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澜挠挠头，想笑，又努力憋着，“她们说，你可能已经有男朋友了。”
江澈转头看他一眼，笑了，“是么？”
“你该不会真的喜欢男人吧？”
“有这个可能。”
江澈语气云淡风轻，姜澜却瞪大眼睛，整个人僵在原地。
江澈没等他，笑着朝工作岗位走去。
姜澜回过神来的时候，江澈的人影已经找不见了，他回办公室换上白大卦，便去找江澈。
远远地看见江澈靠在倚子里，闭着眼睛闭目养神，他叹口气，心说这小子晚上从来不参加任何活动，下班点一到就闪人，除非有什么特别紧急的情况他才会留下加班，比如有车祸患者或者是什么急重症患者送来。
总之，除了值夜班，或者意外情况，江澈基本上是下班最积极的那个。
半个月前倒是忙过一阵子，那是因为一起连环车祸，一夜之间送来数名重伤患者，江澈是当晚值班的医生，他本来就是外科调来的，年纪虽轻，但经验丰富，他连着一周多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还做了好几台手术，不止是他，当时整个科室都忙得屁股着火。
最近刚一清闲下来，加上前天晚上江澈刚值了夜班，第二天休息，他该是好好休息过的，可现在看来，那一脸疲相显然是没休息好。
姜澜走过去，轻轻敲了一下江澈的桌子。
江澈懒懒地睁了眼，淡淡瞥了瞥他，又把眼闭上，爱答不理丢去一句：“没事别打扰我。”
“我跟你说的事，你别急着拒绝，我那学妹长得可特别漂亮，她跟我说，她们医院个个大美女，还单身，你不想见见？”
江澈轻笑一声，取笑他，“你以为我是你？是个女的你都觉得漂亮。”
“啥意思？”
姜澜不干了，听着江澈的话明显有歧义，“江澈你这话啥意思？”
“单身久了，你看母猪是不是都觉得眉清目秀。”
“你这个王八蛋……”姜澜气得肝疼。
他摸着胸口顺了顺气，一本正经地问江澈：“那你到底去还是不去？”
“不是说了，不去。”
“那你赔我眼镜。”
“不赔。”
“不赔你今晚就跟我去联谊。”
“……”
被软磨硬泡了半天，江澈快被姜澜逼疯了，只好答应去联谊会露个脸，不过他答应去联谊有个条件，傍晚他要去补习班接乔艾，他不在，姜澜得帮他打个掩护，不然他这情况得按旷工算。
人都骗到了，姜澜自然答应帮他。
江澈的工作时间是早上八点到下午一点半，下午五点半上到晚上九点半，值班那天是上全天班，第二天可以休一天，偏偏乔艾补习班下课时间是六点。
他得先到医院打卡，然后再去接乔艾，这样才赶得上。
中午下了班，他开着车离开医院时给乔艾打了通电话，乔艾已经坐上公车正往回赶，现在都快到了。
“小区斜对面有家餐馆，你去那等我。”他说了餐馆名字，又怕乔艾找不对地方，那餐馆位置正好在一个丁字路拐角，于是他又巴巴描述了一长串。
乔艾在电话那头听得一脸麻木。
当她是个傻子？
餐馆就在小区斜对面，而且店名都告诉她了还怕她找不到？
她翻了个大白眼，忍耐地听江澈说完，用非常平和的语气说：“哥哥，我马上下车。”
“行，我几分钟就到，如果找不到餐馆，你就在小区门口等着。”
“……哦。”
没等江澈再说话，乔艾果断挂了电话。
她今年十四岁，而且她很快就要过十五岁生日了，她不是五岁，江澈完完全全就把她当成个小孩在看。
他是不是忘了，她昨天还在公车上教训了一个猥琐的大色狼好不好。
把手机装兜里，公车正好到站，她下车，前面不远就是碧水湾小区，她走到人行道，等着变了灯，随人群过了斑马线，在小区斜对面找了一下就看见了江澈说的那家餐馆。
位置确实不算好找，但也不难。
餐馆的名字挺有古韵，叫画风，从外面看装修风格也挺古香古色的，算中档，餐馆面积也不算小。
她背着书包走进去，在临窗最显眼的位置坐下，唯恐江澈来了找不到她。
服务生过来，看了看她，笑了一下，还是递上了菜单。
她很想不客气地点些自己喜欢吃的菜，但是江澈还没来，于是她翻开菜单看了看又阖上，对服务生说：“等一会，我哥哥还没到。”
服务生点头一笑，转身走开。
十几分钟后江澈的车停在餐馆外面的临时车位上。
隔着雕花木窗，她看见江澈从车上下来，脚步匆匆走进餐馆。
男人进门环视一圈，很快看见坐在窗户边的乔艾，走过去，拉开她对面的木椅子坐下。
虽是木质的椅子，但有很厚软垫，坐着倒也挺舒服。
“点菜了没？”
乔艾摇头，伸手把桌上的菜单推到江澈面前。
江澈若有所思地一笑，又把菜单推回去，“你这小孩挺有意思，我带你来吃饭，当然是你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我没来，你就不会先点？”
“……”
她还不是出于礼貌才等他么。
见她怔怔坐着没动，他帮她翻开菜单，修长漂亮的手指在菜单上轻敲了两下说：“随便点。”
“哦。”
她认真地看菜单，江澈那边已经伸手招呼来一个服务生。
乔艾没客气，先点了个炖猪蹄，然后点了个红烧肉，在她盯着菜单上辣子鸡的图片，没来得及对服务生开口的时候，菜单被江澈一把拿过去。
“小孩，肉可以吃，但不要没节制。”
“……”不是让她随便点么。
然后，江澈粗略扫了眼菜单，阖上交给服务生，冲服务生温和笑了下，说：“清灼小白菜，再来个豆腐汤。”
乔艾默默叹口气，微微皱了下眉。
谁要吃小白菜？谁要喝豆腐汤？
她最讨厌吃青菜了，她就喜欢吃肉。
然而这些话她就闷肚子里不敢说出来，在江澈的视线朝她望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舒展了眉头，抿着唇弯起眼睛，温和乖巧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