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秋一看苏逢春这个表情,心里便琢磨着苏逢春应该是无法辨别里面的药物,一时之间心里又是失望,却又有一些得意,想着苏逢春果然不能辨别出来,自己母亲给自己递过来的一定是好药。
薄秋这些想法,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说服自己。
她是家中的三女,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下面也有一个小弟,而薄秋作为女孩子,从小却颇得偏爱,她其他三个姐妹姿色平庸,在家中便是干活帮忙的,可是父母却从不让薄秋做这些。
甚至有的时候,父母对待薄秋比对待薄秋的兄弟还要宠爱。
每每吃面果的时候,若是剩下最后一个鸡蛋,一定就是薄秋的。而若是有了什么时兴的发簪头饰,或是说镇上最好的锦衣花缎,薄秋只需要多看上两眼,她的父母就会在不久之后买下来送给薄秋。
对于父母这样的偏爱,薄秋是得意的。
姐姐妹妹都在割草洗衣的时候,薄秋在学舞作画,甚至母亲也从不让她碰凉水,偶尔薄秋性质上来,想要帮母亲也做些针线活,若是被母亲发现了也会被立刻抢夺下来。
“你是做贵人的命,不做这些。”
这是薄秋听过最多的一句话。
在邻里乡间,甚至是整个镇子上,薄秋是唯一一个父母对待她超过对待兄弟的人家。
也不是没有碎嘴之人跟薄秋的父母说女儿都是赔钱货,说他们太过于宠爱薄秋,要损家里的气韵的。
“娘儿们又当不了家,一个丫头片子顶了天又能如何。”
“等一嫁了人,还不是旁人家的姑娘。”
“我看你们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每当这个时候,薄秋的父亲就抽着旱烟笑笑,也不说话也不反驳,搞得最后那个人都觉得自讨无趣,也就不再说了。
薄秋进宫以后,每个月的俸禄和赏赐都会托人送到家里,自己只留些体己钱,她想着自己日后是要做主子的命,又何须在意这些小钱。
薄秋并非不知感恩的人,父母对薄秋的好,薄秋都记在心里。
在宫中省吃俭用,明明是太后身边的二等宫女,但是除了穿的,吃的用的甚至还不如太后宫中的杂役宫女。
不过薄秋不在乎。
薄秋的母亲跟自己说,她送到家里的钱都被好好的保管了起来,虽然薄秋说了是给家里添置用的,但是薄秋的母亲舍不得让她受苦,所以统统给薄秋收了起来。
“以后留给你做嫁妆,或是出宫了想要做些小买卖,这些也是本钱。”
薄秋说了几次母亲也不松口,便只好佯装生气的应下。
但是薄秋心中其实是开心的。
苏逢春现在手上拿着的药粉,可是薄秋又多添了一个月的俸禄,薄秋足足吃了一个月的糠咽菜,也没给自己添置胭脂水粉,就是为了能有一个药效好些的药粉。
尽管药粉在薄秋身上作用不大,但是薄秋只会以为是自己的过敏的毛病太过于顽固罢了。
薄秋正暗暗自得着,苏逢春却抬起头,看向薄秋,“你这不是治疗过敏的药粉。”
薄秋一愣,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苏逢春说了什么。
“这里面的成分大多是杏仁和金银花一类的。”苏逢春又闻了闻药粉,“错不了,这药粉制作工艺极其简单,里面还有些杏仁没磨碎呢。”
苏逢春捻开手中的药粉给薄秋看,果然在里面看到了些白色的渣子,瞧着十分像没有完全磨碎的杏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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