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晓纯一个人睡不着,明天之后,她就要重新回到以前的生活之中了。但不同的是,比之前多了一个西月。
所以自己身上的担子,无意间的就加重了。一切都得适应这个新变化。
在这之前,她的父母和周围很多人一样,只有一个孩子,她也以为自己这辈子就只有西楚,但自己竟也又一次跟大家一样,都引了老二,成为两个孩子的父母,觉得未来是多么艰巨。
章晓纯看着西月熟睡以后很安静,心里不免有些欣慰,再大的苦和累不抵小心爱对你的一丝笑容。有了这些就心甘情愿地为她受罪。
房间开着小夜灯,影影绰绰可以看见小床上的动静。夜间她睡的很沉,只要是吃饱了,哄哄就睡了。也没觉得磨人。
听苏越对她讲,这园里住着好几对双胞胎,其中一个跟自己比起来,不知道困难多少倍。
而且那个双胞胎,苏越跟她说过,也是一个护士,怀了七个月就去剖了,拿出来时才三斤八两,在医院住院一个月,两个娃花了十几万。
那个家里已经有一个千金了,又一下子添了龙凤双胞胎,高兴是高兴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出生以后,面对三个孩子的护士妈妈,也停薪留职,在家专业看孩子。爷爷奶奶齐上阵,可见引二胎不是一件容易事。
章晓纯掀开被子睡下,刚要进入梦乡,西月醒了。身边的西放要起来抱,章晓纯用胳膊管按了一下,“我来吧!你要休息好明天还要上班…”
整个月子间的夜里,章晓纯都是自己亲自来带。可调皮懵懂的西月,她才不管你睡不睡的着觉,迷起眼睛张起小嘴巴,开始哭泣。并且开始打被子,但被子是包起来的,只能是先打开小被子。两只小脚一个劲地在束缚中踢蹬。一边发出包含信号意味的哭泣。
章晓纯听到这哭声,很急促,“哇哇…”地没有断续,而是连着的,就像紧急集合好一样,没有断电。
听着哭声像是很不舒服,如果西月只是断断续续地哭,那一定是撒尿了。给她换一个尿布就可以了。
平时她是这么判断的。但现在,她的哭声很特别,像是白天受到惊吓。
一般白天受到惊吓的哭声,是短促有力爆发而出,两个小手做连续的乱抓,表情恐惧,头往上蹶。
章晓纯一看,今天这个哭声有点异常。动作幅度有点大,襁褓下面的小肚子,使劲地往上蹶…
章晓纯下床,来不及披衣服,身上就只穿着睡衣,夜很冷,总觉得窗子的风没有关严。
这新房子的时候,他们才过来住,就是每天打开着。听说新房子里的甲醛需要十五年地时间才散发得完…啊!穿着开得有点大把西月給冻醒了,还有今天白天为了迎接明天地满月酒,大家心理有些浮躁,都忽视了明天这小家伙才是主角。
所以这个小家伙才会在夜间闹腾一下显示自己的存在。
章晓纯轻轻地口里念叨着,“月月,呢怎么啦!哭得这么急,哪里不舒服了?待妈妈看看…”
章晓纯把襁褓里的西月抱起,打开小被子…
“我看看啊!里面是不是发大水了…”
章晓纯接着小夜灯的微光,在打开的小被子里面寻觅着异样…
“啊…”一股软软的,黏糊糊的,还有着温度,散发着一股芳草和腐烂蛋白味的臭味,直扑章晓纯对鼻孔…
“拉粑粑了…还这么多…”章晓纯望望刚刚又进入梦乡了西放,本忍心叫起他来。
她是那种责任感很强,很会为别人想的女人。此时自己就是一个呆在家里专业护理人员,再麻烦的事情都是自己扛,何况这点小而不小的大事,需要开大灯,需要温水冲洗,需要找衣服…可能要换衣服…
总之,婴儿拉粑粑了就是月子里护理的大事,足可以闹得鸡飞狗跳的…但在章晓纯这里是默默地,熟练的,程序化的开始清理…
章晓纯转身披上厚的家居服,一只手抱着已打开的襁褓,一只手在宝宝衣橱里寻找内衣裤,把内衣裤胡乱地丢在宝宝身上,又用手去摸一个纸尿裤出来…
章晓纯又回头,她要望一眼西放有没有醒来…
一股熟悉的鼾声此时传来,章晓纯觉得,“还好!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有惊到孩子爸爸…”可见他睡的有多沉。
男人本来就是这件事情的制造者,人家快乐地办事,把一切麻烦摔手交给女人,自己乐享起成地享受着多一个孩子地乐趣,剩下的就是看着这个家从此热闹起来,自己当个观赏者。
有发奋心的男人就会暗暗发力,家里添口加丁了,自己得省省心,多投入些精力,多加加班,多挣钱以应付多一个人吃饭所带来的费用。
章晓纯在忙种观察着,可是没有惊到人家,她长出一口气,自己多做一些吧!把他那一份也一并加进去吧!多大个事,自己能应付就不要惊动别人了。
章晓纯把西月连同哭声都转移到客厅…
苏越在旁边屋子里,一直听着动静,从持续不断的哭声,到哭声渐行渐远…
她想象着这对小夫妻,是不是共同面对哭声,饿了,爸爸从游戏机旁边站起来去冲奶粉;洗澡后爸爸从游戏机旁边站起,去洗小衣服;爸爸不断的从网上买回纸尿布……
西放始终参与其中,是个称职的数一数二的好爸爸。在苏越眼里他不乏智慧,很有耐心,给西楚买玩具,陪着拼那些智力玩具图,种种表现,都是可圈可点的…
祝福他们吧!两个女孩的家庭,小夫妻也算和谐美满的。
客厅里的章晓纯,把任然哭泣的西月放在沙发上,打开大灯——空寂无人的夜晚客厅,不会影响到任何人休息。
章晓纯去打一盆热水,再次拆开那个臭烘烘地抱被…
情况就是这样,粑粑都胡到上衣边角了,后腰上也是黄灿灿的,快点脱下衣服吧!
整个小屁股上都是黄灿灿的…
章晓纯一点都不慌乱,用布纤维纸沾上水,从上往下一点点擦干净。一张又一张,最后在用小毛巾清洗一遍,再穿上小裤子。
章晓纯面对两只欢腾无比小腿,穿上一只,西月又给你蹬掉了;再穿,再给你蹬掉…如此往复,终于穿好了。
上衣,也是糊上了黄粑粑的,依次换掉。还好的是,西月在妈妈处理这个臭事情时,特别开心,很配合,不哭不闹,享受着这个叫妈妈的人不怨其烦地折腾…
夜就这么寂静地划过一天…
这样的工作要持续三年、五载…
这就是人间最任劳任怨的妈妈的义务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