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的视线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顾时一,又收了回来:“时一知道吗?”
沈一添垂眸,沉默了半秒:“这儿一时半会走不开,你跟去看看,顺便通知一下薛曜。”
“那时一……”
“我会解释。”沈一添打断她有些犹豫的话语,沉声道。
夏思看了他一眼,点了下头,转身离开了。
沈一添对不远处的竹惠招了招手,竹惠看到,连忙走了过来:“沈影帝。”
“薛露有事先回去了,你和晴空照看一下。”
“好的。”竹惠见他这么说,也没有多想,这才转身又站了回去,沈一添背对着光,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顾时一身上,顾时一感觉到他的视线一般,望了过来,眼中透着星光,隐约可见。
沈一添暂时不忍心打碎这样的眼神,垂眸内心挣扎了一番,这才走了过去,回到座位上。
顾时一看向他,有些好奇地问:“怎么夏思走了,我看了一下哲心也不在。你刚刚谈了这么久,公司有事情?”
“嗯,让她们先回去处理了。”沈一添目光落在她的手上,伸手不动神色的将她的手握在下方的位置。
顾时一见他如今都已经这么明目张胆了,眸光环视了一圈,将人手指上刚好戴上了戒指,两个戒指的轮廓相撞,顾时一感觉到金属的触感之外,悠着点黏糊糊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幸好刚才她上抬的时候,掩饰了一下,不然被主持人发现顾及又得说什么了。
整个盛典结束,已经是晚上九点,顾时一环视了一圈,都没有看到薛露的人,问向一边的竹惠:“露露姐呢?”
“她好像说有事,就先走了。”竹惠照着沈一添的话语说,顾时一愣了一下,有些沮丧地站在车门边:“也不知道我说的致词露露姐听到没有,算了有回放。”
顾时一说完,就直接上车了,外面的记者多,因此两个人也就分别一辆车,顾时一摆脱了身后的记者和粉丝,这才让小言往沈宅的方向开,待顾时一到了之后,发现沈一添也并没有回来。
沈一添围着半个城市转了大半圈,才让司机停在了市中心的医院里。
他戴好了口罩墨镜和帽子,哲心提前在停车场等着他,见人走过来,才将人带入电梯,电梯停在第十五楼的位置,哲心直接带人去了VIP房间。
“情况怎么样?”
“医生给发了止疼针。又输了营养液,只是轻度昏迷。但……医生说,薛露也就一两个月的时间了,而且不宜过度操劳。薛曜刚过来的时候情绪很不好,现在好点了。”哲心快速解释了一遍。
沈一添略微点了下头,开口问:“什么时候醒?”
“医生说估计过会就能醒。”哲心看向他的神情依旧沉闷冷淡,忍不住开口道:“所以,我们要不要告诉时一姐?”
沈一添听着,站在了病房门口,垂眸看着眼前紧闭的门:“谁去合适?如今,除了薛露,谁跟时一说,都不合适。等人醒了,再说吧。”
“嗯。”
沈一添推开门,整个VIP病房宽敞又安静,夏思坐在了床头柜另一边的椅子上,薛曜坐在了床沿边,他的背影显得佝偻又难过。
夏思自然也有些情绪低落,站起身看向沈一添。
“结束了?”
“嗯。”
薛曜看着眼前的三个人,却唯独没有顾时一的身影,他的眼神透着质问和怨怼:“顾时一呢?她怎么没来,为什么没来,我姐这么为她,她不来看一看吗?她顾时一良心过得去吗?”
沈一添听他说完,眼神似冰刃一般剜了他一眼,眸光看向薛曜:“不怕吵醒薛露。你可以更大声一声,需要给你一个喇叭吗?”他话语停顿了一下,走近薛曜:“这段时间,你在薛露身边,应该清楚她为什么不对时一提这件事,你以为顾时一知晓了,难过会比你少一分吗?”
他的声音低沉又稍微透着一股喑哑,像是极度隐忍着某种情绪。
良久后,沈一添才退开来,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眸光看向病房里的人,快十点的时候,薛露才渐渐转醒。
她的脸色唇齿依旧苍白,整个人即憔悴又虚弱。
眸光环视了一周,最终才落在沈一添身上。
薛露便要起身,薛曜直接将人按在了床上:“医生说你还很虚弱,需要休养。”
“……我自己的身体还不清楚吗?扶我起来。”她喘息着,被薛曜一把扶起来,后腰靠在床头边。
“我有话想单独跟沈影帝聊聊。”薛露道。
哲心和夏思看了一眼沈一添,沈一添摆了摆手,抬眼看向他。
薛曜站在一边迟迟不肯动,直到薛露抬眸,一脸警告性地看向他,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出去。
病房的门被带上,整个空间只剩下沈一添和她两个人。
薛露从上衣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视频,递给沈一添:“中途发现有人想蓄意破坏时一的颁奖,所以我就去跟了一趟。发现了这个,视频里,很明显是用图片凑起来的,你俩的照片相继出现在一起,明眼人一眼就可以认出来。包括大学时候,你给时一签名的那张照片。”她的视线落到沈一添身上,话语虚弱又平静:“这件事,除了陈静雯,我暂时还想不出其他人会这么做。”
“这件事,后续我来处理。”沈一添静默了片刻,声音比外面的冬季的夜晚里的风还要冷冽几分。
“嗯。”薛露点了下头,也没说什么。
沈一添将视频拷贝了一份在自己的手机里,才把手机还给她。
“想好怎么跟时一说了吗?”他靠在椅子上,面容深沉地问向对方。
薛露沉思了片刻,觉得再怎么隐瞒都可能没有办法让顾时一百分之百不知情。
“等她录制完节目吧。或者永远不要让她知道。这段时间,我会考虑跟薛曜一起出国,办公室的密码,时一直到,我办公桌抽屉的密码是一样的。我给时一早就留了封信,算是正式告别,与其在江城让她看着我死去,不如走远一些,让她没有后顾之忧,等她知道了,我也已经不在了。沈一添,除了乐诗,我把时一当做真的家人,我已经这么痛了,所以不想让她在我面前痛哭流涕的表情,我怕自己也受不了。你应该会明白我的心情。”