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该一直让逢春在这儿...”王从钰哪里不知道明州府不比京城,只不过是怜惜苏逢春辛苦罢了。
苏逢春所在的房间一直都没有什么声音,房门紧闭,门口倒是有两个候着的小丫头。
王从钰过去瞧了瞧,便有丫头问道,“王公子,可有什么事儿吗?”
那丫头作势就要把门推开,王从钰忙拦住了说,“不必,苏姑娘可在里面?”
“在呢。”
“不打扰苏姑娘,我在旁边候着就好。”
那小丫头应了,王从钰又回到了偏房。
“现在是什么情况?”王从钰来之前只是隐隐约约的听说了大概的事情,但是细节一概不知,索性就问起一直在这儿的王隰和来。
王隰和叹了一口气,想着刚才发生的种种心中也是唏嘘,便把事情的经过都跟王从钰说了一遍。
王从钰听完以后第一个反应竟是问王隰和,“那逢春没事儿吧,别吓到她了。”
王隰和瞧着自家哥哥这一脸担忧的模样,忍不住笑道,“哥哥这是关心则乱,逢春是医者,如何能被这样的场面吓到。”
“可是...”王从钰想着,“逢春年岁不大,人又单纯,哪里见过这样厮杀见血的场面。”
“这朱家门楣不大,其中心思却不少,早知如此,我便不带着逢春来了。”王从钰这会儿倒是后悔,苏逢春原本到了明州府就水土不服吃不好睡不好的,这会儿又卷进这样的纷争。王从钰在成长的过程中见惯了阴谋算计,却不想让苏逢春也沾染上这些。
王隰和听到王从钰这样说也隐了笑意,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逢春没事儿,我一直陪在她身边,哥哥别说逢春年岁不大,可是树皮小姐倒下的时候,逢春反应快着呢。”
“哥哥不在,不知道逢春当时有多神勇。”王隰和赞叹道,又跟着王从钰说了一番朱树皮中毒一事。
王从钰听完以后也是心有余悸,想着朱树皮就在苏逢春面前倒下了,若是朱家是个不讲究的,把苏逢春也卷进来,便不好了。
那朱树皮王从钰倒是有印象,瞧着是个木讷的人,但是眼中却闪着精明。
“唉,这事儿闹的。”王从钰叹息了一声。
王隰和心中也是惋惜,摇摇头说,“这事儿,也是赶巧。”
“如何能算赶巧。人心如此,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这宅院看着光鲜亮丽,私底下却不知道藏了多少龌龊。”王从钰叹了一声,“不过全为一个利字罢了。”
“只不过伊公子到了这儿,把矛盾明了化了。”王从钰顿了一下继续说,“我思来想去,也不过是伊公子虽是朱老夫人孤女的血脉,但到底是初来乍到算是一个外人。”
“朱家如此不太平,定有人趁机将矛盾转移到伊公子身上。”王从钰扣了两下桌面,凝着眉,“这事儿,只怕没完。”
王隰和焉能不知道王从钰所说之事,只是感慨,“孩子多了,总是厚此薄彼。”
“时间长了,人心便散了。”
“是这个道理。”王从钰点点头,“所以说,这人丁兴旺,也不全是好事。”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赞同。
“祖母怎么样了?”不打算纠结朱家之事,王隰和便问起来王老夫人,“没什么事儿吧。”
“没事。”王从钰说完以后笑了,“祖母虽说年龄大了,可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这点小事儿如何能吓到祖母。”
“不过祖母现下还在休息,隰和便过去陪着祖母吧。”王从钰想着自家妹妹从伊兆出事儿就在这儿待着,现下已是子夜,王隰和也该休息休息了,“若是祖母无事,隰和也歇一歇。”
“原是朱家自己的事儿,咱们到底是外人。”
王隰和点点头,却又说,“可是我答应了逢春在偏房等着他。”
“唔,我在这儿候着应该也是一样的吧。”王从钰有些不好意思,又说,“只要有个人等着逢春不就成了?”
王隰和瞧着王从钰那心思昭然若揭却又偏偏要表现的一本正经的模样,扑哧一笑,便也不跟着王从钰计较,没有拆穿王从钰的小心思,只是说,“那哥哥在这儿候着吧。”
“不过逢春也累了许久,哥哥一会儿跟朱家的人说一声给逢春备上一份热汤饭吧。”王隰和想着便又嘱咐道王从钰,“便是我没做什么这会儿都有些饿了,更不用说逢春了。”
“额...”王从钰听到王隰和这样一说,面上却突然一红,然后挠挠头说,“这事儿,我早就想着了。”说着王从钰从怀中掏出来一块儿用手帕精心包裹着的物件,捧到王隰和面前。
王隰和定睛一看,原是明州府最富盛名的千寻糕坊制作的艾草糍粑,苏逢春刚到明州府的时候倒是提过一次,不过后来众人卷进了朱府这些事中,便没来得及陪着苏逢春去吃。
结果,这会儿从王从钰的怀中掏了出来,那糕点被王从钰小心翼翼的包裹了起来,里三层外三层的,生怕挤了碰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就连王隰和都有些惊讶,用袖子捂着嘴说,“呀,这是千寻坊的点心?”
王从钰小声的恩了一声。
“哥哥什么时候去买的?我竟不知道。”
王从钰有些难为情,但还是说,“我想着,朱家出了这样的事儿定然顾不上逢春,咱们是客,主家不说,咱们总不好叨扰人家。”
“所以,我就得了空去买了些。”
王隰和却还是疑惑,“可是,伊公子出事儿的时候都是亥时,街上哪还有铺子?”
“刚到明州的时候,逢春不是说着想吃?”王从钰将糕点收了回去,又说,“我便寻了时间去打探过,想着等得了空便带逢春去吃。”
“所以我与千寻坊的老板有些交往,知道他的住处在哪里。”
王隰和却不信,“哥哥不过去打探过,人家凭何会告诉你住处?”王隰和这一句话可算是戳穿了王从钰的伪装,他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哈哈...使了些银子。”
王隰和笑了,“哥哥这可算是为了博美人一笑使尽了手段。”
“逢春爱吃,一切都是值得的。”说到这儿,王从钰又抬头说,“对了,我给隰和也留了,在祖母的房里,你快去吃吧,累了一晚上着实辛苦。”
“好。”王隰和答应着,临出门却又转头说道,“我这又沾了逢春的光啦。”
说着不顾王从钰的回话,便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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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这样。”苏逢春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说怎么看不见隰和。”
听到苏逢春这话王从钰却有些情绪低落,“难道我在这儿不好么?”
苏逢春崴了一下头,看着王从钰垂头丧气的模样,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缩在王从钰的怀中像吃松果的小松鼠一样一下一下的颤动着,再抬起头眼睛簇满了月色的银光,看着亮晶晶的,她轻轻的戳了一下王从钰的脸颊,“王大公子怎么了,这是吃隰和的味?”
王从钰没料到苏逢春会说这样一句话,毕竟苏逢春一贯是‘榆木’任别人如何捶打都是一窍不通,这下却把王从钰给打趣地红了脸,“怎会。”
虽是这样说着,可是王从钰心中却暖洋洋的,又掏出来糕点在苏逢春面前打开,“这是艾草糍粑,明州府的特色。”
“逢春初来乍到明州府便喜爱,我给你寻来了。”
“忙了这么久,吃一些垫一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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