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淼的话让我微微怔了两秒，片刻后微微一笑。
不可否认，张思淼是一个成功的掌控者，她很敏锐，也很聪明，知道怎么说话能抓住七寸。
指腹轻抚茶杯的边沿，我看向窗外的人来人往，开口道:“你的意思我明白，所以，你想怎么做呢？”
“我希望你能放过有序一马。”张思淼不假思索的开口，停顿片刻，抬头对上我的视线，意味深长:“作为感激，我会为你准备一份特别的礼物，保证你满意。”
我挑眉看向她，同时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轻呼道:“我倒是很好奇，能作为挽救有序的筹码，到底会是多么特别的礼物。”
张思淼的行为举止总是会出乎我的意料。
送礼这门学问，我也算是学的不错，向来都是投其所好，放在其他人的身上还算是容易讨好。
可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想想都觉得可悲，我所有表现出来的爱好都是以讨好上位者为前提，也是时候享受一下属于自己的时光了吧。
“霍念纯的秘密，不知道程总是否感兴趣。”
话落的瞬间，我的笑容停在了脸上，身体不自觉的坐直，手撑在了桌子上。
我注视着张思淼，试图从她的脸上捕捉到一些讯息，可一板一眼的张思淼根本就不泄露出任何的情绪。
我直言不讳，不再咬文嚼字道“张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和霍念纯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张思淼眉头松了松，低头嗤笑:“以前是这样，谁知道前面的蚂蚱上了岸之后，却把绳子扔进了深渊呢。”
张思淼笑的莫名，不知道是自嘲还是苦涩。
我不免有些惊讶，缓缓靠在椅背上，轻叹道:“张姐，背叛两个字看起来简单，念起来也不容易啊。”
其实，我可以直接答应她的要求，可不知为何，还是提醒了一句。
我深知作为我最大的敌人，手里握住霍念纯的把柄，以后肯定有用。
可看到张思淼有些破釜沉舟的模样，心中还是有些不落忍。
气氛渐渐安静下来，张思淼始终低着头，没有说话。
直到一声轻笑，听起来却有些悲凉。
张思淼抬起头，目光直直的看向我，眸色复杂，扯唇道:“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跟在你身后的那些人。”
我顿了一下，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
“我与霍念纯之间自然不像你跟你的那些手下那样，情深意重，我们之间只是利益，她是我上位的阶梯，而我则是她的侩子手。”
“侩子手只管杀人，然后承受被杀人的怨念和报复，可上位者却从未管过被报复的侩子手。”
张思淼的这番话从未提过霍念纯的名字，就算在外面，她仍不敢提起的名字，可见霍念纯的能力多强，对她的影响多大。
“还是说点有用的话，这次的事件对有序损伤很大，我根本就没法跟上头交代，所以不处理好这次事情，废掉的不仅是李雪。”
我点了点头，张思淼多次的铺垫显得这个秘密更具有价值。
虽然我知道刚才那些话是张思淼的肺腑之言，可它们更代表着一些价值，张思淼示弱投诚的证明。
不禁让我更加好奇霍念纯的这个秘密，最好能给她致命一击。
可转念一想，这样的秘密张思淼又怎么会知道？
“零零零——”
正巧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我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张思淼，拿出了电话。
看到屏幕上是豆豆老师的名字，一想到豆豆，心中便柔软了一些。
“喂，豆豆老师吗？什么！豆豆从滑梯上摔下来了？好好，我这就过去。”
说话的同时我已经起身往门口走，走到一半才想起张思淼，转头朝她指了指电话，随后快步走了出去。
一路我已经是飞速赶到了豆豆的学校，还好上回闲逛了一下，知道医务室的位置。
推门进去，第一个看到的人却是楚婉竹。
楚婉竹朝我点了点头，眸色轻柔:“豆豆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
看到楚婉竹在这，我还有些惊讶，不过注意力很快便随着她安慰的话转到了豆豆的身上。
额头贴上了一个创口贴，我快步过去动作小心的检查了一下。
“豆豆，哪里还受伤了么？疼不疼，告诉爸爸发生什么事了？”
豆豆眨了眨灵动的眸子，乖巧的摇了摇头。
“爸爸，豆豆不疼，豆豆不小心摔下来了。”
说着，豆豆还抱住了我的脖子，来回的蹭了两下。
我心疼的轻抚着她柔软的头发，松了口气。
身侧传来老师的声音，口吻满是称赞:“豆豆爸爸妈妈，豆豆真的是个坚强的孩子，摔倒了不哭不闹就来找老师，孩子还懂事，不想让你们担心呢。”
上来一顿爸爸妈妈，说的我愣在了原地。
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豆豆出事，楚婉竹会出现在里，恍然想起上次来，被误会的时候我们俩竟然都没有解释。
到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直到豆豆仰起头，一本正经的说道:“老师，楚阿姨不是豆豆的妈妈。”
豆豆的话音稚嫩，口中的坚定执着却是我没有想到的。
想想豆豆也已经六岁了，有些事情总是会知道。
而老师听到豆豆的话，不免反应了一会，接下来我明显感觉老师看向我和楚婉竹的眼神有些异样。
我起身将豆豆抱了起来，转头看向老师:“老师，离放学没多长时间了，我就先带豆豆回去了。”
说完，我将视线移到了神色有些微怔的楚婉竹身上，微微一笑:“我们走吧。”
楚婉竹顿了一下，莞尔笑了笑。
我知道这个时候情况有些尴尬，虽然不知道该怎么缓解，但至少不要让楚婉竹感觉到不舒服。
一同走出校园，我跟楚婉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公司的事情。
怀中的豆豆比起再学校，安静了许多。
有些事，也该跟豆豆说一说。
刚走到校门口，本打算告别，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是短信。
我有种莫名的感觉，腾出一只手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张思淼的名字，眸光一敛。
点开短信的那一瞬间，我僵在了原地。
“霍念纯不是霍斯哲的亲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