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事情有惊无险,就这么过去了。
李闻成最后说道:“刚才发生的的事情,谁也不许外泄。”
众人不解,只得低头领旨。
于诚也是想不通,为什么李闻成不让在场众人泄露鲁林两人订下婚书的事情?
他头痛地擦了把汗,让小汪公公打开殿门,放外面的公卿进来。
等于诚和众人说了殿内事情已定,却没有说内情。
众人心中疑惑,心想这算什么事情?
殿内发生了什么?
李闻成脸露疲态,章公公见状,连忙宣布今日之事已了,众人各自退散。
等众人出了大殿往回走时,纷纷上来和鲁智深道贺。
李士杰看着三女,心道这三女的婚事,就这么算了?
他盯着鲁智深,脸上强装笑容,心内却深恨他坏了自己好事。
今日本来是自己风光的日子,竟然如此虎头蛇尾!
但想到将来的皇位,他只能隐忍,被圈禁这些年,他已经不像当初那么冲动。
当年他在姑苏看中了个官家小姐,强纳为妾不成,求父亲出动高手,毒杀了对方父母,只剩那孤女一人逃跑出家,这种事情,他现在不会做得如此激烈了。
反正以后皇位迟早是自己的,在这之前,老老实实韬光养晦就好。
想到这里,他也皮笑肉不笑地上前道贺,却发现鲁智深背对自己,仿佛没听到自己说话一般,倒和史鼎几人客套起来。
妈的!
将来老子当了皇帝,必然将你满门抄斩!
鲁智深虽未见过李士杰,但早听说过他的家世后,也懒得装样子了,干脆带搭不理。
他对李士杰的厌恶,来源于义忠亲王老千岁。
他和这位的渊源,可就深了。
林黛玉这两年通过内卫司,打探到了很多义忠亲王的事情。
其中和鲁智深牵扯最深的,有两件。
一件就是大观园后门,鲁智深参加武科当日被伏杀一事。
其中被鲁智深打死的某位用剑高手,疑似曾为义忠亲王效力。
另外一件,就是鲁智深和其他三位武进士在平阳城外山上被围十日,河中府一直未发援兵之事。
此事颇为曲折,但是经过一年多各种打探,林黛玉还是大致理清了头绪。
当时坐镇河中府的参将孙绍祖,应该是没有这个胆子的。
只有当时督战的九省统制王子腾,有独断之权。
从事后他写给朝廷的奏章里,可以发现,其当时还参了鲁智深等人一本,理由是擅启边衅,破坏互市之地,为使两边止戈,他正在和北莽交涉云云。
种种迹象说明,在河中压着不发兵的事情,是王子腾所为。
林黛玉更通过一些渠道,得知义忠亲王和王子腾私下有所勾连,不仅如此,鲁智深四人带兵出河中府去平阳的消息泄露给北莽,也和义忠亲王脱不开干系。
最近一切的矛头,都汇聚到义忠亲王身上。
凡此种种,鲁智深知道其中内情之后,能给李士杰好脸色才怪了。
李士杰见林黛玉秦可卿二女站在鲁智深两边,态度亲密,明显早和鲁智深勾搭上了,更是怒火滔天。
他心中冷笑,选两个孤女,偏偏不选那江南巨富甄家,这鲁智深根本就不知道世家底蕴的重要!
要是自己娶了甄三姑娘,得到甄家支持,背靠江南,将来可是自己一大助力!
想到这里,他趁甄家太太带着三姑娘离去的当儿,靠近甄家太太,悄声道:“夫人,小侯对三姑娘颇有意思,如果太太点头,我回去便可找人提亲。”
甄家太太听了,连忙笑道:“蒙太原侯垂青,妾身静候佳音。”
李士杰大喜,说道:“既如此,我便回去准备!”
他志得意满,哈哈大笑着去了。
甄三姑娘脸色有些发白,看着母亲,却见甄家太太也不理她,带着她出了宫,上了马车,才对车夫道:“马上回别馆。”
走出一段路后,甄三姑娘低声道:“娘,你真要我嫁给那人?”
“他当年在姑苏为了强纳那位官家小姐为妾,可是灭了人家满门的!”
甄家太太叹了口气,道:“要他真是储君,你再不高兴,为了家族,也是要嫁过去的。”
“但是现在局势不明,我怀疑他是皇上拉出来钓鱼的,这争储一事,极为危险,咱们甄家不掺和。”
“现在咱们收拾东西,连夜回江南去。”
甄三姑娘听了,这才松了口气,又道:“当今皇上无后,哪有争储之事?”
甄家太太冷笑道:“你还看不出来!”
“这么多年,只有那昭阳公主,才是皇上真正在培养的!”
甄三姑娘有些发愣,女帝?
不太可能吧?
甄家太太咬牙切齿,那位没登基前,就是个极为蔫坏的人,要是他的话,干出什么事情来都有可能!
自己当年和对方赌气,最后没嫁给他。
多少年过去了,事后回想起来,甄家太太多少有也有些后悔,要是当初答应了,自己是不是就成了皇后了?
不,不可能,谁也不会代替那位王妃在李闻成心中的位置。
自己就是能嫁给李闻成,说不定早就在刺杀中死了,而且换做自己,有没有为他舍身挡剑的勇气?
一切都不可能回头,也不会再来。
李士杰兴冲冲回到府里,找到几位德高望重的媒人,次日一早就去甄家别馆提亲时,发现大门紧闭,人声全无。
等他打探了几日,才得知甄家那边三姑娘当晚突发急症,甄家太太带着她回江南治病去了。
老子信你个头!
李士杰很是摔碎了几件名贵古董,才冷静下来。
这皇位本就该是自己的,等自己登基那天,所有看不起自己的人,什么县主,什么母女,都统统跑不掉!
甄家母女连夜乘船离开了玉京,当晚甄三姑娘站在船头上,还很是感伤了一阵。
那两位县主看着都不是一般人物,那鲁智深跟更是奇怪,她也是有些少年心性的,本想着跟母亲上门道贺的时候,再仔细看看为何三人都目蕴神光,生得如此不凡,这些打算都落空了。
她看着大船后面分开的滚滚波涛,叹了口气,心道自己这回去避祸,只怕马上就要找个由头嫁人,再也不会和那些人相遇了。
鲁智深带着两女出了宫,上了马车,两女身上环佩叮当,珠钗摇曳,小心翼翼进了车厢。
鲁智深跟着进了马车,忍不住道:“还是刚进宫的时候身上爽利,这一身劳什子玩意,不嫌麻烦?”
两女相视一眼,都笑了起来,秦可卿笑道:“我们这是受封,哪和你一样,以为是来逛菜园子的?”
林黛玉回想大殿上发生的事情,嗔道:“这么多年了,宝哥哥做出的事情,还是时常吓得我心惊胆战。”
鲁智深叹道道:“改名换姓,现在没有宝哥哥了。”
林黛玉笑出声来,“我倒忘了,现在是叫鲁哥哥,还是智哥哥?”
秦可卿笑道:“听着好怪,为什么独独不叫深哥哥?”
她话一说出来,见林黛玉笑吟吟看着自己,登时脸上一红,又被坑了!
林黛玉笑道:“叫惯了,还是觉得宝哥哥有些顺口。”
鲁智深笑道:“随便你们怎么叫,反正都是洒家本人。”
他见两女语笑嫣然,明艳动人的样子,刚才大殿之上暴躁的心情,方才慢慢平复下来,感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安宁。
此世觉醒宿慧,天天碰到的都是阴阳怪气,权谋算计,也就是在大观园脂粉堆里,才能稍稍减少一些他天生的戾气。
前世他战场杀伐多年,杀性越发重了,到最后遁去消了杀业,此世却是接触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看来俞大猷所言非虚啊。
车子到了鲁智深宅邸门口,却见门口锣鼓宣天,鞭炮齐鸣,一众宫里来的人等,正在搭着架子,将一块金漆大匾挂在了正门之上。
三人定睛一看,原是敕造五湖侯府几个大字。
两女又忍不住笑出声来,林黛玉打趣道:“这皇帝倒也真是记仇,只怕鲁哥哥要挂着这名头很长一段时间了。”
“当然,真能用三千兵马平了山东道,打去北面,也不见得不能更进一步。”
鲁智深摇头道:“哪有那么简单,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林黛玉气哼哼道:“这次我来陪着出主意!”
“秦姑娘陪了你两年,留下我一个人看园子,谁稀罕那个地方!”
鲁智深皱眉道:“兵凶战危的,你去那边做什么?”
“好好和秦姑娘一起呆在玉京。”
“不然你就去姑苏,回我那块封地散散心,等我取胜回来相聚。”
林黛玉皱起了眉头,暗戳戳道:“怎么,还没过门,你就嫌弃我了?”
鲁智深大感吃不消,秦可卿笑道:“你就应了她吧,分别两年,三个月后又要走,哪有这样的?”
鲁智深见两女一起和自己唱起了对台戏,只得服软道:“好好好,让我好好想想。”
此时一众宫人安好了牌匾,林黛玉提醒鲁智深道:“给他们封报喜银子,这是惯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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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智深和秦可卿双双低下头,说道:“家里没钱了。”
林黛玉顿时笑了起来:“你们两个,还真是坐吃山空啊。”
秦可卿小声道:“公子手下那些军士,每天粮饷份例都是另加的,一天十几两银子呢,我又不能老是给商帮要钱,所以现在已经两手空空。”
她和鲁智深也不能说攒钱给林黛玉下聘礼的事情,暂时还要保密。
林黛玉听了,说道:“和我去潇湘馆,取几封银子来,让这浑人在这里先接待一下宫里的人。”
她眨了眨眼睛:“你现在是县主了,不让荣府那些势利眼看看,岂不是衣锦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