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逢春这话自然是实话实说的,但是听到王隰和和王从钰的耳朵里就变了味道。
特别是王隰和看着苏逢春那高高肿起的脚踝,再看着苏逢春淡淡的眉眼,大概是这会儿的阳光也有些旖旎,衬得苏逢春不知为何眼睛上也有些水雾。
看起来倒是楚楚可怜。
不光王隰和是这样想的,王从钰看着苏逢春的模样也是愣了一下,然后上前摸了摸苏逢春的脑袋,语气带着心疼,‘在我们面前不用这样的。’
王从钰想的是苏逢春不想让他们担心所以没有说实话,只是把事情轻描淡写的带过去了。
这样想着,王从钰又想起来苏逢春从前那般的经历,想起苏逢春那孤苦的童年,也许已经习惯了忍受疼痛不让别人担心。
虽然苏逢春只说了三个字,但显然王氏兄妹已经脑补了许多。
于是他们俩看着苏逢春就更是担忧起来。
苏逢春在一抬眼就看到这两人皱着眉毛看着自己,倒是把苏逢春弄得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干了些什么惹得两人伤心起来。
苏逢春歪了一下头,‘你们怎么了。’
王从钰语气越发柔和起来,‘疼就要说,严重也要说。’想到这里王从钰还叹了一口气,蹲下来把苏逢春的小腿搭到自己的身上,看了一阵然后说,‘都肿成这样了,怎么还说没事儿呢。’
说实话,王从钰说的这样一番话,苏逢春一开始真的没听懂也没反应过来。
好半天,她才后知后觉,有些莫名其妙的指了指自己,‘你说的是我吗。’
王从钰神色凝重,那双好看的眸子里盈满了心疼,看着苏逢春点了点头。
苏逢春挠了挠头,‘我没有不说啊。’
‘我是认真的。’
王从钰却还是不信,‘都肿成这样了...’
苏逢春眯着眼睛笑了笑,也明白王隰和和王从钰这是关心自己,‘看着严重而已,其实没什么事儿的。’
‘你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王从钰被苏逢春这样一提醒才发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关心则乱了,苏逢春原本就是学医的,孰轻孰重她又怎会不知道,自己这样倒是显得有些滑稽可笑了。
王从钰往后退了两步,很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然后说,‘是这么回事儿。’
‘对不起,我有些太紧张了。’
苏逢春歪着头看了王从钰半晌,眼睛是一瞬不眨的,把王从钰看得都有些害羞,以为自己又是什么话说的不好惹得苏逢春不快。
他哪里能想到苏逢春这会儿只是起了逗弄的心思,发现王从钰这个人特别容易害羞,而且苏逢春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也明白王从钰是为了自己好。
于是苏逢春眨了眨眼睛,然后就看见王从钰脸颊上的绯红就更是重。
‘哎呀,你们关心我我都明白。’
苏逢春笑了起来,‘我刚才也以为挺严重的呢,所以动都不敢动。’
‘这个脚踝啊,说严重严重,若是伤了骨头或者是经络就不好了。’苏逢春很是善解人意的顿了一下才继续说,‘若是那样可真的要修养个半年有余了。’
‘不过幸好咱们现在在泉州府,这会儿虽然是冬天但是气候也不是那么冷。’
‘要是在京城,’苏逢春摇了摇头,‘那氧的寒凉刺骨,那才容易受伤。’
苏逢春向着二人指了指自己的脚踝处,’你们看着红肿得厉害罢了,我刚才捏了一下里面没什么事儿。‘
’冷敷个几天就能好。‘
’哦对了,‘苏逢春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来,’刚才是不是说去喊了大夫?‘
王隰和嗯了一声,’不过应该还要等上一会儿。’
‘这个大夫还是窦夫人推荐的,说是医术高超。’王隰和拍了拍苏逢春的肩膀,‘我也知道逢春自己可以看,不过俗话说的也好,医者不自医,’
‘还是差人来看看。’
苏逢春摆了摆手,‘不用让大夫过来了,这会儿天气冷就不麻烦了。‘
’你看着太阳都落山了,就算了吧。‘
王隰和还没说话,就被王从钰抢先开口,’还是叫大夫来看一看,到底是要紧处...‘
’真的不打紧,又不是伤筋动骨,‘苏逢春笑着说,’我原本想着若是厉害了些要接骨的话我自己还不行呢。‘
’所以刚才隰和要去喊大夫的时候我也就没有拦着。‘
’这会儿确定没事儿了。‘
看着王隰和和王从钰还是一脸凝重,满面担心的样子,苏逢春又解释说,’这都是小伤了,我过去在要灵山的时候,采药拔草上树那是家常便饭,那儿山势陡峭,摔个四仰八叉也是常有的事儿。‘
苏逢春说着仿佛在叙述一件既有趣的事情,但是听到王从钰的耳朵里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王从钰是去过黔中郡的,也知道那里是崇山峻岭,他当时被刺客推下山崖的时候就以为没命了,结果却被山石处的山口接住了,所以说那个时候王从钰就明白,黔中郡的山势远没有京城的看着简单,可能表面上连绵起伏没有什么崎岖,但是却不知道后面藏着多少石阶。
虽然对王从钰来说的确是福一件,毕竟若不是那块儿山石,他现在真的就是灵位一摆了。
不过这也让王从钰对黔中郡有了更清晰了认知,他无法想象苏逢春这样瘦弱的姑娘在黔中郡的山野中来回穿梭会受到多少伤害。
但是都被苏逢春融到了笑意里。
于是王从钰就心疼更甚了。
’所以你们放心就好啦。‘苏逢春还在自顾自地讲着,全然没有发现王从钰的眼神已经从担忧转换到了心疼,’这种摔伤扭伤我最有经验了。‘
’这种用冷水敷一敷就好了。‘
王隰和想着苏逢春既然这样说了那也一定有自己的考虑,便点了点头不再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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