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绍祖从贾雨村房里出来,抹了一把冷汗。
这次他又送不出不少银子。
但他这些银子要是不花,玉京等着自己的,就是大牢。
他这次葬送了大离两千军士的事情,可大可小。
盖因他这次虽然表现不堪,但这几十年下来,比他表现更加不堪的将领也有不少,要当真惩罚,只怕军中将领早就被砍得不剩几个了。
而且几次遭遇,他也尽力战斗了,奈何每次技不如人,徒呼奈何?
那什么鲁智深,只是运气好罢了,凭什么所有人都会帮他!
孙绍祖愤愤不平,自己一念之差,将其放了出去,却每次都立下好大功劳,让他心态失衡,后面才屡屡犯错。
如今他虽然还是河中府守备参将,但手下已经没有多少兵可带,只怕大离兵部也不再信任他了。
至于补实缺的事情,铁定是要落空了,想到这里,孙绍祖更是心情低落。
他回到自己院子中,里面仆人忙打开门,孙绍祖看着门外站着的两个小厮,一个就是那潘又安,此时正唯唯诺诺,低着头不敢做声。
孙绍祖怒上心头,上去一脚踢在潘又安裆部,将他踹倒在地。
潘又安惨叫出声,孙绍祖这才怒气稍平,一进屋子,就见那司棋一脸讨好站在门后。
这一看不打紧,孙绍祖心中的火腾一下就起来了,这大丫鬟本来应该是自己房里人,这潘又安狗胆包天,抢在自己前面!
他又返身出屋,对着地上的潘又安一顿拳打脚踢,直到潘又安在地上不动了才罢手进了屋。
其他奴仆连忙把像死狗一样的潘又安拖进马厩,然后各自散去。
参将府的门子被打成这样,被人看到也会影响孙绍祖名声。
孙绍祖进了屋子坐定,司棋连忙端上茶来,孙绍祖见她惴惴不安,冷哼一声:“怎么,打了你姘头,难受了?”
司棋连忙跪下,抱住孙绍祖腿道:“大人息怒,奴婢哪敢有如此念头,当日实在是力难抗拒,才被那厮污了身子。”
“若是大人嫌弃奴婢坏了名声,奴婢马上自我了断,绝不敢有半句怨言。”
孙绍祖这才面色稍霁,挥手让其他人出去,说道:“你倒是个见机懂事的,不过本来你还能跟着当个姨娘,如今却只能一辈子做个下人。”
司棋听了,喜上眉梢道:“只要能伴随大人左右,奴婢便是做牛做马,也是甘心!”
孙绍祖不禁哈哈大笑,他知道司棋是自己未来岳母邢夫人陪房的外孙女。
国公府夫人的陪房,也有些地位,如今她的外孙女像狗一样跪在自己脚下,也让他心情好了起来。
他见地上司棋虽然跪着,但是身材高大丰壮,前凸后翘,不禁欲火升起,上前将司棋拉起,一把扯下她身上衣裳,抱到卧房里面去了。
不多时,躺在马厩里面的潘又安醒来,听着屋里隐隐传出司棋曲意逢迎的声音,不知不觉裤裆漏了一大片。
在那几下刻意的杀威棒重击之下,他现在已经控制不住大小便,随时都会拉在裤裆里。
潘又安眼睛通红,咬紧了牙。
该死的,贾宝玉,孙绍祖,司棋,都是该杀的,都要死!
死死死!
尤其是那贾宝玉,坏了自己好事,要不是他横生枝节,自己说定早就和那迎春共赴鸳帐,再加上司棋,享起了齐人之福,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一定要忍着活下来,迟早有一天,我要让这些人都得到报应!
平阳城头,鲁智深正在带着兵士百姓筑墙。
冬天已经过去,自战事平息之后,已经过了小半年了。
在他守住平阳时,冯唐也赶到了太原。
冯唐召集了李如松罗义等人,了解了攻城的过程,前沿看到城墙上的痕迹,不禁感叹天佑大离。
要是之后能好好配合鲁智深,未必不能攻下更多坚城!
他又了解了太原城的情况,发现太原城的北莽平民,在他到来前,只要愿意走的,都被李如松放出城去,但不许带粮食。
这些人只能赶往大同,给大同的北莽守军很是添了麻烦。
至于北莽贵族,全部收押下狱,等待赎身。
北莽对于贵族身份很是看重,他们身在京城的亲戚,也会凑足钱来救他们。
而且将贵族留在城中,北莽攻城时候也会投鼠忌器。
所以现在太原城里留下的,大部分都是身为奴隶的大离人,北莽人已经成了少数,无形中消弭了可能发生的内乱。
冯唐听到这也是鲁智深的主意后,颇为惊讶,这人无可时候看着是个莽夫,没想到倒能想得如此精细!
之后北莽那边也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发兵攻打,太原算是占住了。
中间冯唐也来过平阳一次,鲁智深和他提了去打大同的想法,两人一拍即合,在准备了一个多月后,聚拢太原平阳兵马,在大同城外击溃了南安亲王率领的一支骑军,逼到了大同城下。
就在鲁智深和冯唐商议,准备故技重施,择日夜袭太原的时候,大离的退兵金牌到了。
朝中数十名大臣联名弹劾鲁智深,说其不忠不孝,很可能有造反企图,打下太原大同,其心难测。
按大离观礼,外将受到联名弹劾,需交出军权,等候调查。
冯唐见了金牌,大骂文官不是东西,但他作为鲁智深上司,有辖制之责,只得带了鲁智深返回太原。
这么一次声势浩大的攻城,就这么虎头蛇尾结束了。
不过经大臣联名弹劾鲁智深一事,但包括冯唐在内的极少数人,还是知道了内情。
鲁智深就是荣国府的贾宝玉。
他改换姓名,就等于破家出门,属于不忠不孝,难怪文官以此为诟病攻讦他。
大离惯例以文制武,冯唐对此也颇为无奈,只得让鲁智深暂时返回平阳。
弹劾的事情一出,封赏的事情也搁下了,鲁智深每日上城墙和众人一起筑城,平阳墙头倒是越来越高。
现在的平阳城墙,已经不是先前冬天泼水垒土的应急之策造就,而是实打实开始建造正规城墙。
背后有河中府和洛阳源源不断运来筑城材料,半年下来,平阳城已经完全变了样。
眼看快到正午,他别了众人,一路往回走去。
快到家门时,就看隔壁的院子里面,传来秦可卿的声音,却是有些羞恼。
他看门虚掩着,边退门走了进去,就见一群女子正在打趣秦可卿。
秦可卿这半年来,越发明**人,虽然已经成了妇人,却兼具少女的天真和熟妇的风韵,两相映衬,更显其绝代芳华。
以至于鲁智深这些日子,日夜都在还俗出家之间来回反复横跳。
她见鲁智深进来,脸红了一红,说道:“我倒没想到公子回来的如此之早,我马上回去做饭。”
鲁智深笑道:“不急。”
他转向那群女子,这群女子,都是迎春楼里面那群大离歌伎。
他对带头的吴娘道:“你们欺负我内人,还用着我银子白吃百喝,也好意思?”
一群女子都笑了起来,调笑道:“鲁相公这是见我们调笑夫人,记恨起我们来了呢。”
吴娘故作发怒道:“你们还敢惹大人,小心他生气了,让你们上城头筑墙去!”
众人更是笑个不停。
如今筑墙管饭,倒成了平阳城内百姓的吃香活计,没有点力气,还真抢不上这活。
鲁智深笑道:“我倒是得了消息,不出一个月,平阳就要作为大离领地立府,到时会有知府和守备参将过来。”
“我应该就可以回去了。”
此话一出,众女子的情绪都低落下来。
鲁智深见了,还以为她们担心身份问题,安慰道:“冯唐将军和我们都已经上表,言说你们这些大离遗民这些年的遭遇,以及在平阳守城时的功绩,大离应该会借机赦免你们先祖罪愆,让平阳城守城有功的,都成为良人。”
“你们跟着我打了好几场仗,尤其是在城外山上木寨,也帮着救治了不少人,功劳足够成为良家了。”
他心道歌伎即使在大离也是贱籍,现在能成为良人,也算是脱了一层枷锁。
没想到众女听上去还是兴致不高,建鲁智深有些不解,吴娘连忙道:“别理这些没脑子的丫头,谢恩还来不及呢,她们敢不高兴!”
有个断了条腿的小娘叫春娘的,都囔道:“咱们身无长技,这段时间倒是学会了浆洗缝补,会用手赚钱了,有什么不高兴的?”
“但就是怕天下当官的都是一样,到时候来又欺负我们。”
鲁智深道:“你们难道不想嫁人?”
春娘苦笑道:“咱们又没攒下钱,又肢体残缺,谁会要我们?”
鲁智深心道也是这个理,娶妻的,要能持家赚钱,这些小娘学到的才艺无用,总不能结了婚还抛头露面卖艺。
吴娘见了,赶紧喝道:“你们这些小蹄子,给了凳子还上脸了,赶紧给鲁将军做饭去!”
鲁智深忙道:“我一会还要出去,你们吃你们的。”
他拉着秦可卿回了院子,临走看那断腿小娘站起的时候在地上跌了一跤,也自心里不太舒服。
秦可卿服侍他脱下衣甲,轻声道:“怎么,看着不忍心了?”
她一边擦拭着甲胃,一边笑道:“你就心肠软,看不得别人吃苦。”
“你要真觉得他们可怜,把她们带回去不就得了,反正玉庆商行多少也能给她们安排下位置。”
“这些女子都能读书识字,记账算数都能做,光这点就很有用处。”
鲁智深这才一拍脑袋,喜道:“还是你有办法。”
秦可卿停下手,轻笑:“说实在的,我听到能回去,比你还高兴。”
“也不知道玉京里面,她们在荣府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