,就在阿婆翻到中间为止的时候,很明显有几张票子刻意被一张折叠很有技巧的红纸包在一块。
随着阿婆打开,那张红纸的时候,里面掉下来一缕黑色的头发,我一眼就认出,“这是周志强的头发!”
因为同学了六年,周志强是班里唯一一个自来卷的人,他头发很有特点,我绝对不会认错,又黑又粗又硬,还有自来卷。
曾经就有同学开玩笑说周志强一脑袋的钢丝球,被周志强追上揍得鼻血横流。
阿婆生气的也哼了一声,“这帮缺德的玩意儿,也不知道哪个生儿子没屁眼的东西给出的主意,这样把死人的头发八字硬混在棺材钱里一块给了喳木匠,梅子啊,你也别生喳木匠气了,他是被人坑了!”
这样亲手把钱拿回来,就等同于默认了两家结阴亲的事情,这就是明摆着在坑人的!
梅子婶一下子是气得双手颤抖,恨不得现在就去找周家人拼命,阿婆一把拦住了她,劝道,“你现在就是去闹也没有用,周家抵死不承认你能有什么办法?”
梅子婶拉着阿婆的手,直挺挺跪了下去,“蔡阿婆,那这事不能就这样了啊,我家秀英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能和死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配了阴亲,孩子现在就这样了,要是真成了,孩子哪还有命在啊,秀英就是我的命根子啊,求求您老给想想办法,救救我们一家子吧!”
喳木匠也明白了这里面的事情,心中暗恨自己粗心,没有发现钱里面的猫腻,满脸愧疚的也跪在了地上,阿婆上前一手一个把两人拉起来,“你们放心,秀英也是我眼看着长大的孩子,她和九灵一样,在我眼里都是我家的娃娃,这事我不会不管,你们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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