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他看见的方式不太对？
他一边咳着一边转过身，溜回厨房给自己倒杯水，压了压惊。
过了几分钟，他走出来，客厅里已经不见江澈和乔艾的踪影，他伸着脖子朝乔艾的房间张望，恰好看见江澈从里面走出来。
“看什么？”江澈瞥着他，面无表情走到沙发前，将乔艾的粉色拖鞋拿起，给她送到房间。
再出来时，江胜仍捧着一碗小龙虾，站原地看着他。
他站定，双手抱着胳膊疑惑道：“你在看什么？”
江胜端着龙虾一本正经在沙发上坐下，将龙虾放桌上，他一边戴一次性手套一边喃喃地说：“你和乔艾的关系好像很不错？”
“还凑合。”
“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我觉得你们之间最好还是稍微的保持一点距离，像刚刚我看见的那样……我是说，那种姿势……一定下不为例。”
江澈微愣，江胜不提，他并没有在意，现在想想，乔艾跳到他怀里，双手搂着他脖子那副磨人小妖精的样子，确实有点暧昧。
不过，他认为乔艾只是出于报复心理才跳起来捏他的脸，哪里像江胜说的那么严重，小孩子的想法是很单纯的。
他默了片刻，淡淡‘嗯’了声，走到江胜身旁坐下，拿起手机又开了一局游戏。
江胜剥着小龙虾，转头看了眼他的手机屏幕，“游戏不是戒了么。”
“偶尔玩。”
“年货买了没？”
“等你回来买。”
“……”
江澈游戏打完，江胜也吃完了一大碗小龙虾，他满足地摘掉手套，用纸巾擦着手，笑着对江澈说：“明天我们去商场逛逛。”
“去不了，有工作，你带乔艾一起去，给她买套新衣服。”
江胜沉笑两声，握拳在江澈肩膀上打了一下，“你小时候，我和你妈说要给你添个小妹妹，你死活不要，现在倒好，成了宠妹狂魔？”
江澈：……
他倒没觉得自己有多宠乔艾，他只是觉得她长得可爱，身世有点可怜，又乖又懂事，想对她好一点而已。
再者，快过年了，小孩都喜欢过节换新衣。
他放下手机，接过江胜手里的碗催促道：“你去休息，我来收拾。”
江胜有点吃惊，“这么体贴？”
他笑了笑，没说话，端着碗进了厨房。
翌日一早。
乔艾醒来时，江澈已经去医院上班，家里只有她和江胜，后者在厨房做早餐，她想帮忙，却被江胜哄回房间。
她无聊至极，索性拿起绘本和画笔，随手画起了画。
许久不画，有点手生了，但描绘出来的画面仍然非常生动。
她画了江澈，记忆中第一次与江澈见面，他在车站外面揉她头的样子她至今印象深刻，她画得出神，完全没注意到江胜进来她的房间，还凑到她身旁，弯腰看她画画。
一幅画快完成的时候，她听到耳边响起江胜赞许的声音，“画得不错。”
她一惊，猛然抬头，对上江胜笑弯了的眼睛，“叔叔，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刚，早餐好了。”
“哦。”她阖上绘本，起身跟着江胜去餐厅。
正剥着鸡蛋壳，江胜有点兴奋地问她，“你学过画画？”
她摇头。
“没学过？”
“没有，只是喜欢画。”
“你画得很好，以后可以考美院。”
“还没想好。”
除了画画，她确实没有别的什么特别大的兴趣，之前想过学美术，但爸妈不同意，他们说学艺术太贵了。
眼下她的情况是，住在江家，吃江家的，住江家的，学费生活费都是江家父子承担，既然学美术费用贵，她想，还是不要给他们增添什么负担了。
欠太多，以后要她如何还得起？
吃完饭，江胜开车载她去商场，逛了一上午，买了很多东西，江胜还给她买了漂亮的新衣服。
回到住处，江胜正准备午饭，她跑到餐厅，搬了张椅子到置物柜前，站上椅子，从柜子上方取出江澈藏在这里的零食。
她把零食装进自己的双肩包里，还把江胜送她的吃的一并塞进去。
吃完饭，她告诉江胜自己去同学家，便背起包出了门。
坐公车到了沈甜家附近，她下车，步行朝沈甜家走的同时，给沈甜发了一条消息。
对方回复的很快。
她刚到沈甜家门前，沈甜就牵着巧克力跑出来。
一段时间不见，巧克力的体型壮实了不少，它似乎还记得乔艾，冲着她疯狂摇尾巴，上蹿下跳，别提多激动了。
“我们带狗狗去附近的公园走走。”沈甜说。
她点头，接过沈甜手里的狗绳，牵着巧克力往前走。
巧克力很活跃，走几步就要小跑一下，她不像是在遛狗，更像是在被狗遛。
沈甜不慌不忙走在后面，看着乔艾被巧克力牵着跑，忍不住笑道：“你们慢点，等等我。”
两人一狗到了公园，挺清静的，没什么人。
沈甜解开狗绳，让巧克力在附近自己跑一跑，她和乔艾则在一张长椅上坐下来。
她好奇地盯着乔艾背着的双肩包，里面不知装着什么，塞得满满当当。
她刚要问，乔艾放下包，打开，取出里面的零食说：“江叔叔回来了，带了好吃的，我自己吃不完，带来跟你分享。”
她顿时两眼放光，“乔艾你真是太好了，有好吃的就想到我。”
“因为你是吃货。”
“吃货怎么了，我这个吃货怎么吃都不长胖，你羡慕不羡慕？”
“……”
乔艾默默把零食递给她几包，她从兜里摸出两包湿巾，给她一包，擦了手，才拆开零食美滋滋地吃。
乔艾刚吃过午饭，没胃口吃零食，她捏着沈甜给的湿巾，幽幽地看着跑远的狗子，问沈甜：“你以后想做什么？”
沈甜吃着软糖，歪着脑袋想了想，说：“不知道，你呢？”
“想画画，但是学美术太贵了，这个专业也不太好找工作。”
沈甜愣了下，诧异地看着神情严肃的乔艾，有时候，她觉得乔艾不像是同年纪的小孩，思想很深，还很成熟。
至少她现在还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包括毕业后的工作。
如果真的要想，她最想做的，就是许千丞的老婆。
“你这么小，就在想这些？”
乔艾点点头，“要想的，以后要还很多钱，还要还人情。”
沈甜一脸茫然，“还什么钱？你欠了很多钱么？”
“嗯。”
“欠谁钱啊？”
乔艾没继续往下说，伸手一指蹲在草地里拉屎的巧克力，“那个……要清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