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赴平阳巧遇商队

几人一听,顿时来了兴趣,登时凑在一起,眼睛发亮,“还请鲁兄指点。”

他们来这里半年,都快被银子逼疯了,他们之前家里也不穷,穷人也练不了武。

要让他们拿个几百两银子,咬咬牙也能凑的出来,这些钱大部分都孝敬给了孙绍祖。

但要是每天花十两银子养手下的几百兵,半年就是几千两,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所以他们想学鲁智深练兵,也学不了。

但这样下去,手下的流民兵练不出来,到时上了战场一触即溃,立不了军功,一切都白搭。

所以一切的一切,到了最后,还是回到了银子上。

鲁智深说道:“河中府北面几百里,就是平阳,再走几百里,就是北莽太原城。”

“我听闻太原时常有北莽马贼出来劫掠,河中平阳附近的大离百姓苦不堪言,既然如此,咱们何必不了礼尚往来,反抢他们?”

此话一出,陈也先等几人都面露犹豫之色。

且不说这么做,到底有没有违背军纪,北莽那些马贼的,半兵半匪,也不是好对付的!

甚至可以说,那些马贼平日为贼,战时为兵,来来去去就是一伙人。

而且北莽兵大部分是骑射手,这边都是步卒,怎么留的住骑马的?

鲁智深见他们犹豫,说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要是咱们练出的兵,连北莽马贼都打不过,将来如何上战场对付人家骑兵?”

“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来遛遛,现在流血流汗,总比战场要丢掉性命要强。”

“当然,也不能让这些新兵和人家精兵硬打,那是送死。

我先带几个人去平阳先打探下消息,等得知对面马贼动向,再回来带兵过去,想办法埋伏他们。”

众人听了,觉得这倒不失为一个主意,当下计议停当,鲁智深和陈也先两人化装成小贩去平阳,他两人的兵暂时交由别人带着操练。

鲁智深找城里小贩买了两个独轮车,贩了两车小米,据说平阳时常缺粮,粮食颇受欢迎。

他和陈也先两人一人背着个包袱,里面装了十几个烧饼,当天就出了河中府,直奔平阳而去。

两人沿着早已经荒废的官道,往北直走,鲁智深看着路边村庄破败,人烟荒芜,便知经过多次战火,大部分百姓早已经无法生活,只得逃往后方,成为流民。

而且要去的平阳城也是奇怪,按道理说城墙被毁,时常有北莽马贼劫掠,里面的人早就该全部逃走了。

然而事实是,平阳城原址,还有数万人聚居在那里,其中原来的大离百姓占了多数,却并未逃回河中府来。

鲁智深思忖,难道是那地方过得还不错,以至于百姓都不愿意迁徙?

第一天两人推着车走了七八十里,第二天一大早,陈也先就觉得走不动了。

他颇觉丢脸,怎说自己也是武进士,结果推着二百多斤的车子,才走了一天,就腰酸腿疼,相比之下,鲁智深就像没事人一样,而且还时常停下等着自己!

他碍于颜面,正苦苦坚持,背后马蹄声响,回头看时,就见一支马队从后面赶了上来。

这马队有十几辆车子,满载着货物,见道路狭窄,两人将车子推到一边,给马车让过路去。

结果车队走到一半,中间有辆装饰颇为讲究的马车停了下来,里面传出个女子声音:“两位这是要去平阳?”

鲁智深和陈也先透过帘子,隐隐约约看见车里有个人影,两人对望一眼,说道:“正是,不知道小姐有何事情?”

里面声音说道:“去平阳做买卖,需要有路引证明,不然的话,很容易被当地北莽人告发,两位可是知道?”

鲁智深和陈也先倒没听过这种事情,面露愕然之色,盖因他们在大离时,从没听说过买卖东西还需要路引的。

陈也先不解道:“小姐怎么会猜出我们没有路引?”

里面轻笑一声:“两位贩卖的,可是粮食?”

鲁智深心道这边麻袋上面有小米,猜出来也不足为奇,但是又如何得知自己没有路引的?

马车里面的人似乎是猜出了他的想法,轻笑一声:“两位贩卖这两车粮食,最多也就赚数两银子,但每次去平阳做买卖,都要新的路引,至少也要十两银子。”

“故奴家猜得,两位并没有路引。”

两人恍然大悟,心道果然是隔行如隔山,陈也先富家子弟,又年轻,不懂这些经商的道道也正常,鲁智深虽两世为人,但前世是站在推车人面前大喝拦路的,在这方面也是草包一个。

鲁智深突然想起薛蟠来,也不知道这个傻子去了哪里随军,走的时候也没和自己打招呼。

本来他已经答应薛宝钗给,薛蟠安排个好去处,但薛蟠竟然拒绝了,他自己去兵部选了个地方,投军去了。

车里小姐出出声道:“既然都是大离人,理应互相照拂,如果两位不嫌弃,可跟在我们车队后面,到时就说我们是一路的,也能省个路引银子。”

两人听了,连忙道谢,里面的小姐一声吩咐,马队缓缓前行,两人趁机跟在最后。

只是到了车队尾部,有个年轻公子坐在马上,看了他们两人一眼,神色似乎有所警惕。

鲁智深见他唇红齿白,相貌英俊,脸上却有些风霜之色,肤色稍黑,显然是常年在外奔波。

他对着两人点了点头,示意两人跟在后面,边打马越过两人,走在前头。

只是偶尔他还那眼睛余光瞟向两人,显然是有所戒备。

陈也先见到后,偷偷对鲁智深说道:“这人在防着我们。”

鲁智深心道这也正常,毕竟萍水相逢,知人知面不知心,毫无防备才反常。

车队走了一天,晚上在山坳边上露宿,自有家丁去牵马找草去了。

那年轻公子却是到了车厢边上,和车厢里面的人低低说着话,过了一会,他吩咐下人支了几口锅,开始点火做饭。

早有仆人上来,将提前从油纸中封好的干净菜肴并一干肉类取出,在锅中烹饪起来。

鲁智深远远见了,心道这倒是些讲究人。

陈也先啃着早已经干硬的烧饼,低声道:“你说那两位是不是夫妻?”

鲁智深摇摇头:“不太像,不过这商队没有挂出家族标志,显然这趟买卖,也不是那么见光。”

他笑道:“运气不好,要来的是北莽人的商队,对我们不好,洒家就要向他们要些东西了。”

陈也先苦笑,他自然知道这个要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打劫么。

当天晚上倒是平安无事,次日众人出发,陈也先渐渐跟不上马队的速度。

鲁智深见了,也不答话,伸手将陈也先车子上的两个麻袋提了过来,放在自己车上,陈也先只有无奈苦笑。

这一幕恰好被殿后的年轻公子看到,当下打马到了车队中间,到了那小姐车厢旁,隔着帘子道:“妹妹,我看那两人有问题。”

“那麻袋装的是粮食,怕不是有几百斤,结果那人看着瘦弱,轻轻巧巧一手就提了起来。”

车厢里面的小姐声音有些惊讶:“那个十五六的年轻人?”

“我倒没看出他有那么大力气,前日看他们主动让路,态度也是和善,所以才出手帮他们一把。”

“咱们在外行走,宜多结交朋友,少结仇人,对人和善总不是坏事。”

“别的不说,那两人要有你说的本事,我们要是态度不好,惹了他们,焉知他们不会来对付我们?”

年轻公子听了,点头赞同道:“妹妹说得有理。”

他面有忧色:“不过那平阳城可不是什么安稳地方,北莽大离百姓混杂,里面说不定还有探子马贼,你这次以身犯险,实在是有些不智。”

里面小姐叹了口气:“没办法,这次打通商路,我要不过来,就显得诚意不够。”

“谁让咱们那姐姐不知道结交了哪里的关系,竟然能打通东南海路,到长江水路,再到北莽陆路的商路,里面利润极高,也不知道她遇到的是什么贵人。”

年轻公子道:“我不明白,北莽要经营东南海路的商路,为何不从外海经由辽东,直接进入北莽,反而要绕个大圈,从大离进来再出去?”

小姐道:“怕是和倭寇没谈拢,毕竟谁都想要分一杯羹,即使是伙伴,也不可能是一条心的。”

年轻公子道:“凡事还是要小心为上,我听说北莽已经来了很多倭寇,太原城也曾有其踪迹,这些人比北莽人还残忍,遇到了可是要人财两空。”

小姐声音也是有些犹豫:“只能凡事小心为上,想要赚钱,哪有不冒风险的。”

又行了几日,车队终于到了平阳城。

鲁智深站在山坡上望去,见那平阳城所在,密密麻麻全市房屋,炊烟鸟鸟,竟然还颇为繁华。

看得如此清楚,是因为平阳城已经一点城墙都没有了。

说是城池,不如说是个巨大的村镇。

鲁智深听说当年北莽拆城墙,就地征用民夫,累死数千大离百姓,才将城墙彻底拆光。

他很好奇,平阳城当年发生了什么,为何即便如此,大离百姓还是坚持不走,和北莽人杂居在一起。

他推着车子,和陈也先并肩,跟着车队往平阳而去。

不出一个时辰,平阳已经在众人面前,虽然没有城门,但是却有简陋的关卡,有几个北莽士兵打扮的人,正在检查来往行人。

平阳城说是两边不管,实际上是北莽人在控制!

他们见到车队,登时围了过来,说道:“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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