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隰和也跟着瞧去,笑了笑,“逢春观察的仔细,真是这样。”
苏逢春拍了一下脑袋,笑嘻嘻地说,“隰和这个图画的好,这样一下子就清楚了。”
王隰和摸了摸苏逢春毛茸茸的脑袋,语气温柔至极,“逢春能明白便好。”
“所以咱们要去的地方,是在这上头吧。”苏逢春指了一下泉州府的北方,靠近大海的地方,“这儿?”
“是。”王隰和用朱笔在上面写着“两浙路”两个字,“咱们要去的就是这儿。”
苏逢春点点头,“这样我就明白了,所以说这‘两浙路’是这个大圈的名字,并不是一条路。”
“是这样。”
“咱们现在在的这个地方,叫做“福建路”?”苏逢春看着王隰和写出来的三个字轻声念叨着说,“还挺有意思。”
“许多名字都是从古的。”王隰和解释说,“也许福建这两个字已经叫了千百年了。”
“这么厉害?”苏逢春有些惊讶,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却发现实在没有办法统计,便只是说,“那要好久好久了。”
王隰和跟苏逢春笑着说,“逢春要是对这些感兴趣,得了空我便专门与你讲一讲可好?”
“好呀。”苏逢春自然是答应着,又跟王隰和说,“没想到,咱们...中原还挺大的。这样看我有许多地方都没有去过呢。”苏逢春从前对于疆域范围是一概不知,完全没有概念的,只是知道有那么一些地方的存在,这会儿听了王隰和跟自己说这些方才明白过来里面的学问。
从前苏逢春没出过黔中郡,从到了京城随着王家一起才寻了这许多地方。
“那咱们什么时候启程?”苏逢春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了,“这会儿天气也暖和了,正好出去玩。”
王隰和也明白苏逢春这会儿的激动,不过还是认真的跟苏逢春讲,“许是还要一段时日,如今明州朱家派了人过来,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毕竟这事儿只是祖母的一面之词,等真的确定了再启程也不迟。”
“再说了,逢春毕竟刚好些,舟车劳顿的别再累着。”
“不会的。”苏逢春这会儿一门心思地盘算着跟王隰和去明州府玩,“我已经完全的好了。”
王隰和瞧着苏逢春这样说,有些啼笑皆非的轻轻捏了一下苏逢春的脸蛋,捂着帕子说,“我瞧瞧,嗯...是胖了些。”
“逢春这段时间好好休养,等事儿定下来了我与你说。”
苏逢春点点头,却又想起来除夕的时候自己曾经说过要帮着准备认亲的工具,这会儿朱家人都来了苏逢春却才知道,肯定是来不及了。
这样想着苏逢春还有些不好意思,事儿是苏逢春亲口答应的,但是却被自己忘记了,便又问起王隰和这事儿,想着若是需要自己帮忙一定是义不容辞。
王隰和明白苏逢春的好心,又察觉出来苏逢春说这话的时候眉眼间似乎有些淡淡的忧愁,就知道苏逢春是把这个事儿揽到了自己身上,责怪自己没有把事儿办好,瞧着苏逢春皱着眉毛活像一只垂头丧气的小兔子,王隰和拍了拍苏逢春的手,安慰着说,“逢春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养好自己的身子。”
“至于旁的,我都安排妥当了。”
“再说这事儿,虽然逢春之前说了要帮忙,但是计划哪里赶得上变化?如今逢春健健康康的在这儿,比什么都重要,什么认亲之事都要往后靠。”
听着王隰和这样说,苏逢春心中感动,“好,隰和说的对。”
既然心中的烦闷被王隰和解开了,苏逢春自然也就不再庸人自扰,又想着王隰和和王从钰这段时间如此紧张自己,自己便更是要好好养好自己的身子,才能不辜负两人的心思。
...
明州朱家对这事儿十分重视,来的人是朱家的当家人,也就是现在的长房,因为朱家二老还都健在,所以尚未分家。
因此朱家长房安排处理着朱家的一切事务,如今朱家老大亲自赶来,更是说明了对于伊兆这事儿的关注。
当然具体的认亲之事苏逢春没有跟着参与,主要还是王老夫人和王从钰在办,苏逢春只是从王隰和那儿得到了消息,说是伊兆却是朱家的血脉不错。
至于其他的,王隰和倒是没提。
不过王隰和没说,采荷却把当日之事跟苏逢春讲了,因为当日要做的事情繁多,苏逢春就让采荷帮着过去看看,瞧瞧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
唔,顺便看看八卦什么的。
当然这点小心思苏逢春没跟采荷挑明,不过采荷心里也明白。
两个人相处这段时日了,早就明白了彼此的心性。
“当时,”采荷抓起一把松子边吃着边跟苏逢春说,“场面可热闹了,逢春你没去看太可惜了。”
苏逢春吸了一口茶水,“哎呀,我又帮不上什么忙,免得添乱。”
“也是,逢春现在还在养身子呢,我去也是一样的。”采荷嘴里吃着松子眯着眼睛笑了笑,又跟苏逢春说,“特别是朱家大爷和伊公子血液相融的时候,那场面,啧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采荷说到这里却停住了,只是感叹了两句。
苏逢春心里着急,催促着采荷赶紧往下讲。
“伊公子当场就傻在那儿了,然后就开始痛哭流涕。”采荷顿了一下,“那伊公子之前在府中也不爱说话,我只记得他那一张面容长得实在是漂亮。”
“今儿瞧着伊公子如此发自肺腑的,还是感叹。”
苏逢春也跟着叹息,“伊公子身世忐忑,经历了这么多事儿终于找到了他娘的老家,肯定是激动的。”
“只可惜,伊夫人不在了。”
苏逢春唉了一声,想起除夕的时候伊兆对于伊母的描述,那样坚韧的女子,只差一步就可以跟自己亲生父母相见。
又是一声重重地叹息,苏逢春感慨这人世间的阴差阳错之事。
当然,苏逢春这次不去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如今还是孑然一身,也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不像伊兆虽然外祖母不在身边,但是父亲母亲却是陪伴着伊兆成长,而苏逢春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就连做梦的时候父母的身影都是模糊的。
虽然这么多年苏逢春已经竭力的说服自己放下,但是真的等到别人认亲的时候,还是不免感慨万千。
“可不是。”采荷也是不忍,“我瞧着伊公子生的那样好,便知那伊夫人定然也是个绝世美人。”
“采荷说得没错,”苏逢春点点头赞许着采荷说得话,又说,“那句话叫什么来着...什么红颜?”
“红颜多薄命。”采荷接道。
“哦,对。”苏逢春说,“就是这句话,我觉得真是贴切。如果伊夫人没有经历这些就好了。”
“哎呀哎呀,”苏逢春惊呼了一下,才笑着跟采荷说,“咱们都聊的偏了,快跟我说说之后的事儿。”
“那个朱家大爷当场眼睛也红了,但是为了保证准确还是叫人又验了一遍。”
“这第二次还是相融的,那朱家大爷就憋不住了。”采荷边说着边回忆,“那朱家大爷瞧着比咱们老爷还要大些,但是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后来就是跟伊兆一起抱头痛哭。”
采荷说到这里眼睛却微微红了,“虽说这是喜事,不过当时我瞧着也是又高兴又难过的。”
别说是采荷了,就是苏逢春没有亲历现场,听着采荷说这些都情不自禁的开始抹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